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徒初试合格。”
监考官在木牌烙下印记，“接下来是机关阵。”
韩风把玩着手里淬毒的钢针，目光扫过周羽湿透的衣襟。这个连灵脉都没觉醒的废物，居然能在剑傀手下毫发无损。
他朝场边待命的韩家仆役比了个手势，对方立即钻进机关控制室。
机关阵升起十二具青铜人偶时，周羽突然踉跄着扶住栏杆，过度使用天命神眸的后遗症涌上来，眼前景物开始重影。
他咬破舌尖强迫清醒，发现其中三具人偶的关节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考生需在一炷香内穿过机关阵。”
周羽贴着墙根移动，第一具人偶挥拳的轨迹在神眸中分解成三道残影，他矮身钻过青铜手臂下的空档，却在触及第二具人偶时瞳孔骤缩——本该直拳出击的机关突然弹出腕刃，淬毒的刀锋擦着腰侧划过，布料裂口处传来灼烧感。
周羽翻身滚进安全区，盯着机关关节处新添的刮痕，这不是年久失修，分明是有人临时改装了机关核心。
场边传来嗤笑，韩风正把钢针别回袖口。
周羽抹了把额角的汗，神眸残余的能量只够触发两次预警了。
第三关是解谜环节。
七盏青铜灯悬在祭坛上方，考生需要按特定顺序点燃灯芯。
周羽盯着灯座上斑驳的铭文，突然发现第三盏灯的灯油颜色比其余几盏浅淡——有人往里面掺了水。
“这位公子。”怯生生的女声从石柱后传来，“灯芯顺序该是贪狼、巨门、禄存......”小翠假装整理发簪，指尖在鬓角比划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周羽借着系鞋带的动作朝她点头致意。
当第七盏灯燃起幽蓝火焰时，监考官诧异地多看了他一眼。
场边的小翠低头绞着帕子，耳尖泛红。
最后一关的号角声响起时，夕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
周羽握着木牌走向演武场中央的石台，双腿像是灌了铅。
暗处有双眼睛盯着他后颈发烫的印记，韩风手里的钢针已经换成淬毒的吹箭。
“灵力亲和度测试。”监考官掀开黑布，露出块布满裂痕的测灵石，“将手按在......”
话音未落，测灵石突然迸发刺目强光。
周羽在神眸预警下急退两步，原先站立的位置被光柱轰出焦黑深坑。
场边响起惊呼，监考官皱眉查看测灵石底座，发现传导灵力的玄晶被人调换了顺序。
“测试继续。”
周羽盯着石台上细微的裂痕，汗湿的后背泛起凉意。
这次神眸没有预警，说明危险不在测试本身。
当他将手掌缓缓贴近测灵石时，看台最高处的阴影里传来锁链晃动的轻响。
测灵石突然疯狂震颤，裂纹中渗出猩红血雾。
周羽想抽手却像被磁石吸住，整条右臂的血管都暴凸起来。
场边的小翠打翻了茶盏，韩风兴奋地往前探身。
血雾在石台上空凝成模糊的人形时，西北角的青铜钟突然自鸣。
监考官脸色骤变，甩出符咒震散血雾：“今日考核到此为止！合格者明日参加终试！”
周羽踉跄着跌下石台，右手掌心多了道暗红印记。
他抬头望向钟声传来的方向，隐约看见有个缠满锁链的身影在月光下一闪而逝。
夜风卷着监考官压抑的训斥声飘来：“......怎么把‘那位’惊动了......”
周羽握紧手中木牌，掌心的暗红印记还在隐隐发烫。
演武场东侧新架起的青铜鼎冒着青烟，十几个通过初试的考生正在抽签。
韩风站在人群最前排，指尖夹着的竹签闪过幽蓝反光。
“终试规则——生死契！”监考官甩出卷轴，泛黄的纸页在半空展开血字，“抽中同色签者登生死台，仅一方可晋级最终幻阵考核。”
林瑶的翡翠耳坠在观礼席上晃动，小翠捧着茶盘的手微微发抖。
周羽展开自己抽到的赤色竹签，抬头正对上韩风得逞的笑容——对方手里赫然是相同的赤色。
青铜锁链绞动的声音中，三丈见方的玄铁擂台从地底升起。
韩风却突然将竹签扔给身后铁塔般的独眼汉子：“本少爷突然想起，韩家客卿更有资格指点新人。”
“韩家客卿，赵莽，灵师巅峰。”独眼汉子舔着刀刃跃上擂台，胸前七道兽首刺青随肌肉蠕动。
观礼席传来惊呼，这分明是黑市悬赏榜上臭名昭著的“血屠夫”。
周羽右脚踏上擂台的瞬间，九根青铜柱突然迸发红光。
赵莽的斩马刀已劈到面门，刀风掀飞他三根发丝。
天命神眸自动触发，他看到未来五息内自己会被拦腰斩断。
“太慢了！”赵莽狂笑着变招，刀势如暴雨倾泻。
周羽左肩爆开血花，后背撞在结界光幕上滑落。
神眸的预警画面疯狂闪烁，每次预判都要消耗半刻钟的清醒时间。
刀刃第十三次擦过脖颈时，周羽突然发现赵莽每次挥刀后，左腿会不自然地内旋半寸。
这是三年前围剿灵兽时落下的暗伤，此刻在神眸中清晰如掌纹。
“死！”赵莽跃起劈出致命一击，周羽却反常地迎面冲去。
在刀刃即将贯体的瞬间，他踩着赵莽左膝盖腾空，双指并拢点向其第三根肋骨下的气穴——那里有团瘀结的旧伤。
刀锋劈入擂台三寸，赵莽保持着挥砍的姿势僵立不动。
周羽的指尖还残留着灵力波动，自创的“碎星步”在青石板上踏出北斗七星状的裂痕。
观礼席沉寂三个呼吸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
“作弊！”韩风捏碎茶盏起身，“定是用了邪术！”林瑶的佩剑突然出鞘半寸，寒光逼得他后退半步。
监考官查验过赵莽经脉后，深深看了眼周羽掌心的印记：“生死契成立，晋级者入幻阵。”
周羽弯腰从赵莽尸体上捡起个青铜罗盘，背面沾着未干的蜂蜡。
当他走进布满迷雾的幻阵入口时，怀中的罗盘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
地面浮现的星图与昨日灯阵顺序完全相反，十二具青铜傀儡的眼窝同时亮起红光。
韩风站在控制室阴影里，将三枚淬毒的钢针按进机关枢纽。
他身后跪着的阵法师正在颤抖：“少爷，改动核心阵纹会引发嗜血蛊反噬......”
“我要他死在里面。”韩风把染血的阵图砸在对方脸上，“等蛊虫吃光他的脑子，测灵石的事就永远没人知道了。”控制室的铜镜映出幻阵景象，周羽正蹲身查看地面——那里有道新鲜的刮痕，正是昨日小翠暗示灯阵顺序时用鞋尖划出的印记。
阵中的雾气突然变成血红色，所有青铜傀儡的关节处弹出淬毒刀刃。
周羽后背贴住冰凉的石柱，发现柱面浮现出与掌心印记相同的图腾。
怀中的罗盘开始发烫，指引向阵眼处若隐若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