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山边小镇

清晨的小院看起来一尘不染，屋子里不用带回去的东西摆放得井然有序，草席和被子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起。

李云昭刚和蒋奶奶还有掌门告别完后，他便拉着他所有的行李下了琴山，梦沂城的旖旎风光尽收眼底。

昨天店里有着有着大客户，想必今天家里派来接他的牛车便要到了，按照惯例应是小二何叔来的。

琴山山脚，李云昭背着两把剑，一个大竹篓还提着两个大油纸袋子，彷徨在进入梦沂城的小路边。

不一会，一座旧了点但不缺不漏的牛车从林中开了出来，牛车上的是一个健硕的壮汉。

想也不用想，这便是何叔。牛车一个急停停在了李云昭身旁。

何叔对他挑了挑眉，“上车吧，少东家，掌柜和内掌柜可想你了，小妹也时常念叨起你……”

李云昭一边将行李往里塞，一边抱怨道：“何叔，你每次拉车都不走寻常路啊……”

“嘿嘿，那不是省事吗……”

想起每次走坐何叔车时，特别是在那种颠簸的路段，都让他有一种菊花一紧的感觉。

待李云昭收拾完狭窄的空间，招呼何叔开始走后，他才坐在行李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父亲母亲最近可还好，家里事没少吵架吧？”

“少呢，比少东家你走之前还少呢，毕竟家里有这么出息的两兄弟，谁看了都会羡慕。”

“……大哥呢，他不回来吗？”李云昭看着窗外掠过的树丛，短暂的回忆着。

在很久之前，大概在他刚进全真后一两个月，哥哥李云曦便是去了南疆边境——垂阳当了前线军。

垂阳，便是能看到西垂的太阳的意思。

“还没呢，不过，这久那边战事稀少……应该是不会有事的。”

李云昭内心微沉，但却没有表现得特别明显，前两辈子，魔道的人首先攻占的便是南疆，这南疆似乎是什么重要战略地，佛派双尊也于此大战。

“小妹跟着她姐姐学了不少东西，现在已经会一些常见的字了……只是运转真气还差点。”何叔说这话时是带着笑说的。

想起可爱的小妹，李云昭也略松了口气，摸了摸兜里的糖葫芦，他已经想到了小妹黏着他的样子。

“真气差点就差点吧，随她去吧……随她去吧……”

“哈哈哈，少东家真是越来越像掌柜的了，说的话也像，语气也像。”

李云昭淡笑了一声，随即向车窗外看去，几只兔子受到了惊吓，正飞跃过溪流，向着草丛蹿去。

牛车碾过琴山古道，望着车辙在林中踏过的丛丛落叶，李云昭不由得靠在窗边听风声。

何叔的抽鞭声，又硬又响，震飞了水中的鹧鸪，羽翼飞过之处振起真气纹，这些动物正向妖的方向进化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云昭迷迷糊糊的醒来，此时早已日上三竿又像是刚到午后，车内有些沉闷，窗帘遮挡住了大部分阳光，显得车厢内有些阴暗。

李云昭向外探出头，是在一片种满庄稼的小镇里，这里是罗湖镇，据说神水罗湖滋润着这片土地，使得庄稼在这里盛产。

来到这，也就离家——云渚不远了。心中还是有着一丝小小的期待。

“何叔，我们路上休息了几次……”

“两次吧……后面你睡了……休息好了？我们也快到了。”

揉了揉自己有些痛的头，李云昭淡淡地哼了一句：“嗯。”

