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海中诡雾,船底异动
- 长生武道:从形意拳肝成活体天灾
- 贰林
- 2178字
- 2025-04-18 15:31:38
船队离港,浩浩荡荡。
各船依着主舰升挂的旗语,依令而行,破开一道道的水浪。
头几日,倒也安稳。
天公作美,风平浪静,正是行船的好光景。
三浪号在偌大的船队里头,不起眼,不靠前,缀在中后段,随波逐流。
姜仁亮明了海师身份,在杜三浪一再坚持下,搬进了仅次于船东的偏舱。
舱中铺设宽绰,手脚也施展得开。
每日得了歇闲,便于舱内或甲板角落,翻手走几趟拳路。
看着是打熬拳脚,实则已将周遭数里的动静,尽数纳入感应之中。
到了夜深人静,便默默搬运气血,以内壮之法,温养锤炼这副日益强韧的皮囊。
安稳日子,总是嫌短。
行了十余日,船队已不知行至何方,四下皆是深蓝天水,看不见陆,辨不清岸。
变故毫无预兆地来了。
方才还是霞光漫天的天际,转眼间迅速暗沉下来。
紧接着,四野海面无声无息地腾起一层白雾。
浓稠、湿冷,还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腥甜。
雾气包裹了整片船队,十丈之外已不见物影,四面皆白茫茫一片。
更诡的是,舵房里的罗盘也出了岔子。
原本稳稳定北的指针,这会儿却摇头晃脑,左一圈,右一圈,滴溜溜乱转,毫无章法。
舵手看得脸色发青,连连掐指作揖。
“该死的!”
熊老黑一张老脸绷得死紧,压着嗓子吼了出来:
“是‘鬼打墙’雾!”
舵手正欲开口,杜三浪却已一马当先冲上了舱板,吼声震耳:
“稳住舵!都给老子稳住了!”
一把薅住船栏,嗓子拉开了岔:
“都瞪亮眼珠子!莫他娘的撞船!旗语手!看紧主舰,有信号立刻喊话!”
可喊得再凶,也架不住雾气愈发浓厚。
不说远处的主舰。
连左舷边那条并行的捕鲛小船,此刻也只剩个恍恍惚惚的轮廓。
熊老黑出海半生,龙卷风里都端酒不抖的手,这会儿也紧紧攥着栏杆,指节泛白,一句不出。
杜三浪额头已沁了细汗,眼珠子死死瞪着雾里前方,像要捞出条生路。
可左等右等,水面死寂,连鸟声都不见一声。
“左前方,舵转三刻。”
众人一怔。
只见船舷边,姜仁仍是一手扶着栏杆,面色平静如常。
“莫急,稳着速,往前走半里,雾薄些,水缓些,能脱出去。”
语调不高,却一句一句落在人心上。
杜三浪眼皮猛一跳,这才想起船上还有个正经潮引。
这几日里,还没能适应身份转变。
一慌起来,竟是浑然忘了。
闻声咬了咬牙,大手一挥,吼声透着狠劲儿:
“听他的!转舵!”
舵手应声上前,猛地把轮一掰。
三浪号船身缓缓一震,船头随即偏转,摆脱原地旋转的怪圈。
朝着姜仁指的方向,一头扎进浓雾之中。
一时间,满船死寂。
众人屏息而立,眼珠子都快瞪出了圈,死死盯着船头雾气深处,像要把那道生路从迷雾中望出来。
约莫一炷香光景。
那白雾虽未尽散,倒像被风捋过一遍,稀了些,淡了些。
船身也不再打转了,脚下的震颤一松,仿佛浮木重归水路,归了正。
有人率先喊了出来:
“娘的……出来了,真出来了!”
是熊老黑,嗓子还发着颤,像刚捡回条命。
周十三狠狠吐出一口气,望着姜仁的眼神,也莫名带了几分敬畏。
“好小子,真有你的。”
杜三浪几步跨到他面前,眼中带光,语气也掩不住那股子亢奋劲儿:
“你这‘潮引’的海师名头,老子先前心里还有点打鼓,今儿算是服了!”
姜仁却没回话。
眉头反倒皱得更紧,像那雾色一样,沉下了一层。
自虎形拳入了小成,得了“深潜者之噬”的特性后,他对海底的气息,愈发灵敏。
此刻,那股藏在浓雾底下的异动,便如一根细针,缓缓刺进心神。
阴冷,晦涩,带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
看来是方才雾动风翻,不知搅了哪路煞星。
杜三浪还在扯着嗓子吩咐旗语手,朝着雾里打信号,想把走散的友船召回来。
姜仁微一抬手,示意他先别出声。
整个人微微偏过头,目光如鹰,往两侧浓雾深处探去。
半晌,才低声开口:
“不对劲。”
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得人心发紧。
“水底下,有东西……被引过来了。”
“水底?”
杜三浪一愣,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探头往舷外望去。
雾浓浪急,只看得见几抹被船身搅浑的水色。
海水翻腾,却见不着半点实物。
“啥东西?是……是海怪?”
他声音一紧,像是想起了上回遇见的怪物。
姜仁眉头一动,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动作轻微,神色却一丝不苟。
“……不好说。”
声音低沉,像是从喉咙底下压出来的。
“跟上回那个,不是一路货色。”
姜仁斟词酌句,想要把心底那股模糊的感知,用语言形容出来。
“像是……一群猎手。”
说到“猎手”二字,他顿了顿,眼角扫过甲板边缘。
“数目不少,就在我们船底下,绕着圈打转。”
在心神感知中,那些玩意儿滑不溜手,像水里潜伏的鳗鱼,也像吸附在骨头上的水蛭。
贴着潮湿船底,悄无声息地聚集蠕动着,仿佛能把整条船舔出个窟窿来。
姜仁忽然语声一紧:
“让所有人,离船舷远点。”
声音冷,语速快,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看好脚下,莫掉下去!尤其靠近水面的地方,千万小心!”
此刻的姜仁,不再是初登船头、沉默少言的年轻人。
而是这条船的眼,是一船性命所系的海师。
杜三浪虽心头仍有疑,但这会儿哪还敢怠慢。
猛地转身,扯开了嗓子:
“都听着!全给老子往后退!眼睛放亮点,若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敢爬上来,直接招呼它一桨!”
船工们闻言,脸上神色瞬间一变,纷纷往后撤了几步。
有人抽出了鱼叉,有人抄起了木棍。
眼神发直,死盯着那片雾气未散、水色翻涌的边缘。
风没动,浪不兴,雾里却透着股子压人的沉闷。
“嘎吱……嗤啦……”
一阵细碎却刺骨的动静,从船底传来。
像是指甲刮在湿木头上,隔着厚厚船板,仍叫人牙根一阵阵地发酸。
“什……什么动静?”
有个初上船的年轻船工,声音都在打颤。
熊老黑那张老脸也白了,眼角直哆嗦。
“不好!”
声音一抖,像是连魂都漏了口气出去。
“有东西……在刮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