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爷子的记性真好

周末的早上，文杏苑小区，张自强正在跑步，锻炼身体。

大学时代，张自强有晨跑的习惯。他曾对杨洁说：“我有三个爱好，跑步、看书、爱你。”大学毕业后，张自强在日记里写道：“我有三个习惯，跑步、看书，以及想你。”

跑步的时候，张自强发现有个打太极的老人摔倒在地。老人见有人走来，用颤颤巍巍地声音说：“药，药……”

看到老人摔倒扶不扶，这是个复杂的社会问题。如果是前世，张自强八成不会多管闲事，因为怕讹钱。但是今生，他敢于去扶摔倒的老人。除了不差钱外，他不想让类似“路人不救小悦悦”的事件再次发生。虽然他不是医生，但他想帮这个冷漠的社会打支针，来解冻人们心中最后的纯真。

张自强扶起了老人，帮老人从口袋里取出药。

老人服下药两三分钟，这才缓过气来。

老人说：“谢谢你，小伙子！”

张自强说：“举手之劳，不必多谢。”

老人笑道：“小伙子，敢扶摔倒的老人，不怕我讹你？”

“多少有些怕！”张自强说，“但我们老师讲过，你是师大的学生，将来为人师表，看到老人摔倒了你就去扶。他要是讹你，师大法律系给你提供法律援助，要是败诉了，师大替你赔偿！”

张自强直接搬出了后世微博上的“撑腰体”回答老人的问题。

“你们老师说得好，这才是真正的教书育人。一个国家的教育跟不上，势必会造成很多道德缺失和人性冷漠，究其根本必须教育育人。你们老师说的好，你做得更好。”老人说话的腔调，有点像退休的大领导。老人又问，“小伙子，你住几号楼？”

张自强说：“3号楼。”

“是吗？”老人来了兴趣说，“我也是住在3号楼。你家住几层？”

张自强说：“5层。”

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张自强并没有透露自己具体住5层哪一户？反倒是老人，可能由于寂寞的原因，打开话匣，滔滔不绝：“我家住3层，301。儿女们都已经成家立业，老伴也过世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每天，我的乐趣就是和小区里的老头儿老太太打打牌、聊聊天、下下棋。对了，我好像见过你。当时你看我们下棋。”

张自强笑了笑说：“老爷子的记性真好！”

老人又问：“你会下棋吗？”

张自强说：“懂一点儿。”

“我姓王，你可以叫我王伯。有空的话，来我家下棋。”王伯拍了拍张自强的肩膀，走了。

张自强到小区门口买好早点，然后回家。

上午，财大气粗的张自强，选择了最简单易行的陪女友模式——逛逛逛，买买买！

当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走出商场时，杨洁说：“过日子要精打细算，以后不能再这样乱花钱了。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张自强附和道：“爱妻守则第一条，老婆说的都对。第二条，如果老婆说的不对，请参看第一条。”

杨洁笑道：“油嘴滑舌。”

杨洁以为张自强全款买了房，只剩下两三万元。殊不知，张自强买了两千万的股票，还有四百万的余额。至于为啥没有全部投入股市，当然是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进一个篮子。

回到家里，张自强剁肉，剥葱，和面，在厨房准备包饺子的食材。杨洁不停地试衣服，时不时来到张自强的面前问一句，“好看吗？”

张自强说：“好看！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老公真好！”杨洁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不一会儿，杨洁宿舍的三个姐妹们都来了。她们先是参观了房子，然后一起包饺子。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她们是四个女人。她们说说笑笑，热热闹闹。

杨洁的闺蜜王慧慧见张自强不在客厅，眨巴眨巴眼睛问杨洁：“你们是同房睡还是分房睡？”

杨洁不好意思回答隐私问题，倒是杨洁的另一个姐妹薛永春说：“他们和我们高中时候一样，睡上下铺。张自强在上面，杨洁在下面。”

杨洁用拳头锤了一下薛永春，薛永春连忙求饶：“大姐，我错了。你在上面，他在下面。这下总行了吧！”

其他姐妹听了薛永春的话，更是哈哈大笑。

薛永春又说：“玩得嗨无所谓，但要采取安全措施。安全工作十二字方针，安全第一，预防为主，综合治理。”

