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催命符

而就在秦征心头慨然激扬之际，眼前原本消散了的字体，又忽得凝聚而来，只不过这次的色泽不再为淡银，而是一种透着血腥味的鲜红。

【偿还倒计时：71：59：59。】

【当前偿还进度：（3/1000）】

目光在接触到那红的刺目的字体的一瞬间，秦征就明白了倒计时结束未能偿还的后果。

抹杀，不留一点残渣的那种。

“我悼！讨债鬼这个名号应该给你才对。”

被红字刺的脊生寒意的秦征忍不住骂道。

“按我现在的演练速度，打一遍三圣养体式要五分钟，一个小时间刻不停最多也就能练十二遍。”

“换算成进度，一个小时也就是36点，想要还完这1000点的债，至少也要二十几个小时！”

“而且，想维持这种高强度的演练状态，高能量补剂是不可或缺的，一支高能量补剂售价50蓝星币，能供给低段武者高强度训练一小时能量所需。”

“这东西偶尔吃家里还能承担，可大批量使用，依家中的情况那里负担得起？恐怕这二十几个小时的预计时长还要延伸近倍！”

秦征面色有些难看。

“除去睡眠进食这些生存所必须的时间，留给我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想到这，秦征心中不由生出了一股紧迫感，一刻也不敢耽搁，随即开始演练起了三圣养体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很快，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过去了，秦征也停下手中习练的动作。

而秦征之所以停下，并不是因为他累了想休息了，只是因为一个极单纯的原因。

秦征饿了。

吃养练打，在这条流传甚广的武道通则里，吃排第一，不是没有原因的。

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连吃都吃不饱，吃不好，你凭什么能练出成就来？

天赋再高，资质再强，要是吃的不够，练也给你练成一具枯骨了！

而高能量补剂，正是蓝星的药业集团专为习武之人特制的营养品。

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剂事先从包里拿的高能量补剂，秦征拧开密封盖，将小瓶中的淡蓝色液体一口灌下。

待液体入腹后，不过少许功夫，秦征便感觉身体又重新充满了力量，腹中之前那股隐隐的饥饿感也消失不见。

见补剂效果将起，秦征当即又打起三圣养体式来。

时光倏忽而过，转眼间，便到了岳州三中下午放学的时刻。

【当前偿还进度：（243/1000）】

看着浮现在面前的猩红小字，秦征心中不由苦笑。

他一天下来，可谓不敢耽搁一刻，不仅把从家里带来的两支高能量补剂用了，还找余方借了两支，可这也就将将完成四分之一的进度而已。

高能量补剂用完之后，他的偿还效率就极大的降低了。

不过如此大量且高强度的习练三圣养体式，好处也不是没有，他已经能隐隐感觉到气血有突破易筋境门槛的迹象了。

“老秦，等下一起去长空武馆做兼职不？”

这时，余方的声音打断了秦征的沉思。

“还是去当陪练么？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回家练习三圣养体式。”

秦征稍稍想了想，便从记忆中翻出了余方口中兼职的信息，摇头拒绝道。

“别啊，长空武馆最近提高了陪练的薪酬，一小时一百块呢，干两个小时老秦你一天的高能量补剂都有了，你不是正愁高能量补剂不够用吗？”

见秦征不想去，余方当即开口劝说道，语气略带怂恿意味。

这段时间秦征不在，他一个人也很久没有去长空武馆做过兼职了。

而余方的这句话，无疑戳到了秦征当下的痛点。

在仔细想了想后，秦征最终同意了。

“那行，一起去。”

“走，去的早说不定还能多干一个小时呢。”

见秦征答应，余方不由有些高兴，他其实是一个胆子并不太大的人，没有伴独自一人去长空武馆当陪练，心中总归有些胆怯。

二人乘上班车，很快就到达了位于市中心圈边缘的长空武馆。

“下课！”

“教练再见！”

伴随着长空武馆指导教练的一声宣布，武馆今日的记名弟子指导课结束了。

“走吧，老秦，我们可以过去了。”

远远望见那群长空武馆的记名弟子即将解散，坐在武馆边缘长椅上的余方连忙冲身边的秦征招呼道。

“嗯。”

缓缓从长椅上起身，秦征与余方快步走向了远处的那群记名弟子。

作为陪练，他们是没有资格旁听记名弟子的课程的，往昔他们来的时候，课程一般早已结束，今日也许是因什么事耽搁了。

“哟，老秦，老余？”

“你们可好久没来了吧，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二人一接近，就有武馆里的老学员将他们认了出来，笑着打招呼道。

“老方，这不是听说你们长空武馆最近陪练涨薪了嘛。”

