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证人反水，颟顸府尹！

一炷香后。

应天府衙。

“威！武！”

一位身着绯袍官服的颟顸老者缓缓坐上了桌案，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带人犯过来吧。”

片刻后，陆行舟被带到了堂下。

“府尹大人，我乃镇灵司缉捕房校尉陆行舟。”

他率先通报自己的身份，希望能终止审案。

“哦，既然是镇灵司的人，就不归我们应天府衙管了。”

“来人，送他到镇灵司，”

桌上的老者摆摆手，就要送陆行舟离开。

底下的通判宋浩轩拱手说道，“府尹且慢！”

“此人当街击杀一个兵部的传令兵，此事应归应天府衙管。”

京城内，各衙署职权混杂。同一件事有三四个，甚至四五个衙署管理，极为混乱。

“哦，归我们管。”

穿着绯袍的老者似乎有点糊涂，摆摆手说道。

“那就开始审案吧。”

陆行舟调任到镇灵司缉捕房后，查了不少案子。

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被作为案犯审判。

“府尹大人，此事是个误会！”

陆行舟言简意赅地，将整件事情复述一遍。

“卑职在例行巡逻，看到街上有人纵马即将踩死行人，情急之下抛出刀鞘击倒马匹。”

“没想到马上的传令兵起身后，不分青红皂白，拿着刀挥砍。”

“卑职拔刀反击纯属自卫，刀剑无眼，对方不慎死在卑职刀下。”

陆行舟只希望，府尹能多少讲点道理。这案情这么明显，还发生在大街上。

高高的桌案之上，绯袍老者只是慢悠悠地说道。

“如此一说，倒是对方的不对，你可有证据啊。”

陆行舟拱手说道。

“那个女子可以为卑职作证，卑职完全是见义勇为，当时大街上很多百姓都看到，是对方主动恶意挥砍、攻击卑职。”

绯袍老者点点头，认同地说道。

“既然如此，就让现场的百姓，和那女子前来问话吧。”

审案暂时中止，等待证人到场。

府衙偏厅。

陆振海对陆行舟安慰道，“这案子很清楚，待会儿人证帮你作证，不算多大事。”

“按照大玄律，最多判你六十大板，还得是镇灵司内部行刑。”

陆行舟却不太乐观，“希望如此吧。”

不一会儿，年轻女子和十多个百姓被带了过来。

公堂继续审案。

“本官问你，可是你要被马蹄践踏，然后这个镇灵司校尉救下你？”

迟疑了一会儿，地上的年轻女子开口道。

“大人，民女并未被马蹄踩踏，只是站在路边有点惊慌，所以喊了一声。”

“些许是，些许是这位镇灵司的大人看错眼了，情急之下被民女喊声惊到了。”

陆行舟一听，就知道对方言不由衷。

“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不让你说真话？”

“我是镇灵司的校尉，我二叔是正六品兵马司指挥，你现在可以说真话！”

然而，这句话出口，还没等年轻女子开口。

抓人的通判宋浩轩就走上前，对着高案上的应天府尹拱手说道。

“府尹大人，我看刚才没有人威胁这个民女，现在堂上却有人在威胁证人。”

说着，通判看向陆行舟冷冷地说道。

“怎么，你是镇灵司校尉，你二叔是正六品兵马司指挥，就可以当街杀人，让百姓为你作伪证了？”

“不给你作伪证如何，你还要继续杀人不成！”

随后，案发现场的百姓被带了上来。

“没有，没有，我吓得很，没敢看那边。”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几乎所有的百姓，都一问三不知，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陆行舟作证。

陆行舟还想对百姓说点什么，就被通判打断。

“怎么，还想拿着你的身份威胁他人作伪证？”

“本官最看不起你这种为虎作伥的小人！今日必须将你绳之以法！”

一些不明就以的人，听了这一段或许还会振奋，觉得通判是个嫉恶如仇的好官。

陆行舟看向了高案上的绯袍老者，拱手说道。

“府尹大人明鉴，案发现场那么多百姓，此刻却无人肯说出当时场景，定是有隐情！”

通判宋浩轩也拱手说道，“府尹大人，我看没什么隐情，刀枪无眼，百姓跑得远些不敢看，也属人之常情。”

双方各执一词，绯袍老者只是晃着脑袋。

“府尹大人！”，陆行舟开口辩解道，“旁边还有镇灵司的同僚，可以为我作证！”

通判淡淡地说道，“一人之词，不足以取信，何况对方还是你的交好，有串供嫌疑。”

“是非曲直，请府尹大人明鉴！”

十几个呼吸后。

绯袍老者才开口问道，“陆行舟，就算那女子要被马蹄踩踏。”

“可不是你的马踩踏，你为什么要救？”

陆行舟刚要开口，可嘴里说不出话来。

大街上见义勇为，救人需要什么理由？

“你可认识那个女子？”，绯袍老者继续问道。

“不认识。”，陆行舟如实回答。

“既然你不认识，也不是你的马踩踏，为何要救呢？”

见陆行舟不回答，绯袍老者摇晃着脑袋，继续说道。

“并且那女子言说自己并未被马蹄踩踏，且案发现场的百姓，都未看到是对方先出手。”

“考虑到是你错误判断，主动击倒对方和马匹，多番证据人证印证下。”

“此案，本官就只能定你先和对方寻衅滋事！”

话音未落，就有一人穿着飞鱼服从外面走来。

“慢着。”

镇灵司试百户卢剑星带着徐慎之等一众镇灵司小旗总旗，从府衙外走了进来。

“见过府尹大人。”

卢剑星拱手和高案上的应天府尹行了个礼。

“这个人是镇灵司的，给府尹大人添麻烦了，我这就带走他。”

绯袍的老者只是坐在台上笑笑，也不阻拦。

“既然镇灵司的人来了，本官也就少费些功夫。”

“多谢府尹大人行方便。”

卢剑星瞥了一眼陆行舟，淡淡地说道，“还等什么，将他拿下！”

话毕，徐慎之和几个同僚就从后面“制服”了陆行舟，要带着他。

“告辞，府尹大人。”

卢剑星行了个礼，就要离开。

陆行舟被“押”走时，看了一眼那个抓人的通判。

没想到对方并不惊讶，更没有出声辩驳，只是看着他被镇灵司自己人带走。

“等等！”

下一刻，门外涌进一批身穿铠甲的甲士。

从后面走出一位，穿着云雁绣服官袍的兵部郎中，捻着胡须道。

“传令兵尸体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