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西南蛊师,张榘正的感谢!

脸颊丰满,身材瘦削,前额宽阔。

头发又黑又长,眼睛明亮,眉清目秀,胡须长到腹部。

是陆行舟对张榘正的第一印象。

听完管家的描述后,张榘正对陆行舟行大礼,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张府上下,感激不尽!”

尤其是张府小公子及时被挽救,让张榘正尤为地感激。

张修养是张府和张榘正的嫡长子,意义非凡。

“见过张大人,无需大礼,这都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不过小公子症状不轻,需要找中医下几副猛药清肠胃,府中所有吃食最好全部丢弃。”

闻言的张榘正,立刻转身对管家进行安排布置。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陆校尉和徐小旗到书房一叙。”

听到这话,徐慎之却笑了笑。

“我待在小公子旁边继续保护吧,就当是小公子吃坏了肚子,让他好好上吐下泻一番。”

徐慎之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明智地避开了和陆行舟一起去书房。

书房。

陆行舟将血手印记和破碎的骨笛放在桌子上,直截了当地说道。

“张大人,断墙下女尸的事情,贵府的管家应该告诉你了吧。”

闻言的张榘正,脸上多出几分复杂,拱手说道。

“此事,还要多谢陆校尉帮我隐瞒。”

“若是让这脏水泼到我张榘正的身上,怕是跳到长江也洗不清了。”

他深知老师许玠升任内阁次辅后,朝堂的杨党清流之争又激烈了三分。

拿起桌上的骨笛,张榘正在脑海中回忆着。

“如果张某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西南蛊师的手段。”

哪怕了解的不多,但张榘正一眼就看出了幕后之人的跟脚。

“西南蛊师?”

陆行舟脑海中也回忆起了这个称呼,但他看过的书上记录甚少。

只是简要记录着,在大玄西南方,有一批人可以驱使控制蛊虫。

“不错,我猜这血手印是提前拓印在墙上的,通过某种蛊虫暂时隐去鲜红色,等待晚上显形。”

张榘正猜测道,至于他儿子的症状就更简单了。

“我已经请太医院的太医过来了,希望能根治蛊虫。”

他有点唏嘘地说道。

“没想到张某区区一个翰林,值得那些人提前七八年,在张府潜藏内应。”

陆行舟对此没有回应,或许这只是杨党的一手闲棋。

毕竟张榘正的老师许玠在大玄二十七年,就是礼部尚书了。

礼部尚书,权不如吏部,油水不如户部、工部,权责不如刑部和兵部。

但在大玄朝,礼部尚书却是重臣入阁之前的预备人选。只要能得到皇帝的认可,即可成为内阁成员。

不说立刻权势滔天,也是大玄朝无法忽视的存在。

“大概是因为许玠许阁老吧,许阁老的学生可不多。”

陆行舟直截了当地说道。

对话中,两人谁也没有提起杨党两个字。但每句话每个字,都在说杨党。

张府闹鬼案,背后有动机有能力的,只有一伙人。

“唉。”

张榘正只是苦笑,言语中多了几分坦荡。

“张某今年三十六岁了,蹉跎了十几年毫无所成。”

“不怕陆校尉笑话,四年前张某辞官,其实是朝堂中乌烟瘴气,看不到希望。”

大玄二十七年,首辅夏衍被当今首辅杨松构陷至斩首弃市。从此以后,杨党就把持了朝政。

“张大人,可还记得十年前的论时政疏否?可还有当年的意气风发?”

陆行舟直截了当地问道。

“意气风发,早已被蹉跎时光消磨了,不过张某尚且还有和他们斗上一斗的想法。”

张榘正郑重地说道,他此次赋闲归来,就是因为朝堂风向有了变化。

许玠成为次辅,说明皇帝的心思变了,整个大玄朝堂都要因此变上一变。

“那好,在下正好有一事相求。”

陆行舟将自己发现的兵部贪污议案,说了一遍。

“这一百条战船,现在都被工部调去给陛下修万寿宫了。”

“镇灵司这边查无可查了,何况谁也不敢查,不知道张大人敢不敢?”