余方看着方武，笑嘻嘻道。

方武跟他们是老相识了，秦征没受伤前，点他们陪练点的最多的就是方武。

“话说你们长空武馆陪练几年都是一个价，最近怎么突然涨了，还一下涨了这么多？”余方有些好奇的问。

闻言，方武面色犹疑了一瞬，然后便坦然开口。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没什么好隐瞒的。”

“前一阵子，有一个陪练在陪记名弟子训练的时候，被其不慎失手打死了。”

“此事传出后，肯来我们武馆做陪练的没有几个了，所以武馆才提高了陪练的薪酬。”

听见方武的回答，余方愕然，秦征也是一怔。

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涨薪缘由竟是这个。

“凶手被绳之以法了没有？”余方问。

“警察来了，确认了那个记名弟子确实是不小心的，加上那个记名弟子家里赔了一大笔钱，让对方的父母都放弃了上诉，此事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方武耸了耸肩，然后道。

“不说这些了，那个记名弟子已经许久没来过武馆了，估计以后也不会来了，我们练我们的。”

“老余，今天你陪我练？”

方武对余方发出了邀请。

“行。”

余方痛快的答应，而后看了秦征一眼。

“老秦，我先去了。”

秦征缓缓点头，目送余方离开。

待看到不远处余方与方武开始对练后，秦征才收回目光，打量起了这座在岳州市都享有一定名气的长空武馆。

通体木质的场馆占地面积很大，普通人想从头走到尾恐怕得花费不下十分钟，广阔的地面上通铺着厚厚的黑白交错色软垫，场馆左右角，都立着大片的黑色拳桩，木质的典雅与色系的朴素，构成了长空武馆古香古色，别有气韵的氛感。

“你好，请问你可以当我的陪练吗？”

这时，一道礼貌的男声在秦征耳边响起。

将目光移向声音的来源，秦征只见，身边不远处，站着一位看起来有些腼腆清秀的少年。

“可以。”

有生意上门，秦征自然不会拒绝。

出声同意后，秦征便跟这位清秀的少年走到一边，对立站定。

“吴溪源。”

清秀少年冲秦征一抱拳。

“秦征。”

秦征同样回礼。

行过对手礼后，吴溪源毫不客气，摆出武馆教授的长臂猿拳架势，直奔秦征劈面打来。

长臂猿拳，乃是长空武馆专为记名弟子准备的基础武学，以灵动多变著称，练到精深处，‘臂展如鞭，进退似风’，威能非同小可。

望着带着呼呼破风声迎面打来的拳头，秦征面色不变，在拳头即将接触到头脸的瞬间，左步轻转，身形微侧，便使得吴溪源这势大力沉的一拳无功而返。

“反应这么快？”

吴溪源心中暗惊，全力一拳落空，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去，差点就摔了了狗啃泥。

他加入长空武馆的时间并不短，可长臂猿拳至今也就是个堪堪入门的境界。

勉力稳住身形，恢复好身体的平衡，吴溪源一言不发，又冲秦征打来。

这次，他不敢再不留一分余力了，而是打七分留三分，他隐隐感觉到眼前之人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劈、抡、缠、甩，吴溪源把从教练那学到的东西几乎毫无保留的全部使了出来，多变而又颇具气势。

可他的这些招数，连碰都碰不到秦征，每每看着即将打到秦征身上，结果却又总是差之毫厘。

一连空挥了大半个小时，累的气喘吁吁的吴溪源停了下来，望着依旧气定神闲的秦征，无奈开口。

“秦兄，我跟你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和你练根本学不到东西，我看我们今天就到这吧。”

吴溪源的声音无奈中带着一丝挫败，加入武馆至今，他也遇见过不少陪练，可没有一个能像秦征这样让他如此无可奈何的。

说着，吴溪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面值一百的蓝星币，递给秦征。

陪练的薪酬，武馆只负责定价，钱还是由记名弟子出。

“多谢。”

对刚练半小时出头就惨遭解雇，秦征也不在意，接过钱就转身离开了此处。

他也发觉了，现在三圣养体式圆满的自己，面对这些与从前的自己修为相仿的对手，有种降维打击的感觉。

“任鑫，你看这小子怎么样？”

长空武馆一角，一名高大俊朗的中年指着刚刚转身的秦征，笑着跟身旁的青年说道。

“牛、鹿、猴，三者神髓几近融入本能，这是三圣养体式练至圆满的表现啊，现在这个年头，能耐着性子把这功夫练透的年轻人不多了。”

可尽管高大中年喋喋不休，竭力想活跃活跃气氛，但身侧的青年依旧一言不发，面色阴郁低沉，写满了生人勿近。

见此，高大中年不由有些无奈。

“上次的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过不了这个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