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林潇玉闻言,秀眉微垂,轻轻摇头。

勋贵之家,利益为上,徐家的选择倒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徐云霞披着红袍站起身,快步朝前厅走去。

“你干吗去?”徐盛名皱着眉问道。

“我去问爹!”徐云霞一瞪眼。

“你问了爹也是这个结果。”徐盛名跟在她身后,苦口婆心道。

眼看着两兄妹离去,林潇玉也浅浅起身,神情淡然。

这时,她的贴身侍女紫鹃上前,低头轻声问道。

“小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林潇玉沉默半晌,说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且去看看吧,无论结果如何,总该给曹国公府一个答复。”

“明白。”紫鹃微微点头,主仆二人起步,朝着前厅走去。

前厅,此刻的徐朝阳已经改变了态度,开始满不在乎地恭贺徐括未来争取军功。

毕竟定国公府为了这翻身的机会,绝对会不惜棺材本押上,再加上还有“退婚”这么一个投名状,几乎是向世人表明,自己这边儿投了严党。

种种情况加起来,他魏国公府还真不想掺和,免得惹一身骚。

这时,徐云霞迈着轻盈的步伐,身上显然带着怒气,快步走了进来。

“爹,到底怎么回事嘛!”一进来,她直接朝徐括问道。

徐括皱起眉头,声音中带上几分罕见的严厉。

“爹要退掉一桩婚事而已,你急什么?”

“就因为那张蕴没了状元身份?你们就要退婚?”徐云霞的小脸沉了下来。

“这算其中之一。”徐盛名走了进来,帮徐括解释道。

“喂!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咱们定国府本来名声就差,现在还要闹这么一出,这不是让那些百姓在背地里戳咱们脊梁骨吗?”徐云霞急道。

“嗯?他们敢?”徐括一瞪眼,仿佛自己已经是骑在高头大马,手握五万精锐的将军一样。

“是啊,些许刁民叽叽喳喳,他们又不敢真的当面开骂。”徐盛名也笑着踏进门说道。

只是他们都忘了,张蕴可是敢当着满朝文武直接怼内阁首辅的男人。

见女儿依旧想不通,徐括只好给她讲理。

“云霞呀,如今张蕴就是严党的眼中钉,若是不和他撇清关系,你爹我还怎么进步啊?”

“爹你不都是国公了吗?还想进到哪儿去?”

“哈哈,当然是重塑我徐家先祖荣光了。”

徐括也不废话,当即将严党欲选大将接替戚继光的事情告诉了徐云霞。

听完后,徐云霞一时哑然。

她虽然刁蛮,但也不是无脑的傻妞。

身为从勋贵之家长大的孩子,一切为了家族利益是不容置疑的准则,就像曹国公府的李探春,被父亲死前托命,让她照顾两个弟弟长大成人。

如今人家都二十多了,还是没有出嫁,这事儿常被勋贵们挂在嘴边。

而且徐云霞也清楚,若是徐括真能掌握兵权,定国公府在勋贵圈中,甚至在朝廷,以及大明的地位,都会急速蹿升!

自己也不用强装刁蛮,以防止那些少爷小姐当面出言羞辱了吧......

“这样啊。”徐云霞抿了抿嘴,默认了事实,开始把那个帅气的身影往脑海外赶。

“你们去吧。”说完这句话,她有些脸红,伸手拉住身后的红袍,将自己的脸遮了起来。

比起投名状而言,这门婚事不值一提!

至于张蕴?自己只能祝他好运了。

哦对了,那家伙好像还被打了五十大板,以后肯定也是个残废了。

对对对,一个残废而已,怎么配得上本小姐呢?

嗯,没错,世人都讲门当户对,他张蕴不过是个布衣残废,我们定国公府去退婚,合情合理,他们不会在背后置喙的......

此时的徐云霞,开始给自己找无数的理由,用以掩盖她定国公府落井下石的勾当。

“好好好,谁说我家云霞横蛮无理的?我看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分得很清的嘛。”徐括哈哈大笑,随即让下面的管家去准备准备,一会儿就去张蕴的住处退婚!

“哎哎哎。”眼看老管家要去,徐盛名抓紧拦住。

“怎么了大少爷?”老管家不解地问道。

“多找些咱们的人去,到时候要是他若是敢反抗——就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给我狠狠地羞辱一番!”

徐盛名知道,今天的事一定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进入严党耳中,他要的,就是定国公府与张蕴断个干净,要的,就是一张没有瑕疵的投名状!

想到这里,徐盛名的脸上划过一丝残忍。

“这样吧,你准备轿子,到时候我亲自去,要是他不肯就范,我就让他知道知道,我这身肌肉是怎么练出来的!”

“明白。”管家得令,快步退了下去。

目睹着管家离去,立在走廊中的林家主仆默然无语,显然,她们在外面已经听完了徐云霞的“反抗”。

这投降的速度比某国还快。

“小姐,这徐小姐也太......”

林潇玉的眼眸闪过一丝过往的悲意,随即将其压了下去,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勋贵图利,世人皆知,云霞也不能免俗。”

“我还以为她和别人不一样呢,原来也是个草枕头,小姐,他们和严党勾结了,以后咱们还是少来吧。”紫鹃噘着小嘴说道。

林潇玉没有回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以后怕是再也不来了。

只是云霞......

随着国公下令,小半个国公府也忙碌了起来,看着他们准备去退婚的架势,林潇玉站在旁观的视角,微微一叹。

“好了,我们走吧,看来探春姐还是天真了些。”

“是啊。”紫鹃垂手,撇了撇嘴。

“一个布衣之身,还被皇帝打了那么多下板子,就是想争取一丝尊严,恐怕也没那个能力呀。”

不过一会儿,就当徐盛名穿好衣服,将双节铁棍塞入袖口时,只听他派出去的管家在外面大喊道。

“不不不不——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徐盛名皱起眉头,快步来到前厅。

只见老管家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徐括眉头紧皱,而徐朝阳明显一副吃瓜吃爽了的笑容。

徐括的声音有些嘶哑,大声问道。

“把话说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