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卫的长矛在触及云澈骨骼的瞬间,矛尖突然绽放出星芒状裂纹。少年怀中典籍喷涌出的银焰沿着矛身逆流而上,将人马灵兽的金属躯壳熔解成液态星光。那些飞溅的光斑在空中重组成古老文字——正是云氏宗族祠堂里供奉的《守灵誓约》。
“不可能...“人马灵兽残留的头颅发出齿轮卡涩的声响,“罪血后裔怎会获得星典认...“它的电子眼突然爆裂,涌出的不是线路而是腥臭的黑血。
云澈踉跄着后退,发现自己的血液正在银焰中重组。典籍扉页上的认罪书浮现出血色掌印,每个先贤的名字都开始扭曲变异。当青凰城主的先祖“凌若渊“三个字化作毒蛇咬向指尖时,整本典籍突然被冰封——暴雪巨灵残存的右手正按在书页上。
“契约...继续...“巨灵的声音夹杂着风雪呼啸。云澈惊觉自己与这尊类人型灵兽之间,竟浮现出典籍契约特有的锁链虚影。星璃的漆黑长发突然缠住冰晶锁链:“蠢货!它在用极寒灵气洗刷你的星脉!“
北方天际的倒悬青铜城突然降下光柱。剩余十一名星骸卫在光柱中融合,形成山岳大小的金属莲花。莲心睁开布满血丝的巨眼,瞳孔深处旋转着与灵枢之轮相同的齿轮组。
“检测到污染源觉醒,启动净世程序。“机械合成的轰鸣震落冰川,莲花瓣层层绽放,露出核心处被铁链束缚的少女灵兽。当她抬起与星璃一模一样的脸庞时,暴雪巨灵突然发出悲怆的哀鸣。
“雪魄...“巨灵的冰晶身躯开始崩塌,“他们竟把你做成了阵眼!“
星璃的翡翠左瞳突然射出光束,在云澈面前展开全息影像——八百年前,暴雪巨灵与类人型灵兽雪魄共同镇守北境天堑的场面。影像中的雪魄额间并无裂痕纹章,反而戴着与青凰城主相似的青鸾额饰。
“原来所谓的十二先贤...“星璃的冷笑声中,倒悬青铜城投射出更多全息记录。云澈看见那些被后世歌颂的先贤,正用冒着黑烟的匕首剖开雪魄的胸膛,将她的灵核嵌入青铜莲花。
暴雪巨灵突然将云澈抛向高空:“继承者!看清楚地脉真相!“少年额间的空识之眼被迫睁开到极限,他看见北境冰层下密密麻麻的紫色血管——这些寄生在地脉上的异物,正将灵枢之轮的能量输送到倒悬城中。
“用雪魄教你的那招!“星璃的漆黑长发刺入云澈后背。剧痛中,少年脑海中浮现出陌生的灵脉运转图,典籍自动翻到空白页,暴雪巨灵残余的躯体化作墨汁般的灵气灌注其中。
云澈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挥动,以血为墨绘出雪山图腾。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整个北境的暴风雪突然静止,无数冰晶在空中重组为雪魄的虚影。
“永冻契约。“雪魄的虚影轻轻拥抱青铜莲花。机械合成的警报声骤然变调,莲花核心迸发出湛蓝光爆。云澈看见那些紫色血管在强光中枯萎,倒悬城的青铜外壳爬满冰裂纹。
青凰城主突然撕裂空间出现,她手中的青鸾翎羽已变成暗紫色:“就是现在!“翎羽化作流光刺入雪魄虚影的后心,本该纯净的冰蓝光爆瞬间染上黑斑。即将崩毁的倒悬城突然稳定下来,探出更多血管扎入地脉。
“你果然是他们的人!“星璃的右眼黑洞将青凰城主吞噬大半,却见她破碎的躯体中露出机械脊椎——那分明是用天工坊青铜棺材料打造的仿生躯壳。
暴雪巨灵最后的残躯撞向青铜莲花,冲击波将云澈掀飞到冰川裂缝边缘。少年在坠落中看见惊悚一幕:每个倒悬城底部都垂落着脐带般的肉管,无数类人型灵兽正在透明胞衣中孕育。
“这才是蚀日盟真正的目的...“星璃的声音忽远忽近,“用灵枢能量孵化新人类...“
云澈的后背突然触及某种柔软屏障。典籍自动展开接住他的身体,残页上的雪山图腾发出共鸣。当少年再次抬头时,倒悬城底部肉管中某个胚胎突然睁眼——那双金银异色的瞳孔,与云澈觉醒当日的星璃完全一致。
冰川裂缝深处传来古老的鲸歌,某种远超神秘类的存在正在苏醒。云澈胸口的锁链瘀痕自动解开三环,典籍扉页的认罪书上,某个先贤的名字突然亮起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