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老唐

周围人面面相觑，对于这个新来的张狂S级生心中有些不满。

而苏茜也是暗中记下了路明非，写到了一个小本本上。

楚子航的瞳孔微微收缩，村雨突然变招为八极拳的顶心肘，却在触及路明非胸口的瞬间被路明非别住了手肘麻筋。

“你这招，小心我报告上级你欺负我，到时候估计要往你的红豆粥里加黄连。”路明非趁机用刀背轻敲对方肩膀，“说好的只用剑道呢师兄？”

场边的狮心会会计已经开始疯狂记录，钢笔尖在笔记本上犁出深沟。

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在楚子航的攻势下坚持超过三分钟，更别提似乎是这位S级新生完虐了楚子航。

楚子航后撤三步，当他再度突进时，刀光织成的网骤然收束成一道银线，那是将居合斩与苗刀技法融合的月形斩击。

路明非却像未卜先知般矮身滑步，木刀自下而上挑，直接劈断。

楚子航看着这一幕，微微有些恍惚。

“腕部力量太过剩。”路明非看了看已经有些残缺的木刀，续道，“好了不打了，这刀也快裂了，师兄你追上我，指日可待啊。”

楚子航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表情——讶异。

“你堪称登峰造极，怎么可能。”

“直觉。”路明非把木刀扛在肩上，“我可没有你这般的毅力与决心，超过我是必然的。”

“况且我的可不是登封造极，不过只是从其他人那里学了点皮毛罢了。”

的确，如果当处真的跟塔其米他们认真练习武艺，现在也属于是顶尖中的顶尖，无人可及。

虽然就目前半吊子、学了皮毛的技艺，也够楚子航追寻终生就是了。

狮心会的新生们已经摸出手机录像，却被苏茜用眼神逼着删除了文件。

“继续。”楚子航甩掉外套，黑色背心露出小臂虬结的肌肉。

他的刀开始出现残影，仿佛有十柄刀同时在切割空气。

路明非却像在玩节奏大师般踩着碎步，每次格挡都恰好抵消掉叠加上次的动能。

当楚子航的刀锋擦着路明非耳际掠过时，路明非突然用刀柄末端顶住他的横膈膜：“停，你的呼吸乱了。”

汗水顺着楚子航的下颌线滴落，在木地板上晕开深色斑点。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了许多，而路明非的卫衣甚至没被汗浸透。

场边记录员笔尖颤抖着写下：楚子航首次在切磋中出现体力透支征兆，且未获胜。

路明非自然也看出了楚子航的意思。

“不是体力问题。”路明非掏出皱巴巴的纸巾扔过去，“还是技巧，实战不够多，慢慢来就好，不要急于求成。”

楚子航擦拭汗水的动作停滞了半秒。

怎么可能不急，父亲还在等着他，复仇还在他的内心滋养。

但楚子航也很听劝，让自己显得不再有些疯魔。

“试着把重心想象成水。”路明非用刀尖在地面画出S型轨迹，

“老唐说过，中国古武术的‘活桩’就像用脚掌亲吻大地...”他突然意识到说漏嘴，刀尖慌慌张张抹去痕迹。

楚子航没追问老唐是谁，至于周围人更是听不清两人在絮叨着什么。

闭眼调整重心。

当楚子航再度挥刀时，刀光竟有了泼墨山水般的写意，先前那丝微不可查的滞涩消失无踪。而路明非也从苏茜气恼的眼神中，顺来了把真刀，附上buff继续与楚子航开练。

相击声突然变得清脆如编钟，两人在黄昏的光瀑中化作两尾游弋的龙影。

当最后缕夕照沉入防弹玻璃的夹层时，路明非实在是不想继续，放了些水。

这次，楚子航的刀终于停在路明非喉结前。

“平手？”路明非笑着后退，随手把刀抛给苏茜。

楚子航望着路明非无辜的眼神，放下刀没再说什么。

接着从运动裤口袋摸出盒柠檬味电解质水，精准抛进对方怀里：“明天加练。”