杨洁听闻，拿起沙发上的靠枕当作武器，准备打薛永春，薛永春急忙起身躲闪。两人上演猫捉老鼠的游戏。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没想到两个女人也行。

反观书房的张自强，两耳不闻“门外事”，一心只读“炒股书”。赚钱才是硬道理。与其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如说有钱人终成眷属。想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白头到老，男人必须有钱，用钱征服爱人，说服丈母娘。

晚上，大家一起吃饺子。张自强想起早晨救过的孤寡老人王伯，于是端上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给王伯送去。

王伯听到门铃，打开了门，见到张自强，非常高兴：“快进来，快进来！”

原以为王伯家里很冷清，没想到人家餐桌上四菜一汤，很丰盛。

王伯介绍道：“这是我儿子王安邦。”

张自强说：“王叔叔好！”

“安邦，他就是早晨救过我的那个小伙子。”王伯说，“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自强！”

王伯说：“男儿当自强，好名字！”

张自强把饺子放桌上说：“老爷子，我家今晚吃饺子，我给您送来一盘，您尝尝鲜！”

王伯说：“往常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想到今天多了两个人。今天我高兴，安邦，自强，你们俩陪我喝两杯。”

恭敬不如从命，张自强给杨洁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在王伯家里喝酒，不用等他。

王伯拿出了一瓶珍藏多年的国酒茅台，分别倒了三杯。老人先尝了一个饺子，然后举杯说：“饺子就酒，越喝越有。来，我们共饮此杯！”

喝了一杯，王伯还准备给自己倒第二杯，王伯的儿子王安邦夺过酒瓶说：“爸，你身体不好，只能喝一杯。”

王伯像个小孩似的，和儿子谈条件：“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我多喝一杯。”

王安邦说：“不行。”

张自强也劝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健康是第一位，其他的都是后面的0，没有1，再多的0也没有意义。”

王伯笑道：“小伙子说话精辟！既然如此，我就不喝了。你俩把这瓶酒分了。”

王安邦见老爷子这么说，撤下了老爷子的酒杯，然后给张自强和自己倒上满满一杯酒。老爷子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餐桌上的酒瓶，像小馋猫看到了腥。

王安邦举起酒杯说：“小兄弟，我敬你一杯！感谢你的仗义相救。”

张自强说：“叔叔客气了。”

两人一饮而尽。

王安邦亲切地问：“自强，今年多大了，工作了还是上学呢？”

张自强说：“王叔，我今年21岁，在省师大读书。”

……

饭后，张自强准备回家。王伯非要拉着他下棋。原本，张自强想早点回家，和杨洁过甜蜜的二人世界，但不知道她的那些姐妹们走了没有，于是便答应了王伯。

王伯执红棋先走，来一个“当头炮”；张自强走一个“马来跳”，双方你来我往。

张自强是象棋高手，曾获河东省大学生象棋比赛亚军。王伯只是象棋业余爱好者。二者对弈，王伯很快落了下风。为了不让王伯输得太难看，张自强假装大意失荆州，丢了一个“车”和一个“炮”。

不一会儿，棋局上双方除了“将帅”，只剩下“士”和“象”防御的棋子，没有进攻的棋子。张自强说：“和棋！”这是王伯一个月来第一次下棋没有输。

下象棋下到要赢就赢，要输就输，要和就和，这才是真正会下象棋。

张自强又说：“王伯，你去过月半弯酒店吗？”

听到“月半弯酒店”，王伯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酒店距离我们小区不远。上个月，老李的孙子过十三岁生日，订的就是这个酒店。当时我们几个棋友都去了。”

张自强说：“王伯，你最近千万别再去那里。我听人说，昨天月半弯酒店大堂门口的一块玻璃发生破裂。我懂一些风水八卦，于是算了一卦，三日之内，月半弯酒店必将发生坍塌事故。”

今天是11月26日。根据张自强前世的记忆，2005年11月28日凌晨一点，月半弯酒店发生坍塌事故，128人死亡，其中5人是师大的学生。事故的直接原因是违规加建，将原本5层的建筑改建至8层，使一层的钢柱达到极限承载能力，最终导致整体坍塌。

王伯思虑半天说：“我正好认识酒店的老板。他是我三姑妈的侄女的舅舅的表弟。”

老爷子的记性真好！这亲戚关系够绕的，难得老爷子这么大年纪还记得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