第3章 青角玄文

第一节泪解天书(老子线)

蔡邕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吐出的血珠悬浮成了八卦图形。老子在塌陷的藏书洞中接住这滴血泪,指尖的太极佩突然发出裂帛之声。血珠坠向那半片青牛角的瞬间,角面上浮现出他从未写过的《道德经》章节。

“道冲时空,而用之久不盈...“老子诵读着发光的文字,每念一句就有白发转为青丝。当读到“五圣归位日,三国成灰时“,青牛角突然烫如烙铁——角尖正指向东南方三百里外的许昌。

洞外传来甲胄碰撞声。老子将牛角贴近太极佩,两件器物相触的刹那,整个洛阳城的雨滴都悬停在空中。在这静止的三息里,他看见:

1.孔子正在修改的竹简上,“汉“字在变成“魏“

2.韩非子法镜里有两个互相扼喉的自己

3.庄子脊椎生出龙棘

4.孟子站在麦田里,脚下踩着标注“建安元年“的墓碑

“原来如此。“老子握紧牛角,发现掌心被刻出“归墟“二字。此时王允的士兵已破门而入,为首者长着与尹喜一模一样的胎记。老子挥袖扫过青牛角,所有追兵突然开始倒着行走——他们的时间被逆流了半刻钟。

逃至邙山时,太极佩显示五星轨迹已彻底紊乱。更可怕的是老子发现,自己关于孔子问礼的全部记忆都变成了空白。青牛角上新浮现的文字给出答案:“知者失忆,是为天罚。“

##第二节镜渊双影(韩非子线)

尚书台的铜灯将韩非子分裂成三个影子。法镜中,左侧的自己正被李斯灌下毒酒,右侧的却在教导少年司马懿《孤愤》篇。而镜外现实里,他的双手正在伪造王允勾结白波军的密信。

“证据确凿。“李儒突然出现在背后。韩非子惊觉法镜竟照不出此人的影子,更骇人的是,镜中两个“自己“同时转头对他做口型:“快逃!“

密信上的火漆尚未干透,法镜突然映出未来景象:

-自己戴着镣铐跪在刑场

-孔子用《春秋》笔划掉判决书上的名字

-庄子化作龙形掠走断头台上的囚犯

-孟子在观众席衰老成白骨

“尚书郎犹豫什么?“李儒的指甲划过韩非子后颈。法镜在此刻显现终极真相——镜中的李儒没有五脏六腑,只有一团黑气缠绕着标有“贾诩“二字的木偶。

子夜时分,韩非子冒险将法镜浸入未央宫的九龙渠。水面倒影显示出第三重未来:成为司马氏幕僚的自己,正在教导少年司马昭如何防范“三马同槽“。而真实世界的司马懿,此刻就在渠对岸的柏树下读《商君书》——那本书在法镜中显现的却是《韩非子》正文。

最惊人的发现出现在破晓。当韩非子用镜光照射王允的官印时,印纽上的龟蛇雕像突然活了。玄龟咬住他手指说:“法不过三代“,而青蛇则嘶叫着:“你才是谋逆者!“

##第三节逆生长谜(孟子线)

徐州郊外的麦田里,孟子看着自己恢复青春的手掌,又望向周围跪拜的苍老信徒。独臂老者临终前塞给他的骨片上,清晰刻着“君之生辰,建安元年六月“。

黍米囊剧烈震动起来,倒出的不再是粮食,而是无数写着“民贵君轻“的微型墓碑。每块墓碑落地就化作白骨手掌,这些骨手自动排列成河图洛书。当图案完成的刹那,孟子突然头痛欲裂——他想起自己根本不属于任何时代。

“孟圣!“最后的追随者举起龟裂的镜子。镜中显示孟子正在退化成少年,而远处曹操大军掀起的尘烟里,隐约有五个太阳在融合。更可怕的是,镜子照不出任何追随者的影像——仿佛他们早已是死人。

正午时分,麦田突然自燃。火焰组成《孟子》全文后又重组为八个血字:“所恶有甚于死者“。孟子尝试用黍米囊灭火,却发现倒出的粟米在半空就化为血雨。雨中夹杂着老子跨越时空的警告:“仁政借命,速离徐州!“

当夜,孟子在枯井底发现块刻有“性善论“的残碑。触摸碑文的瞬间,他短暂变回老年模样,同时接收到未来自己的记忆片段:正在五丈原与变成龙的庄子搏斗。

##第四节龙骨初现(庄子线)

黄河决堤处,庄子的鹏翼完全展开时有七丈余长。但此刻最令他恐惧的不是翼展,而是羽毛下新生的青鳞。水中鱼群集体跃出水面,用只有他能听懂的语言呼喊:“应龙大人归位!“

蝴蝶玉坠已完全融入脊椎。庄子能感觉到有节新的骨头正在生长——那是段真正的龙骨。当他尝试虚化身体救起落水儿童时,孩子的母亲却尖叫逃跑:“你胸口...有鳞片在呼吸!“

五个太阳的倒影在浊浪中扭曲。庄子潜入水底避难,却发现河床上矗立着巨大的石像——那分明是自己老年模样,却长着龙角和爪。石像掌心托着块玉版,上面刻着:“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终化为龙,其名为...“

暴风雨中,庄子被迫完全展开鹏翼庇护灾民。雨滴打在鳞片上发出金铁之声,而他的视野突然分裂成两种:人类所见的水患,以及龙目所见的时空裂缝——每条裂缝里都有个正在修改历史的老者。

最诡异的异变发生在月升时分。庄子试图饮水时,发现水中倒影比自己动作慢三拍。当倒影突然自行开口说“庄周梦蝶“时,真实的他背后传来老子声音:“速来嵩山!汝骨将成时空锚点。“

##第五节血简篡史(孔子线)

许昌天牢的霉斑在《春秋》笔照耀下显出文字。孔子震惊地发现,这些霉斑组成了《论语》中不存在的章节:“子不语怪力乱神,然时空错乱时,当以血正史。“

蔡邕临终前塞给他的石经残片突然发烫。孔子将其贴近竹简时,简上“汉室衰微“四字竟变成了“魏当兴“。更可怕的是,他左眼流出的血泪自动续写出“其血玄黄“,笔迹与年轻时完全不同。

“夫子救我!“隔壁牢房的哭喊打断思绪。孔子透过栅栏看见个熟悉的身影——那分明是年轻时的自己,正被铁链锁在“诽谤朝政“的罪名木牌下。当他想用《春秋》笔修改木牌时,笔尖突然转向自己咽喉。

子时梆子响起的刹那,五个太阳的投影穿过天窗。光斑组成函谷关的形状,关前站着骑牛的老子虚影。孔子突然明白为何《春秋》笔不听使唤——这支笔正被未来的自己操控着书写“三国归晋“。

最惊人的发现出现在黎明。当孔子用血泪润笔修改判决书时,竹简上浮现出双重文字:

表层:赦免陈留蔡氏全族

底层:建安二十四年诸葛亮将死于五丈原

狱卒开门时,孔子发现他们耳后都有星芒斑。为首的狱吏跪下献上包袱——里面是半片带着体温的青牛角,角尖刻着“仲尼速离,汝在改变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