“啊？为什么啊！”

“因为你放水了。”

路明非傻眼地看着这个冷面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狮心会的人直到两人勾肩搭背走向淋浴间，才敢大口呼吸。

记录本上的“体测建议“栏不知被谁画了个跪拜的小人，而器材室的老沙袋正在夜风里轻轻摇晃，仿佛还残留着某个少年用嬉笑掩盖的惊世锋芒。

夜色漫过宿舍窗台时，路明非正用布垫着门轴防止异响。

古德里安教授倾情赠送的电竞舱占据了大半空间，蓝光呼吸灯在墙纸上投出星环状的涟漪。他撇开芬格尔堆在电竞椅上的脏衣服，泡面渣和芝士粉如雪花般簌簌飘落。

打开电脑，登录QQ，打开游戏，全流程直接半分钟速通。

QQ登录音效惊醒了孤单的房间，几十个未读消息争先恐后弹出来。

路明非这时才想起来，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联系老唐了。

老唐的熊猫头像正在星际争霸自定义房间闪烁，房间名嚣张地挂着“老唐vs纳萨力克”。

“你丫属树懒的？”老唐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我泡面都吃完三箱了！”

“你个鬼小子现在才上线！”

路明非打开可乐罐，闷了一口：“没办法没办法，最近太忙了，这不一有空就来陪您老来玩了？”

游戏载入界面亮起的瞬间，散热器发出火箭引擎般的轰鸣。

接着老唐发来了语音通话申请，路明非随手点了同意。

霎时间，老唐的哀嚎穿透耳麦：“你那边在给航天飞机点火？”

“懂什么？这是最新的一套设备...”路明非嘲笑道，“你的一辈子。”

“你丫衰仔变狂了啊！敢这么跟我唐神说话？上线上线，好好教训你一番。”

接着，两人便进入了游戏。

（鉴于我是个sc的彩笔，就不详细写了，真写不来）

三局过后，老唐的泡面碗里飘满了被捏碎的方便面渣。“不科学！”

路明非仿佛看到了他对着摄像头比划中指，“你是不是开了？”

？

“当我打出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你有问题。”

“没关就是开？”

老唐的怒吼盖过了可乐的“滋滋”声，一时间让路明非的耳朵有些失聪。

“你给我等着！我迟早回国把你线下丹砂咯！”

路明非闻言也是嗤笑道：“可是我人已经在美国了。”

“啥时候到的？不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一起玩。”

“也幸亏没告诉你，不然真的被你逮着。”

老唐那边的声音逐渐消失。

路明非望着炫酷的灯效，忽然觉得这比不上曾经在烟雾缭绕的网吧里，挤在开裂的人体工学椅上和老唐争斗的夜晚。

“说真的，”老唐的声音在喉结里滚动，“你要是在被洋妞欺负了...”

“尽管报我的大名，大事罩不住，小事别找我。”

路明非翻了个白眼，不过老唐看不到这一幕：“得了吧，上次你还说被几个女的骗，你的话我是真信不过。”

“那咋了？我这不是汲取经验吗？”

宿舍门突然被夜风吹开，路明非手忙脚乱地用《龙族谱系学》课本压住飞舞的论文。

老唐在屏幕那头笑出鹅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到路明非手忙脚乱的动静，他就止不住地了。

当第十局游戏以老唐的gg告终时，液晶屏显示出凌晨两点。

路明非瘫在电竞椅上。

“下周我回国了。”老唐的哈欠声带着电流杂音，“等你回来请你吃加了十个蛋的煎饼果子。”

“行，那你就等着吧。”

路明非正要接着吐槽，却发现对方头像已经变成灰色。

望着聊天框最后闪烁的光标，心中不自觉地有些感伤。

芬格尔的鼾声在耳边奏响，路明非这才发觉他不知何时已经回来。

将被子压好，空调温度调高了些许，随后便回到自己的床上，静静地思索路鸣泽的谜语，渐渐地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