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千年秘辛,溶洞血池

陆羽借着混乱,迅速撤出金刚寺。

他一边疾行,一边回想着方才那白衫少年——此人绝非长秋国修士!

他如此笃定,自有缘由。

那少年座下灵虎一看便知血脉非凡,至少拥有中品血脉,甚至更高。

这等人物若在长秋国,早该名动四方。

下山后,陆羽立即放出紫鼠。

“找出那灵虎踪迹。”

“吱!”

紫鼠人立而起,鼻尖剧烈抽动。

须臾间,它小爪子一指西方。

“那边,他们去了那边。”

陆羽眼中精光一闪,立即顺着指引追去。

在进入一片密林后,他直接扯下身上的画皮,恢复了原本样貌。

紫鼠突然竖起耳朵,压低声音道:

“主人小心,他们就在前面溪边。”

陆羽屏息凝神,又朝前走了百步,果然听到溪水声。

拨开眼前灌木,只见一条清溪蜿蜒流过,溪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就在这静谧美景中——

“嗖!”

“铮!”

“吼!”

三道攻势同时袭来!

一支金色光箭破空而至,墨色长剑寒光乍现,白虎利爪撕裂夜风!

陆羽身形暴退,腰间法剑铿然出鞘,在身前划出一道完美圆弧。

“叮叮”两声,剑光与虎爪应声而退。

“住手!我乃三仙观陆羽!”

“咦?”墨剑骤然悬停,剑身微颤,“确是青光法剑!”

“飞翅,退下!”

白虎闻声收爪。

唯有那支金色光箭...早已不知所踪,只余树干上冒着青烟的孔洞,无声诉说着方才的凶险。

溪水潺潺中,三道身影自林间缓步而出:

青衣剑修手持墨玉竹剑,眉宇间凝着三分戒备;

白衫少年轻抚虎首,明亮的眼眸中似有星辉流转;

而那灵虎则低伏身躯,金色瞳仁在斑驳光影中流转着慑人寒芒。

待得近了,陆羽才看清少年面容——唇上犹带细软绒毛,眉目间稚气未脱,分明未及弱冠之龄。

(竟这般年少!)

他心头剧震。

更令人心惊的是,少年周身气息沉凝如渊,分明已在凝元境浸淫多年。

如此推算,此人突破塑脉境时怕是不满十岁?

甚至更早。

(必是某方大派嫡传!)

思及此处,陆羽当即取出身份令牌,执礼甚恭。

“三仙观陆羽,见过二位道友。”

见令牌无误,青衣剑修这才还剑入鞘,抱拳冷然。

“剑竹山,庞卫华!”

六字如铁,掷地有声。

少年却活泼得多。

“陆兄好!在下谷钧,四海为家的散修。方才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说着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陆羽自是不信这“散修”之说,却也识趣地未加追问。

双方寒暄数语,终是切入正题。

“金刚寺以邪法惑众,收割香火,所图非小。”庞卫华剑指山门,寒声道:“不若待香客散尽,我等便杀上山去,犁庭扫穴!”

陆羽眉峰微蹙,斟酌道:

“庞兄且慢。此事...”

“怎么?”庞卫华眸光骤冷,“陆兄莫非还要替那妖寺说情?这三川郡,可是贵观辖境。”

“非是阻挠。”

陆羽苦笑,遂将神域猜测娓娓道来。

听到“一阶后期神灵”时,庞卫华握剑的手紧了又松,终是冷哼一声。

他虽性烈如火,却非逞匹夫之勇的愚人。

若真面对拥有神域的神灵,纵使三人联手,也未必能讨得便宜。

见对方沉默,陆羽暗自松了口气,复又开口。

“庞兄且宽心,我已传信师门,不出数日,援手必至。届时再杀上山去,岂不更有把握?”

庞卫华面色稍霁,正欲回应,一直静听的谷钧却忽然摇头。

“陆兄,依我之见,此事恐怕……等不得。”

陆羽眉头一挑,目光凝向少年。

“哦?谷兄有何高见?”

谷钧指尖轻轻敲击虎首,缓声道:

“我曾听闻一则关于弥生禅师的秘辛。”

他顿了顿。

“千年前,他初至南岭时,随身携带了三枚……神胎。”

“神胎?”庞卫华忍不住打断,“可是神灵敕令?”

谷钧眸光一凝。

“此物比神灵敕令更要珍贵百倍,乃结丹真人以三阶天材地宝为基,融合神灵敕令,再以香火日夜浇灌而成。一旦出世,便是二阶神灵,甚至……”

他声音渐低。

“有望晋升三阶。”

陆羽与庞卫华对视一眼,俱是心头一震。

(三阶?岂不是堪比结丹真人?)

“五百年前金刚寺覆灭之祸,根源便在于此。”谷钧继续道,“若让三枚神胎尽数出世,佛门便算是在南岭彻底扎根,这是正魔两道都不愿看到的。”

陆羽瞳孔微缩,猛然醒悟。

“谷兄是说……金刚寺如今正在重炼神胎?”

“不错。”

谷钧神色凝重。

“当年魔修攻山,虽夺走两枚,却仍有一枚下落不明。如今看来......”

他望向半山寺庙。

“它一直都藏在寺中。”

陆羽仍有迟疑。

“即便如此,待我师门高手赶来,再动手岂不更稳妥?”

“来不及了。”谷钧摇头,眸中寒芒一闪,“今日我已察觉,那神胎即将出世。再加上方才一战,对方必会铤而走险,若再拖延,恐生大变。”

溪畔一时沉寂,唯闻灵虎尾梢扫过草叶的沙沙声。

“那便杀上去!”

庞卫华蓦然冷笑,手中墨玉竹剑微颤,战意凛然。

这一次,陆羽未再反对,眼中亦燃起一抹炽热战意。

既然避无可避,那便——战!

————

佛陀山。

一座溶洞内。

浓重的血腥气凝成实质,每一次呼吸都如刀割般刺痛喉舌。

洞窟中央,一方巨大的血池翻涌不息。

“咕咚——咕咚——”

粘稠的血浆中,白骨沉浮。

那些纤细的骨骼扭曲着,分明都是未足岁的婴孩。

“呜...哇...”

虚幻的婴灵在血雾中扭曲,哭声像钝刀刮着石壁,令人毛骨悚然。

血池畔,枯槁老僧如朽木般静坐。

褴褛的僧袍下,干瘪的皮肤紧贴着骨骼,仿佛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

突然,洞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空洞师弟!”

空智的身影破开血雾,袈裟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他双目赤红,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立刻着手唤醒神胎。”

枯槁老僧缓缓睁眼。

那一瞬,浑浊的眼珠里竟闪过一道骇人的精芒。

“师兄,神胎受损未愈,此时强行唤醒,只怕......”

“来不及了!”空智厉声打断,袖中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仙门中人已经找上门了。”

老僧眼中血芒暴涨,沉默片刻后缓缓颔首。

随着命令下达,一个个红衣僧人鱼贯而入,每人怀中都抱着个沉睡的婴孩。

那些稚嫩的脸庞在血光映照下,呈现出诡异的安详。

(为了佛门大业,这些牺牲在所难免。)

空智望着血池,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他缓缓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斩落的手势。

红衣僧人们会意,抱着婴孩走向血池边缘。

血池中的血浆仿佛感应到什么,翻涌得更加剧烈,一个黑影在池底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