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就知道,陆老弟你肯定没问题的!”

被问到官职,徐慎之自然是知晓的。

“应该是兵部的一个郎中吧,五品官儿,怎么了?”

“徐大哥,昨晚我不是在书房待了一晚上嘛,看到了一些东西。”

陆行舟吃着包子,将书房内的布设简要说了一下。

“光那个砚台,我看五十两就下不来。”

听到这话,徐慎之故作而言他。

“五十两的砚台啊,那应该挺好用吧。”

陆行舟索性问得直接一点。

“徐大哥,你说,一个兵部的郎中,俸禄够用得起这些东西吗?”

对此,徐慎之装作没听懂的模样。

“哦,可能是家中父母留有家产吧。”

“有家产真好啊,不像我,父母走后什么都没给我留下。”

吃完第二个包子,陆行舟开门见山地说道。

“徐大哥,我觉得一个五品官儿的俸禄,是用不起这些东西的。”

“至于是不是家产,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这番话出口,徐慎之没法装糊涂了,苦口婆心地劝道。

“陆老弟啊,你管这个干什么呢?”

“人家只是请你去驱鬼,你却要查人家的家底?”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

“再说了,监察属于悬镜司的职责,镇灵司缉捕房不管这个的。”

“哪怕是刑狱司,也是人家犯事被查了,才送到这里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陆行舟看着对方身上小旗的制服,悠悠地说道,“徐大哥。”

“我算是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是小旗的原因了。”

对方不以为然,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乐呵呵地说道。

“当差嘛,吃皇粮混混日子,能过得去就行。”

“这话我不和别人说,陆老弟,有些东西沾染不得的啊。”

显然,徐慎之早就听明白了陆行舟的言下之意。

可他就是不接话,不准备掺和进去。

“老弟,此事是福是祸,尚未知晓啊。”

“你在镇灵司当差,有时候就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要谨记明哲保身四字真言呐。”

陆行舟却不这么认为。

“徐大哥此言差矣,有些事情你闭上眼睛不去管,不代表它就不存在了。”

“日子长了,总要爆发的,而且后果远远超过现在。”

徐慎之完全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不放在心里。

“陆老弟啊,你若是实在想管这事,可以上报嘛。”

“反正我一个小旗,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他给陆行舟指了指镇灵司的衙署大门。

下马后,陆行舟第一时间在衙署找到了卢剑星。

试百户,从六品,距离百户只有一步之遥。

“大人,我有发现。”

他将兵部郎中贪污的证据,说了一遍。

只是卢剑星坐在椅子上,无聊地用小拇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然后呢?”

“大人,说明对方从兵部贪污的银子,起码数千两!”

陆行舟想要一步步,引出这个线头,从而查清上兵部百万两的战船亏空大案。

卢剑星闻言,却分毫不关心此事。

“拿点银子正常,这朝堂六部、地方府衙,上至王公九卿,下至九品属吏,哪个不拿点补贴家用?”

“寒窗苦读十年,为的是什么?”

他拍了拍陆行舟的肩膀,“小子,大玄朝一直都是这样的。”

“有时候找一找自己的问题,是不是自己多管闲事?”

“若只是多拿点钱,你就要去查别人,那以后怎么在朝中当官?别人怎么看你?”

卢剑星只以为陆行舟是愣头青,没看出背后隐藏的贪污大案。

片刻后。

陆行舟从值班房里走了出来,无论他用升官还是功劳,都无法说服打动卢剑星。

对方反而对那个私蓄的院子的小妾,更感兴趣,追问了几句详情。

长得如何,身段如何?

“哈哈,陆老弟,怎么样?”

徐慎之等在门口,仿佛预料到了结果。

“老弟啊,我刚成为校尉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嫉恶如仇啊!”

“恨不得一天内,把京城作奸犯科的都给抓完了!”

“可世道会告诉你,贪官污吏是抓不完的,开朝太祖爷杀的不够狠吗?”

徐慎之举起手,比了个六的数字。

“六十两,太祖爷把贪污超过六十两的都给剥皮充草了,可贪官污吏消失了吗?”

