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踏入凝元，虚空施法

时光如白驹过隙，倏忽已是两年半光景。

竹楼静室，檀香袅袅。

陆羽闭目盘坐，眉宇间褪去青涩，更添几分沉稳气度。

内视己身——

但见九条主脉如星河奔涌，贯穿四肢百骸。

万千支脉如银线穿珠，在血肉中织就一张星斗罗网，最终皆指向丹田玄关。

其实半年之前，借雾烛“通脉”神通之助，他便已将《御兽诀》推演至完美之境，九脉俱成。

之所以迟迟未突破，只为夯实根基——

须知修行之路如筑九层之台，法脉为基，根基深浅，直接关乎道途远近！

今夜月华如水，正是破境良时。

心念微动，契约相连。

雾烛的“通脉”神通如月华倾泻，笼罩全身。

霎时间，陆羽灵台空明，感知如潮——

体内灵脉图与天地间无形的灵气脉络竟产生玄妙共鸣，恍若星河倒映。

（是时候了！）

《御兽诀》运转间，八方灵气如百川归海，汹涌而来。

九脉灵气尽数汇向丹田，其势如万马奔腾，又如天河决堤。

下一刻，所有灵气同时汇聚到一点。

轰然一声！

陆羽只觉得心神巨震。

恍惚间看见混沌初分，一方灰蒙天地自虚无中浮现。

中央悬着口九尺之深的灵潭，上接九脉，下连万络，将周身法脉尽数贯通——此乃法海初开之象！

随着灵气不断灌注，法海之中漩涡渐起。

当那漩涡快到极致时，忽有一缕全新的气息自潭心诞生。

那一缕玄妙气息，正是——

法力！

（成了！）

陆羽心头一喜，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继续运转功法，引导那一缕初生的法力吞噬灵气，不断壮大己身。

渐渐地，法海之内，灵气如潮，源源不绝地转化为法力。

原本动荡的灵潭终于彻底稳固，波澜渐平，归于沉凝。

（这便是……凝元境？）

陆羽缓缓睁眼，眸中精芒如电。

此刻，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体内灵气的蜕变——原本磅礴的灵气凝练为法力，看似总量减少，实则威能倍增。

一缕法力，胜过昔日十缕灵气，此乃质变！

更何况，炼气四境，每突破一个小境界，便可在一甲子的基础之上，平添半甲子寿元。

如此算来，凝元境修士，足可活两甲子。

窗外，东方已现鱼肚白。

这一夜的突破，竟不知不觉持续到了天明。

“吱呀——”

竹门被轻轻推开，青玉修长的脖颈率先探入，紫鼠紧随其后。

见主人安然无恙，立刻欢快地围拢上前。

至于雾烛，因受陆羽突破时的气机牵引，早已在二楼卧室陷入沉睡，周身灵光隐现，似在消化好处。

青玉迈着“大长腿”，轻盈一跃，率先凑到陆羽身前，仰起脑袋，竟口吐人言——

“主人，你突破了吗？”

声音清脆稚嫩，宛若女童。

紫鼠不甘落后，嗖地窜上陆羽肩头，同样开口。

“主人，感觉如何？”

少女嗓音中带着关切。

这两年半来，陆羽虽深居简出，却也偶尔下山斩妖除魔。

两妖吞噬妖源丹，均已突破至一阶中期——青玉六十年修为，紫鼠五十一年。

通通炼化横骨，已能言语。

“那还用问？”

陆羽唇角微扬，伸手揉了揉两兽的脑袋，眼中闪过一丝自傲。

他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这一夜的突破，水到渠成，既无师长护法，亦未借助丹药之力。

放眼整个三仙观，能在如此条件下破境者，恐怕......

唯他一人！

（终于......）

他站起身，感受着体内如溪流般潺潺流动的法力。

晨光穿透竹帘，在他周身洒落细碎金斑。

紫鼠在他肩头蹭了蹭，青玉则用喙轻轻啄着他的衣角。

“走，”陆羽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去试试新境界的威能。”

竹楼外，晨露未晞。

陆羽立于院中青石之上，衣袖无风自动。

他缓缓抬起右手，玉白的指尖在虚空中勾勒出玄妙轨迹。

随着法力在指尖流转，一道“照明符”瞬息成型。

“噗”的一声轻响，龙眼大小的金色光团凭空浮现，宛如旭日初升，将四周竹影照得通明。

这正是凝元境修士的标志——虚空画符！

从此再不必为符咒耗尽而忧心。

陆羽若有所思，右手轻翻，皓月笔已跃然掌心。

笔走龙蛇间，第二道“照明符”几乎瞬息即成。

这一次，金色光团不仅成型更快，体积更是暴涨四成有余，煌煌如正午骄阳。

“不错。”

陆羽满意颔首，皓月笔在指间打了个转，倏忽消失。

他忽然心念一动，并指如剑，一缕赤红火苗自指尖跃然而出。

这不是法术，而是法力最原始的具现——正如修炼水系功法者周身水汽氤氲，风系修士身畔清风环绕。

只是这般运用，远不及专门法术来得精妙。

火苗摇曳间，陆羽眉头微蹙。

“《御兽诀》修成的法力乃无属性，虽可自由转化五行，但这消耗也未免太大。”

他掐灭火苗，明显感到法海空了一截。

“主人，”青玉歪着头，清亮的声音里带着不解，“你们人类施法这般繁琐，还不如我们灵兽的天赋法术来得痛快。”

说罢，它羽翅轻振——

呼！

院中骤然卷起旋风，落叶尘土尽数被卷到院外，整个过程浑然天成。

陆羽眼中闪过一丝艳羡，却又暗自思量。

（妖兽虽得天地眷顾，肉身强横可承载规则烙印。而人族虽体魄孱弱，却暗合大道至理，更具无限可能......）

突然。

“陆师兄！大事不好了！”

南诚的声音老远传来，人未到声先至。

陆羽无奈摇头——这么多年了，这小子还是改不了这风风火火的性子。

只见南诚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院中，神秘兮兮地凑到陆羽耳边。

“师兄可知道？翟白凝师姐她......殁了。”

陆羽瞳孔骤缩。

翟白凝可不是普通弟子，乃是观中重点栽培的真传！

“何时的事？”

“就在昨夜。”南诚压低声音，“长老们已确认，翟师姐的魂灯......灭了。”

说完又忍不住嘀咕。

“说来邪门，自打萧羽凡师兄出事，这几年接连折了好几位师兄师姐，偏偏都是修习《御兽诀》的......”

陆羽心头猛地一跳，隐约间似要抓住什么关键，可那灵光又如同雾里看花，始终隔着一层。

正待细想，院门处传来急促脚步声——方子聪匆匆赶来，像是有什么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