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伙计

路易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原本完整的墙壁上，竟然缓缓裂开一道缝隙。

缝隙越来越大，最终形成了一道足以容纳一人通过的入口。

几只受到惊吓的零星变异鼠从入口中窜了出来，吱吱叫着四处逃窜，很快就消失在储藏室的各个角落。

他扬着下巴对海涅斯说道：“现在知道有什么用了？巫师也有巫师的方法！”

海涅斯“嘁”了一声，正想往里面冲，却被路易一把拽住。

“你干什么？”海涅斯回头，不满地问。

“干什么？你要是再引来一群僵尸和老鼠，我就把你剁成饲料喂给它们！”

“呃……”海涅斯无言以对，只能乖乖地跟着路易一点点向前摸索。

通道很长，缓缓往下。

随着他们不断往前，空气也变得更加潮湿阴冷。

终于，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间宽阔的房间。

与之前的房间截然不同，这里的装饰更像是一座尘封已久的神殿，而非一个实验室。

沉重的石块严丝合缝地堆砌成四壁。

几根粗壮的柱子支撑起拱形的房顶。

石墙上有规律地悬挂着形态各异的黑色金属雕像，细看之下像是各种生物的脑袋，在微光中投下巨大的阴影，默默地窥视着进入房间的每一个访客。

房间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眼睛状魔法阵，悬浮在半空中，发出幽幽的淡蓝色光芒，照亮房间每一个角落。

那光芒并非稳定不变，而是如同呼吸一般，有节奏地忽明忽暗，使周围的阴影也随之摇曳。

魔法阵的正下方，则是一个透明容器，材质如水晶一般纯净。

内部的液态物质却如同鲜血一般，在魔法阵的光芒下扭曲蠕动，不时地跳跃起一团团微小的光晕。

“灵魂灵质……这就是灵魂灵质！”

海涅斯的声音微微颤抖，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容器，眼神中充满了狂热和渴望。

“你确定？不是假的？”路易调侃。

“凡人！你以为灵魂灵质是什么？可以随意被捏造的垃圾吗？”海涅斯嗤之以鼻：

“即便是那个无知的蠢货，耗费半生的心血才提炼出了这么一点点！”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忽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房间的阴影中缓缓走出。

来到魔法阵的光芒之下，路易才彻底看清了这个怪物的长相。

它的身高足有两米，身体大部分都已经腐烂，一些裸露的骨骼和肌肉上还安装着粗糙的金属。

令人作呕的脓液从缝合处不断渗出。

“喂，我怎么感觉那怪物和你的亚当有几分相似？”

路易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法杖，警惕地盯着眼前的怪物。

“呸！你竟然敢把那种肮脏的垃圾和圣洁的亚当相提并论……”

话说到一半，海涅斯似乎想起了什么：“咦，这玩意怎么看着像拉斯洛那个疯子？”

路易心中一凛。

“你不是说那个老家伙已经死了几十年了么？”

“应该是这样的才对……不，但那家伙同时也精通死灵法术，那种疯子对自己的身体作出什么膈应人的改造也不足为奇。”

就在两人对话间，那具死灵炼金傀儡已经逼近，用镶嵌着红色晶体的眼睛注视着两人，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吼声。

就在路易以为战斗即将爆发之时，那死灵炼金傀儡竟然口吐人言，虽然它的声音沙哑、断断续续，但仍能分辨：

“嘿嘿……瞧……瞧瞧……是……谁……来……了……我……的……老……伙……计……”

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路易和海涅斯都愣住了。

尤其是路易，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他的脖颈仿佛被灌了胶水，一下子滞涩了，一点点的转动，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海涅斯，那眼神仿佛在看怪物。

老伙计……

拉斯洛认识海涅斯？

海涅斯难道是一只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只是披着一副年轻人的皮囊？

“谁是你的老伙计？！”海涅斯猛地向前一步，语气中充满了厌恶和不屑：

“你这个亵渎炼金术的垃圾！”

拉斯洛的眼窝中红光闪烁：“呵……我的成果……就在那里……而你只是……一个偷窃者……”

话音未落，房间中央的眼睛状魔法阵不再一明一暗，而是骤然迸发出稳定的、强烈的蓝光，地面上随即浮现出一个个扭曲的符文。

蓝光照耀在路易的身上，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这光芒能够影响施法速度！

路易有所明悟，提醒海涅斯道：“小心，那光芒有问题！”

“管好你自己！”海涅斯快速在包里摸索起来。

这时，墙壁上的一只蝙蝠状的黑色金属雕像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它口中吐出一束冰冷的寒冰射线笔直地射向二人。

路易强忍着眩晕感，杖尖凝聚起火焰的能量，集中精神，掷出了火焰箭。

炽热的火焰箭矢撕裂空气，与冰冷的寒冰射线在空中猛烈碰撞，发出“嗤”的一声轻响，两者一同消散。

幸好他的火焰箭有【迅捷】的节点加持，这才能勉强赶上！

拉斯洛见一击落空，缓缓举起手中那把巨大的骨刀，低沉的咒语响起：“Male……dictes……（诅咒）”

一道黯淡的黑色光束从骨刀尖端射出，笔直地击中了正在翻找道具的海涅斯。

海涅斯发出了一声痛呼。

他身上立刻冒起阵阵黑烟，身体顿时变得僵硬，原本平滑的脸皮竟出现了腐烂的迹象！

“卑鄙无耻的老僵尸！”海涅斯一把抓起背包中的药瓶，直接干了下去。

瓶内药剂落入腹中，他身上的黑色烟雾才逐渐消散，皮肤也重新变得光滑。

与此同时，他将手中正在嗡嗡鸣颤的道具猛地向地面一拍。

锵——

数个金属护盾如同花瓣般展开，漂浮、环绕在他的周身，严严实实地护住了他全身。

“哈，这下看你怎么伤到我！”海涅斯自鸣得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