“那么大的力度都没成功,你还能超过太祖爷不成?”

这道理陆行舟自然明白,他二世为人,对这些看得很清楚。

他不是嫉恶如仇的愣头青,只不过在不暴露玉佩和裴沅芷的情况下。

需要以现有的贪污现象开刀,调查这个兵部郎中。

从而引出兵部的战船亏空大案!

他需要立下功劳,一步一步走得更高,而不是和宋成峰一样安分守己。

勤勤恳恳二十年,遇上事情被一脚踢出顶罪!

“你们在干什么?”

路过的沈元瑶,看到了说话的两人。

“禀大人,我们正在讨论昨晚的闹鬼案件。”

徐慎之拱手行礼,用胳膊碰了碰旁边的陆行舟,让他不要多说。

“大人,在下有事禀报。”

陆行舟并没有遵照徐慎之的建议,而是拱手说道。

“有事禀报?跟我来。”

一间单独的衙署值班房,只有陆行舟和沈元瑶两人。

“大人,昨天我去城东驱鬼。”

言简意赅,三言两语描述完案件后,他就开始诉说书房布设。

怕对方和卢剑星一样,没能察觉出背后牵扯的大案。

陆行舟借口对方私蓄的小妾,透露部分情报。

“听妇人说漏嘴,说这个兵部郎中醉酒后,曾吐露贪污战船建造费用,达百万两之巨。”

“什么!”

沈元瑶拍案而起,震惊地说道。

“兵部这些人果真是胆大包天,连东南抗倭的战船都要上下其手!”

“贪的东南打了大败仗,环伺的北漠等强敌,肯定会群而攻之!”

“到时候天下大乱,谁也无法独善其身!”

或许是沈元瑶年轻,或许她的家世底气。

她一口将此事应承下来,“你把这事情写下来,写清楚一点,这事我管了!”

一炷香后。

陆行舟从值班房中走了出来。

再也没有看见徐慎之,仿佛是对方怕沾染上什么,离得远远的。

顺带着,没有任何事情,让陆行舟清闲了一天。

散班的时候,他带着打包好的包袱,打算搬回二叔家。

城西。

一间两进两出的小宅。

陆青菡正蹲在门前,望着地上的一块糕点迟疑。

吃,还是不吃?

“娘说,掉到地上的东西会脏,吃了会肚子疼。”

顿了顿,她的小脑瓜灵机一动。

“只要吃的够快,肚子就不会发现。”

想到这里,她一把拿起糕点,塞入了嘴中。

“大锅,你怎么回来了?”

余光瞥到陆行舟,陆青菡站起身,嘴里含糊地说道。

“我不是你大哥,是镇灵司校尉,来抄你家的。”

陆行舟捏了捏堂妹肉嘟嘟,还在嚼东西的脸蛋,随口开了个玩笑。

没想到小憨货当真了,一路往宅子里跑,边跑还边喊着。

“娘,娘,我们要被抄家了!”

后院,侯琴不以为然,还以为女儿随口乱喊的。

“什么抄家,别乱说,多不吉利!门口见到谁了?”

陆青菡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言之凿凿地说道。

“他说他是镇灵司校尉,来抄我们家。”

侯琴一听,脸色煞白,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穿什么衣服?”

陆青菡回忆了一下,“锦衣,上面有飞起来的鱼,腰里还挂着有纹路的刀。”

“小翠,快,把床底的箱子给我拿出来。”

侯琴误以为当家的陆振海犯事了,吓得哆嗦不已,连忙让丫鬟拿出压箱底的银钱准备贿赂。

来到前宅,侯琴果然看到一个,穿着镇灵司制服的人扶刀背对着他。

“大人?”

当她捧着箱子,颤颤巍巍地开口后。

陆行舟闻声转过身,对侯琴拱手笑道。

“刚回家,婶婶何故行此大礼?”

看清来人,侯琴脸上顿时僵住了。

片刻后,她站直了身子,瞪着角落看戏的陆青菡。

“小翠,给我把她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