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苏黎世湖面泛着细碎的银光。程雨晴攥着牛皮纸袋走向湖心亭，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匿名短信的发送者知道她手上有证据——这意味着周暮的计划可能早已暴露。
上午10:23，湖心亭空无一人。程雨晴刚踏上木质栈桥，就听见身后传来轮椅的吱呀声。她转身，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被护工推着靠近，枯瘦的手腕上戴着和周暮同款的医用腕带。
「程小姐。」老人开口的瞬间，程雨晴如遭雷击——这声音和录音里周振邦的一模一样，可眼前人分明是Dr. Wright照片里那个和蔼的学者。
「您是...周晨？」
老人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看来阿暮告诉了你不少事。」他示意护工离开，「但连他都不知道，当年跳塞纳河的是我双胞胎弟弟周振邦。」
程雨晴的血液瞬间冻结。老人颤巍巍递来一张泛黄的照片：两个少年站在剑桥校园里，一个捧着数学奖杯，另一个眼神阴鸷。
「我们从小就被父亲当作实验品培养。」周晨的指甲抠进轮椅扶手，「我擅长数学，振邦精于化学。直到我发现他们在精神药物里添加成瘾成分...」
湖面突然荡起涟漪。程雨晴看见周暮不知何时出现在亭子另一端，白衬衫下隐约露出心电监护仪的导线。他嘴唇无声地动着：「他在说谎。」
「把U盘给我。」周晨突然前倾身体，「那里面有关键数据，能证明林家——」
「证明什么？」程雨晴后退半步，「您刚才说周振邦死了，可这些年掌控周氏集团的是谁？」
老人表情突然扭曲。下一秒，程雨晴被猛地拽到一旁——周暮用身体挡在她前面，胸口剧烈起伏：「大伯，游戏该结束了。」
原来轮椅上的才是真正的周振邦。他狂笑着撕掉伪装，露出和林妍同款的戒指：「你以为装疯卖傻三年，就真能拿到核心账本？」
湖心亭四周突然冒出六个黑衣人。周暮把程雨晴推向栈桥：「跑！数学桥见！」
程雨晴在枪声中狂奔，身后传来重物落水声。她不敢回头，直到撞进一个怀抱——Dr. Wright举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实时传输画面：周振邦亲口承认谋杀周晨的录音。
「瑞士警方已经出动。」老教授指向湖对岸的白色游艇，「周暮在那里等你。」
游艇甲板上，周暮正在焚烧一叠文件。火光中程雨晴看清了最上面那张——《锂盐对人体海马体影响》，作者署名周晨。
「哥哥临终前破解了药物配方。」周暮踢开燃烧的纸堆，「这才是他们真正想销毁的东西。」
远处传来警笛声。周暮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用导线扭成的戒指：「现在你知道了全部真相...」
程雨晴在泪眼朦胧中看见，他手腕上那些「针孔」其实是微型存储器植入的疤痕。而更远处的湖面上，载着周振邦的警艇正激起雪白的浪花。
「黎曼猜想还差最后一步。」周暮把戒指戴在她手指上，「愿意和我一起完成吗？」
风吹散了灰烬，程雨晴在飘舞的纸屑中点头。那些燃烧的碎片上，全是周暮这三年假装神志不清时写下的数学公式——每一行都指向同一个解：
爱是唯一不受控制的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