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凯里亚凭空消失后,历史学家也失去了找地头蛇麻烦的兴趣。
但十三军团之主·奥特拉玛500世界之王·马库拉格的荣耀·出生就在罗马·堪称太空屋大维(凯撒养子,后得到罗马最高统治者称号“奥古斯都”)的罗伯特·基利曼对他的往事颇有兴趣,他便借努凯里亚这个话题谈到了罗马帝国的政策“面包与马戏”,希望基利曼可以从罗马帝国覆灭的历史中吸取教训。
“面包与马戏”是罗马帝国奠基人凯撒最先实施的。凯撒知道,获得国家控制权的最佳方式就是赢得罗马公众的支持。于是,他把钱和粮食送给罗马人民,还向他们提供了以前从未见过的最宏伟的角斗比赛。
这是非常高明的政治手段,为凯撒赢得了广大罗马人民的喜爱。一位诗人受到触动,创造出了“面包与马戏”这条习语。
凯撒的“面包与马戏”政策为之后追随他脚步的每一位罗马领袖绘制了统治罗马的基本蓝图。可惜凯撒没有亲眼见证其政策取得全面成功的那天,担心凯撒成为暴君的元老院刺杀了凯撒,但凯撒的养子兼继任者不折不扣地执行了“面包与马戏”政策,他成了罗马历史上第一位也是最伟大的皇帝。
罗马从共和国发展为帝国,离不开坚定且务实的扩张方针。罗马把新征服的每一块领土都变成了小罗马。
每个罗马城邦都配有公共浴室、神殿、供应淡水的渡槽以及举办角斗表演的竞技场。各行省的精英阶层受雇向民众收税,并仿照首都的“面包与马戏”政策维持当地的秩序。
面包满足了罗马人民的物质需求,马戏满足了罗马人民的精神需求,“面包与马戏”的政策使罗马帝国一路走向强盛,直到罗马统治者将面包变成政治博弈的工具。
曾经的罗马律法规定所有征战取得的土地属于国家,国家再将土地分配给穷人。如果士兵立下战功,返乡后国家会给他分地。士兵成了农民,地也归他所有。
其他土地则会出租给富人,为国家创收。那时,富人的财富并不在田产,而是牛群、其他畜群和奴隶。
穷人虽然有地,却缺少其他生产资料,根本竞争不过薄利多销的富人。赚不到钱,也就没本钱继续种地。这时,富人用极低的价格买下了穷人的地,将大片土地集中到自己手里,大量失地农民涌入城市,成为庶民。
察觉到祖国面临的危险,保民官提比略·格拉古站了出来,为曾经征服世界却无片瓦遮身的士兵发声,结果被大地主雇凶刺杀,弟弟盖约继承了他的理念,最终也遭到暗杀。
大地主不仅摧毁了格拉古兄弟的功绩,还扫除了一切古老传统。从此,国家不再是土地的主人,还向真正掌握土地的富人卑躬屈膝。
恶果很快显现。
利字当头的大地主不再种粮,转而经营牧场,罗马本土开始依赖国外进口的粮食。虽然罗马帝国是同心圆结构,但产粮地区都位于边缘,也是最容易丧失的领土。
因为粮食投机现象严重,罗马失业人口与日俱增。为了维稳,失业救济从每月发放变成每周发放,奥勒良皇帝在位期间,发放粮食改为直接发放面包,失业人员每人每天可以领取两个面包。
民以食为天,当国家无法满足人民最基本的物质需求,这个国家就无法继续存在了。
说完面包再说马戏。
作为收买民心的另一种手段,马戏包括角斗表演在内的各种廉价刺激,而角斗表演也是凯撒用来安抚罗马人民的麻醉剂。
凯撒很清楚,罗马人民稍有不满就会变成暴民,而要赢得他们的欢心,没什么比一场精彩至极的演出更有效了。
所以他不吝钱财,举行各种各样的表演:角斗士比武、多种语言的戏剧表演、战车比赛、运动员比赛、模拟海战等等。
精通自我推销和宣传策略的凯撒在父亲死后20年才举办丧葬角斗,这次表演和以往那些完全不同。
曾经的丧葬角斗是一种宗教仪式,是为死者提供服务的,因为人们相信死者的灵魂需要活人的鲜血来抚慰。
所以在葬礼上,人们会用俘虏或买来的奴隶进行活人祭祀。那些奴隶会穿上最好的装备接受如何被杀死的训练,然后在坟墓前相互厮杀至死。
除了纪念死者,丧葬角斗还能提高家族的声望。毕竟不是谁都有钱举办丧葬角斗的。后来,丧葬角斗的规模越来越大,逐渐变成娱乐大众的角斗表演。
