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都是为了天下苍生，要什么钱啊

“文大人！”

“让我们进去！”

国子监的官员们在门口争吵，他们甚至顾不得文人体面，这事儿实在是叫他们难以接受。

都说文人相轻，可文清鸣能担任国子监祭酒，压这些颇有才学的人一头，却没有人感到不服气。

现在缉事局把院子一围，不准外人进入，他们自然急迫。

然而此时的校尉们底气很足，因为真查出了东西，别说一群文官，就算是三大营的将领带兵来了，他们也不会让路。

就在争执要演化为争吵的时候，吴冯和陈慎为终于亲自赶来了。

“诸位大人，还请稍安勿躁。”

陈慎为彬彬有礼地走到一众国子监官员面前拱手道，“我等奉敕办案，若有结果，自然会告知诸位。”

他一说话，那群文官终于消停了，主要是他手里多出了一张紫金驾贴，说明这是敕命不假。

吴冯脾气比较坏一点，就不想和外人周旋，自己走进了院子里。

看到满地的稻草，他也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又叫来一人去缉事局找国公汇报。眼见为实之后，他可以给出更确定的结果。

接下来，缉事局封了整个国子监，只许进不许出，无论官员生员，全都挨个盘查。

生员住所的大院里人心惶惶，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些黑衣的调查范围扩大，最开始只查有外出的，现在每个人都要盘问。

“二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墨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性格，向来不喜欢谈天社交，但他知道二哥林惊长袖善舞，肯定消息比较多。

然而这次，连林惊也不懂发生了什么，但他也不是个酒囊饭袋，淡然道：“不怕，你只要没犯事，又能把你如何？”

他毫不在意，是因为缉事局一视同仁，所有人都盘查，那就没事。

如果只把他们林家兄弟叫去，那大概率就是府里出事了。

这时候，那个亲爹在大理寺任职的又带了消息回来。

“哥几个，你们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众人此时都有点焦虑，不用号召也围了上来。

等到听众足够多，那就说道：“缉事局来了两位镇抚使大人，国子监各科各房都封了，肯定是大事，我听他们说祭酒大人他...故去了。”

“文先生？”

有人咬牙道，“这帮缉事局的鹰犬要迫害我等文人吗？”

他声色犬马的时候倒是不以文人自居。

林惊赶忙劝阻：“张兄，慎言，慎言，事情的结果出来之前，还是不要妄加揣度，以免惹祸上身啊。”

就算以他的出身和交际，对缉事局也依然敬畏有加，毕竟他顶多就是认识一些京城权贵子弟，但黑衣背后可是黄袍。

.....

缉事局衙门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甚至可以说有些平平无奇，仿佛哪个财主的宅院。

但林羽跨过门槛的时候，感受到了从暗中射来的好几道杀气。

他并不在意，跟在孔樊山和关瑜身后走了进去。

以外人身份进这里的，往往没有什么好果汁吃，但这次林羽不一样，作为真相的第一发现人，他受到了宁国公的亲自召见。

几人来到正堂，一个相貌堂堂，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端坐在中央。

他身上穿着一件公爵才能穿戴的蟒纹官袍，头束翠玉白金冠，无关周正，剑眉朗目，脸型方正，明明如此大气的长相，却显得病恹恹的。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位置只有指挥使大人能坐，林羽也不会想到这位就是尉迟衷。

如果不是知道尉迟栩的确是这位国公的亲生子嗣，林羽也会觉得，两人不像亲父子。

毕竟尉迟栩身材挺拔，走路生风，而眼前这位国公却显得没什么精神。

“几位辛苦了。”

就在林羽暗中打量的时候，尉迟衷开口了，“今日之事，你等都有功劳。孔樊山和关瑜按局中法度二等功绩封赏，至于你。”

他看向林羽，笑着说道：“我听说，你和吴冯赌注五百两？你的功劳远大于此，若想要银钱，五百两有些低了。”

他说话的时候，旁边自然有文书记录，到时候自然会安排。

林羽吓了一跳，赶忙摆手：“不不不，这句别记。我主动帮忙，纯粹是想为朝廷效力，什么钱不钱的，只是随口说说。”

宁国公说道：“那五百两还是让缉事局出了吧，总不能叫办差的人自掏腰包。”

林羽觉得还好，反正五百两是可接受的范围，别动不动赏个白银万两就行。

不过接下来，宁国公说道：“不过，你刚才说，为朝廷效力是吧？”

呃。

林羽突然感觉，这人好像打算给自己个差事之类的，那不是还得有工资啊？

他改了口：“不，我是为了天下苍生，不求回报。”

主要意思是，别给钱，其他什么都好说。

旁边的孔樊山都快绷不住了，哪怕他当千户主要靠武力，也能看出林羽这小子有问题。

宁国公已经洞察了他的心思：“看来你不想要封赏，那你想要什么？”

林羽灵机一动，回答道：“文老先生他...临终前说，若我想学剑，就去找马。厂公，不是，国公大人，我想学剑，但我不知道谁是“马”。”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一方面，反正现在还没开始修行，既然已经见识了体修和玄修，那么再接触解除剑修的法门也不亏。

另一方面，学剑不扣钱。

然而听到这个“马”，宁国公的眼神却有些变化：“他真这么说的？”

这其实不算个疑问，如果文清鸣没有提过，林羽又怎么会知道呢？

宁国公又说道：“过几日，自有人去找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林羽回答道：“我还想报考朝天宫。”

宁国公当然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不用问也知道，侯府不打算走门路让这个私生子去报名。

然而他却说道：“我主持本次朝天宫的统考，不能举荐任何人。”

林羽有些遗憾。

但宁国公又说道：“不过你不必着急，或许稍待几日，便有转机。”

林羽不明白他在打什么机锋，但总之事情的结论就是，等几天，有人会带他去见“马”，也有人会帮他解决报考的问题，这样就足够了。

就在他以为尘埃落定，待会拿了银子就可以跑路的时候，关瑜又出来拖后腿了。

“大人，我觉得林羽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若是发展成密番，或大有可为，我可以亲自负责，还请大人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