随着牛车渐渐驶入一条沟沟壑壑的村道，李云昭立马坐起身子来注视着这片自己最熟悉的地方的变化。

路口的柳树看起来又壮了不少，他跳起来可能已经摸不到那个枝条了。

村口第一家酒肆上的幌子陈旧却有着令人安心的气息，可能这就是老酒馆的口碑。

大爷大妈们或是坐在茶楼里，或是坐在自己家门口。杨小妹代替她妈妈开着豆腐店，这豆香似乎是“水磨柔劲”，周围有人围着投壶也有人围着棋局。

饭店里人员稀少，而一旁的妓馆、舞馆却谈笑风生，不会还有什么能写出“勾栏听曲”的文人吧？

“呲……”牛车急停了下来，李云昭一头撞上前方的横梁，他急忙用双手扶住。

“嘶……”

“到了，下车吧，少东家，我来帮你拿行李……欸，你头怎么了少东家……”

走进自家饭店，可能是因为下午的原因，人稍微有点少。

李云昭隔着老远就望到母亲在给一桌倒水，和周围人谈笑风生的模样，似乎这儿坐的都是熟人。而父亲在柜台中算着账。

李云昭悄悄的走了过去抱住了妈妈，“母亲……”他紧紧地依偎在母亲身上，似要汲取力量。

“云昭……真的是云昭。”看清来人后，母亲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难掩激动地叫喊声出，这也惊动了父亲，他连忙跳过柜台，向他走来。

三人拥在一起，悄然落泪。

“我的儿……你还知道回来？”爸爸突然揪着他的耳朵不放，“你是不是拿了我的私房钱去铁匠铺了？”

李顺痛心疾首地说：“那是我几个月的私房钱呐……你知道我那几个月是怎么过的吗……”

李云昭拍开他的手顺势绕过父亲，“哎嘿嘿……那啥，父亲，钱真不是我拿的……有什么售后问题你找母亲吧，我行李的事还没解决呢，先撤了……”

李母怒目圆瞪着李顺：“嗯？什么私房钱，说！”

“少东家回来了？”“哎呦喂，我可想死你了少东家。”“吃点呀，少东家。”

李云昭只是迅速撤离战场，还不忘回头向这些人摆摆手。

进入到后院，李云昭便看见小妹小小的一只从种着两排大树的林荫路下跑来。当年天井中的老槐树已经长出了新的纹路，而小妹也长大了不少。

“嘿咻嘿咻……少东家……少东家……”

“哇，二哥……”小妹李潇潇加快了小腿扑腾的速度，向着他奔过来，眼里的泪不住的流着。

“呜呜……二哥……”

李云昭抱起她晃着，“潇潇是不是很乖……”

“大姐……”看着门口出现的女生，李云昭便想起他的漂亮大姐。

“进来吧，何叔把你的行李放下了。我给你洗一下。”

李云昭便没有拒绝，只是抱着小妹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这里的床铺已经铺好了，对面的空床便是大哥的床位。

潇潇紧紧地抱着她，泪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肩膀。李云昭无奈地笑了笑：“潇潇，下来好不好，哥哥给你买了好吃的。”

听到有好吃的，潇潇立马就跳了下来，眼角还有泪水，嘴角便流出了泪水。

“二哥……什么好吃的呀。”

李云昭从身上拿出两串包着的糖葫芦还有饼和一些鲜制果糖。“去和大姐分一分好不好。”他将这些东西递给潇潇。

“好……”潇潇又重新抱住了他，“二哥……你真好，如果你和大哥一样不回来了我该怎么办呐……呜呜呜……”

“怎么会呢潇潇。”李云昭抹着她的眼角，泪痕在眼窝周围散开来，潇潇一边撅着嘴一边吃糖葫芦。

“我会回来的，大哥也就会回来，好不好……嗯？”

“好……”潇潇难掩哭腔地说道，但她还是想在哥哥面前装出坚强，因为母亲说她没了哥哥就只会哭。

“那潇潇走啦……”

“嗯。”

待潇潇走后，他如释重负般躺在床上。只是做了一会的思想斗争，他便坐在床上修炼起了《陈气诀》。

他决心全力攻破第二层再为晋级筑基和修炼《玄气护身符》做准备。

“呼”心中冥想着，他平举着手，下推又上拉，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