为了限制凯撒,元老院提案要求,参加丧葬角斗表演的角斗士人数不得超过320人,以免再次爆发斯巴达克斯那样的叛乱。
由此可见,共和国末期的角斗表演已经有数百名角斗士参与了。
凯撒死后,屋大维——也就是后人熟知的奥古斯都笑到了最后,他熟练地运用养父留下的“面包与马戏”政策收买人心。
随着罗马帝国的发展,各种赛事都达到了共和国时期无法企及的奢侈程度。而帝王崇拜的兴起,也让那些比赛从葬礼仪式上的简单对决变成了场面宏大的血腥杀戮。
曾经限制死亡人数的共和国时代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持续数周之久,有数千人丧生的盛大比赛。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炫耀罗马皇帝对人类和野兽的权力。
角斗比赛是罗马皇帝赐予民众的礼物,如何娱乐人民,同时又不丧失皇帝的尊严是一门学问。提比略完全没在角斗比赛中现身,热爱角斗的康茂德则做过了头。
聪明的皇帝不仅会出席角斗表演,还会巧妙地拉进与人民的关系。提图斯会在一天结束时将代表不同礼物的木球扔到人群中,而拉拢观众最常见的方式则是让他们决定战败方的生死。
当一名角斗士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时,他会竖起食指认输。他的对手会转向观众:“我该杀了他,还是放他一条生路?”
观众则伸出自己的手,转动大拇指决定战败者应该立即处决,还是免于一死。
能够决定角斗士生死的角斗比赛从此深入人心,成为古罗马人生活的一部分。
奥古斯都为了娱乐罗马人民,花费大量金钱设计独特的杀戮方法,为后来的统治者立下了“角斗比赛”的标杆。
之后的400年里,罗马角斗比赛基本都按照奥古斯都时期的流程进行:
上午举行野兽斗猎和人兽搏斗;
中午进行公开处决(喜欢的人目不转睛,不喜欢的人则趁这段时间出去吃饭或小憩);
下午则是万众瞩目,座无虚席的角斗士比赛。如果皇帝亲临现场,与民同乐,同时又维护了皇权威严,就能进一步强化民众的帝王崇拜。
……
基利曼知道星际战士有磨练自身格斗技巧的格斗笼,相互间也会进行友好切磋,某些巢都底层人迫于生存压力会参加稍显残酷的格斗比赛,但像罗马帝国这种将角斗变成全民娱乐的做法还是让他颇感不适。
历史学家却说,和努凯里亚相比,罗马帝国的角斗比赛已经算有底线的了,努凯里亚如果是按照历史上的努凯里亚取名的话,那它真的是集罗马帝国的黑暗于一身了。
罗马帝国的角斗士包括战俘、死刑犯和不听话的奴隶,如果他们在角斗比赛中英勇战斗并赢得观众的尊敬,就算战败也可免于一死。而在竞技场上击败所有对手、最受观众喜欢的角斗士甚至可以得到自由。
努凯里亚是努凯里亚星系唯一的行星,与世隔绝后也没有发展出自己的航空技术,全靠老祖宗留下的黑科技控制奴隶角斗士,并用角斗比赛转移日益增长的阶级矛盾。
那里的平民不会同情身为奴隶的角斗士,哪怕他们也可能因为背负重债成为奴隶。
努凯里亚从根子上就烂掉了,高阶骑手牢牢掌握黑科技,平民毫无翻身希望,最终他们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角斗士的痛苦上。他们想出各种残酷的比赛,迫使角斗士抛弃同伴,父子相残,如果有谁产生反抗的念头,就给他植入“屠夫之钉”,剥夺除愤怒以外的所有感情,从此只为杀戮存在。
“既然如此,你怎么逃出来的?”
基利曼敏锐地察觉到,努凯里亚一直不被外人发现只有一个可能——外来者都被控制了。
对方回答:
“神鸟降临那天,我就在现场。”
(历史上的努凯里亚,相关资料详见——作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