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情报

社交苦手，班级底层，无能女儿。

在怪谈之书的记载中，这是最能代表玛丽亚的三个标签。

社交层面上缺少朋友，只有一个看似真心，实则是把她当绿叶，当塑料朋友的莉莉。

校园生活也并不理想，时常孤单一人的她，只能戴耳机假装自己很忙，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最可恨的便是，有一个名为马克的坏逼，伙同他的狐朋狗友，一直在明晃晃的处处针对她。

家庭生活中，弱势的母亲，强势的父亲，也从未认可过她。

这让本就自卑、不自信的她越发的敏感、怯懦，即便受到欺凌，也不敢倾诉出来。

但毕竟是亲生的女儿，父母还是对她有关爱之情。

而哪怕是表面朋友的莉莉，也是对她有过帮助。

玛丽亚就依赖着仅有的一点爱和温情，竭力维持着正常。

可如履薄冰的她，承受能力接近极限了，如果经受一两次的挫折，距离坠落深渊之时，便不远了。

而关键节点，就是那个长相相似的灵体——艾兰。

巴陵凝视怪谈之书，新增的那一页的画面。

暗淡的灯光下，玛丽亚穿着漂亮舞裙，一脸衰样的看着镜子。

镜子中，倒映着玛丽亚痛苦难堪的哭脸，但镜中的她，怯懦哭脸的侧边，是一张狂气冷酷的脸。

镜中的两张脸似乎正在逐渐融合，也意味身体主导权的变换。

啪！

合上怪谈之书。

日记本上的稻草纹路瞬间褪去，变回了平平无奇的“巴陵日记”。

再次翻看日记，原初只是寥寥数笔的观察日记，再次多上了不少变化。

……

——20XX年1月22日。

距离那次街中偶遇，已经过去三天了。

如今，我住进了玛丽亚的家中。

上学的每一天，玛丽亚都垮脸而出，负气而回。

经过我的观察，玛丽亚是一种习惯在外界受气，憋气的生物，她有着非同寻常的隐忍精神。

而在家中，她的趋向行为通常为——

回家emo，吸烟定神。

无能狂怒，小熊出气。

作为一名沉默的观察者，我已经从她懦弱的脸蛋上，读出了许多的故事。

可表面上看的，不一定就是真相，我希望得到她的回答。

还有。

作为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妹妹的双胞胎，为何要在此纠缠，我也同样好奇。

玛丽亚：想成为一个正常人，不会受欺负。想变漂亮，交上更多的朋友。多希望父母能多关心我，夸赞我。

艾兰：好想成为正常的人类。

……

嘶！

巴陵看完后，久违的被打入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在阿美莉卡，做一个正常人，竟然是一个这么沉重的梦想吗？”

但换位思考一番，巴陵就能多出几分理解了。

一个人，从一个渺小的受精卵，增殖分化，经过漫长的发育期，诞生为一个无畸形无遗传病的健康婴儿。

自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淘汰了上亿的竞争对手。

若是一路成长，不缺亲情的爱，不因贫穷而困扰，有三两伙伴，健健康康的快乐成长。

那这一段看似平凡的经历，其实已然是一种奇迹。

不要把自己所拥有的，当做是理所当然。

穷与富，弱与强，死与生。

或者，很多的事情早已在出生之时，就已被界定好。

但后天的努力，能让你去追赶，去改变，去打破限制，去塑造你想要的未来。

TMD！就是有过这样的信念，我巴陵才打赢了复活赛！

向往美好，根植于人的内心。

这个时候，巴陵忽然懂了。

他已知晓玛丽亚和艾兰的心意，也明白了她们的追求。

只要发动他的智慧，他绝对可以轻易拿下。

盘膝坐在柜子顶端，巴陵低头，小眼睛扫视下方的床，思忖片刻，一个计划在心中生成。

夜晚。

吃过晚饭，洗过澡，又熬过了一天的玛丽亚躺在舒适的床铺。

今日，或许是因为幸运，她没碰到那该死的马克，所以心情比起往常好了一点。

习惯性的探手抓向布偶熊。

玛丽亚却没能在熟悉的位置，碰到她心爱的玩偶。

怎么回事？

玛丽亚侧过身子，纤细的手臂晃荡而过，还是捞了个空。

她的熊呢！

玛丽亚惊疑的站起身，仔细搜寻房间，试图找到可能被她误放在哪个角落的布偶熊。

一遍，两遍。

她很确信。

她已经把房间翻了个遍，甚至乎不可能塞得下的床底，玛丽亚都用手机的手电筒扫了一次。

“no！no！”

“究竟放在哪了？”

玛丽亚慌了，她夺门而出，去到父母房间，敲门。

“妈妈，你有进过我房间，拿过我的玩具熊吗？”

“亲爱的，我没做过。你有东西丢了？”

“我、我的熊不见了！”玛丽亚声线有些哽咽，虽然她时常殴打布偶熊，但那不代表她不喜欢。

“玛丽亚，现在已经晚了，明天我帮忙再找一找。”

“要是真不见了，我再买一个新的给你，怎么样？我保证！”

玛丽亚母亲温声安慰。

“好了，你该回去睡觉了。都快十八岁，丢了一件玩具还这么哭哭啼啼的。”父亲丹·布伦南皱着眉头，叫女儿回去睡觉。

母亲不再说话，只是看着玛丽亚转身离去。

砰！

关上房门。

玛丽亚颓丧的回到床上，蜷缩着身子。

原来，今天还是倒霉的一天。

还不如被捉弄欺负，如果幸运的代价是她的布偶熊。

那是她刚上高中时，父亲给她买的生日礼物，她一直很珍惜。

哇！眼泪再也忍不住。

泪水流了下来，姣好的面容留下了清晰的泪痕。

啜泣声轻轻的回响在卧室。

阴暗处的巴陵无语的摇了摇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布偶熊已经死了，你选的！

巴陵没有丝毫为自己行为感到愧疚，曾经躲入玩偶内部，被打了上百拳的巴陵，深知布偶熊的痛。

他只是帮布偶熊解脱了而已。

他做的这些，这都是为了玛丽亚好，有时需要必要的牺牲罢了！

布偶熊在天之灵，也一定会感到慰藉的。

巴陵静静的看完了玛丽亚的哭泣，慢慢的，玛丽亚累了，身体放松的睡去。

巴陵悄无声息的行动，打开玛丽亚的背包，拿出里面的耳机，贴上一张纸条。

“你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