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炼制丹药,晋升渊引

孙老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那包裹。

下一瞬,却猛地坐直了身子。

一大堆形貌古怪、灵光隐隐的药草,正静静躺在布中。

孙老原本浑浊的眼珠子,像是被冷水泼了一把,猛地亮了三分。

小心地拈起一株通体碧绿、形若游龙的怪草,指尖轻轻一捻,脸色便跟着变了。

初是狐疑,再是凝神,片刻后,唇角竟慢慢翘了起来。

接着,一株一株辨过去。

“好小子!当真是好小子啊!”

孙老一声大笑,花白胡子都抖了三抖。

嗓音微扬,透着难以置信的惊叹:

“你这是潜进了龙宫库房,还是哪座沉海古窟?”

“这几样宝贝……老夫翻遍典籍,也只在几本残卷里瞧过名字,市面上一株都寻不见!”

他指着那堆草药,激动得手都在颤:

“这碧涛玉髓草,伐髓易骨,炼体极妙;这金焰焚心花,药性霸烈,是冲击瓶颈的要角;还有这株……”

话未说完,他已忍不住一掌拍在桌案上,茶盏都给震得跳了一跳。

“你小子信得过老夫,将这些宝贝托付于我,那是找对人了!”

他满脸自豪,拍着胸口道:

“尽管放心!该卖的,老夫替你走门路,卖个好价。”

“不该卖的,亲手炮制成丹,保你修为蹭蹭往上涨,睡觉都能涨功力!”

姜仁看着他这副兴奋模样,眼中微闪,嘴角却不动声色地牵了牵。

这趟出海之行,险是险了点,可现在看来,也算是值了。

有了这批灵草,再加上孙老的手艺。

短时间内,修炼资源是不用愁了。

三日光阴,倏忽而过。

姜仁每日里练拳打坐,气沉丹田,沉炼体内的劲力。

其余时候,便只剩等。

孙老像是闭了关,连日不见踪影。

医庐门扉紧掩,里头不闻人语,亦无药香飘出,安静得有些过分。

没等来孙老那边的动静,倒先收了另一桩消息。

钦海司差人送来一封笺纸,雪白一页,措辞客气,请他得闲时,走上一趟。

“来了。”

姜仁心头一震,提气起身。

身份与赏功,才是他真正立足的根本,岂敢怠慢。

略作收拾,拎着腰牌,径直赶往钦海司衙门。

熟门熟路,穿过那曲折小院与假山水榭。

在一间偏厅里,见到了那位旧识。

当初考核接引的锦袍青年,此刻正伏案阅卷,眉头松弛。

“姜潮引,你来了。”

青年见姜仁进来,先是一愣,旋即嘴角微扬,浮起一丝恰到好处的轻笑。

姜仁站定,语气平平:

“奉文司历之命,前来听候安排。”

那青年闻言,神色如常,显然已有所料。

“你来得正巧。”

他从案上理出一份文书,顺口道:

“文司历昨日已随洛京上使,启程回京述职。”

“去洛京了?”

姜仁挑了挑眉,心头轻轻一动。

虽有些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是啊,不过你放心,司历临行前,就已将你这边安排妥当。”

青年说着,清了清嗓子,将那份盖着朱印的文书摊开,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欣羡之色。

“姜仁听令!”

姜仁闻言,神情一肃,挺身而立。

青年声音带着几分仪式感,也带点飘忽的味道,念道:

“经钦海司核准,鉴于海师姜仁,于迷雾海域中功勋卓著,特擢升其海师品阶,自‘潮引’晋为‘渊引’!”

一句话落地,厅中静了半晌。

姜仁垂眸,心中波澜不显,只在指尖轻轻收紧。

那青年也不卖关子,接着宣读道:

“晋‘渊引’衔,每月俸银五十两,赐钦海司渊引印玺一枚,准其独引三等及以下差船,自主接引差务。”

话音落地,厅中又是一片静。

五十两俸银,落在寻常人家头上,已可算得富足绰绰;

而“独引三等差船”的许可,更是实打实的肥差一门。

三等差船,不管是民营福船,还是官家的广船。

只要船上挂着钦海司的调令,那就是笔明晃晃的银子生意。

一趟引航,三五百两不在话下,顶得过寻常小户人家十年血汗。

那青年宣完,默了默,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看向姜仁的眼神,像看见了什么古怪猛兽,带着难掩的惊叹。

“十五岁的渊引……”

他摇了摇头,低声道: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怕是整个钦海司都得炸翻天。”

旋即收起异色,转身从柜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双手奉上。

“姜渊引,这是您出海前,所接引航差务的报酬,共计三百两白银。”

银子份量不轻,拎在手中像抱了一袋铅沙。

姜仁不动声色地接了,轻轻一点头。

此番出海,原是重差,引航价码高出市价不止一筹。

虽说眼下已非从前,但这笔酬劳仍是及时雨,解得燃眉之急。

青年复又一笑,眼神带了点提点意味,语气却不似刚才那般照本宣科:

“这些,只是钦海司目前能做的安排与犒赏。”

他话锋一转,语调微低:

“至于您引领船队脱困那等大功,因涉机密,还须待文司历从洛京述职回转,由上头拍板,方能定下封赏。

“但您放心,有文大人亲自保奏,好处,绝少不了您。”

姜仁闻言,只是轻轻颔首。

与锦袍青年道别后。

姜仁提着沉甸甸的钱袋,揣着绛紫色的“渊引”印玺,慢吞吞走出偏厅。

天光正好,庭前微风不燥。

姜仁没急着离开,而是顺着上回的记忆,绕过石阶回廊,一路朝钦海司内部深处行去。

穿过数重院墙后,豁然开朗。

海风扑面,小巧码头静卧潮边。

正是当日考核用的那片内港,几艘考船泊得整齐,一字排开,艇首挂着旧帆,静默无声。

如今无船来、无人候,码头空空,唯潮声不息。

姜仁并未靠近那些船。

目光一扫,转身踏入旁侧树丛,绕过一块偃伏的礁石,寻了处低洼地势的僻静所在。

此处生满野草,临海却不显眼,既避人目,也便起身潜行。

驻足片刻,先四下张望,又缓缓敛神,将感知如水波般轻轻荡开。

草虫轻鸣,枝叶不动。

静极。

确认周遭无人,姜仁才脱去外衫,露出一身精悍肌肉,线条分明,不多不少,尽是苦练打熬的痕迹。

下一刻,脚下一沉,肩膀一翻。

“扑通”声都未听见,已如利鳞游鱼般滑入水中。

身影瞬息没入碧波,连半点浪花都未翻起,只余岸边野草轻轻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