他将此事递给的不止是眼前的张榘正,更是他背后的清流,清流上面的许玠。

沈元瑶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清流们做不到。

哪怕给杨党多些掣肘,陆行舟的目的也达到了。

“竟有此事!”

张榘正的神色立刻庄肃了起来,将陆行舟口中的线索全部记录。

牵扯到上百万两造船款项,一个五品官的莫名自杀,由不得他不上心。

“东南倭寇横行十年了,最重要的就是水战,若是战船不济打了败仗。”

“不知道多少百姓,要遭受罹难?流离失所?”

要说陆行舟多关心天下和百姓,他倒也没那么大的志向和胸怀。

做他认为对的事情,还能够凭借功劳上位,做到问心无愧即可。

和清流合作抓贪官晋升,总比勾结杨党剥削百姓升官,心里更过得去。

“此事,张某责无旁贷!”

张榘正和陆行舟交流了一番细节后,恭送他和徐慎之离开。

走的时候,还奉上了上百两银子和昂贵绸缎的谢礼。

张府并不宽裕,但涉及到小公子性命,张榘正出手很大方。

傍晚,张府。

管家来到书房,一一汇报被安排的事情。

“老爷,女尸已经拉到城外乱葬岗子埋了,没有坟包。”

“那四个死的丫鬟报官了,逃走的那个,应天府衙列上通缉告示了。”

“王顺那个混账,按照偷窃府中财物的罪名送官了,他的儿子经查,早在几天前就被赌坊打死了。”

不得不说,这些对于现在的张府都毫无意义。

闹鬼案压根没法追查下去,刑部、应天府衙,乃至朝堂六部,甚至地方。

到处都是杨党的人和爪牙。

哪怕是陆行舟,张榘正都要怀疑三分。

是不是将计就计,故意骗取他的信任,从而趁机打击清流?

“知道了。”

张榘正思来想去,无论陆行舟是否可信,但他诉说的兵部贪污案是真的。

上百万两的贪污亏空,不得不管!

他安抚好家人和儿子后,就带着陆行舟的线索前往许府。

然而,让张榘正没想到的是。

他的老师掌握的线索,比他手中的多得多!

……

东城,街道上。

徐慎之骑在马上满脸笑容,拱手说道。

“这次老哥可是沾了你的光,下次休沐可一定来我家啊!”

他拿到了八十两银子的谢礼,还有送去家中的绸缎。

虽然只有陆行舟的一半,可徐慎之心满意足了。

这两日的举动,或许有得罪杨党的可能,但到手的银子让他打消了大部分的忧愁!

“徐大哥,你不好奇我和张大人在书房聊了什么吗?”

“案子里有很多细节,我还没和你细说呢?”

包括断墙下的女尸,背后装神弄鬼的西南蛊师,陆行舟都没来得及和对方言说。

“不用,不用了!”

徐慎之连忙摆手,松开了缰绳迫不及待地催马前行,遥遥留下了声音。

“卷宗就劳烦陆老弟你多费心了,明日我看看你的,写份一样的就行!”

在整个张府闹鬼案中,徐慎之大部分时间都在保护张府小公子。

他不想更不敢知道里面的内幕!

“呵呵。”

陆行舟只是笑看对方跑路,真是什么事情都不想沾染。

杨党势大,陆行舟又何尝不知?

否则他就不是抓张府的内鬼,而是去抓背后的西南蛊师了。

他的心中也在斟酌,如何书写此次的卷宗?

不能牵扯到杨党,要写成普通闹鬼案,明面上他只是“恪尽职守”的小校尉。

想着想着,就到家了。

“大哥!”

陆云帆今天刚好休沐,难得从书院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