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的骨翼在废墟上投下狰狞的暗影，避难所地下传来钢筋扭曲的吱呀声。他循着小女孩的血液牵引，在混凝土碎块间掘出一条通往底下地心的甬道。当他推开最后一层合金门时，永夜的星光从他来的方向的穹顶裂隙倾泻而下，照亮了墙壁上数以万计的星图。
那些并非星座的纹路，分明是无数人类灵魂被抽离时的痛苦表情。叶昭的血液在血管里发出轰鸣，他看见初代的那个血族用十二根锁链贯穿了十二位长老的脊椎，将他们的灵魂抽离出来再注入黑色祭坛。而祭坛中央漂浮着的，正是三百年前被西班牙宗教所烧死的圣女遗骸。
“欢迎来到灵魂熔炉。“嘶哑的女声让叶昭浑身紧绷，他转身看见被锁链贯穿琵琶骨的初代新娘。她的皮肤正在慢慢的碳化并剥落，露出底下流动的黑色星辉，“你以为摧毁了我的躯体就能终结永夜了吗？看看这些星图——那是每个被你杀死的亡灵，它们都在为血神殿补充燃料。“
小女孩突然出现在祭坛前，她手中的泰迪熊玩具迸发出刺目光芒。叶昭惊恐地发现孩子的瞳孔正在分裂成万花筒般的金色纹路，她锁骨处的印记渗出银色血液，在空中凝结成与自己完全相同的竖瞳虚影。
“父亲，该醒了。“小女孩的声音带着三重回响，叶昭看到自己的过去在虚空中重演——不是救死扶伤的医生，而是高举血刃屠杀信徒的血族大公；不是在停尸间觉醒的普通人，而是亲手签订永夜契约的初代君主。
核爆废墟上空，十二座黑色金字塔正在吞噬月光。此时联合国的国会上。联合国特使展示的全息投影中，投影着冥界之门另一侧的景象，让全场陷入死寂——那根本不是什么地狱，而是一座由银色金属构筑的巨型城市，数以亿计的透明人形生物正在穹顶下流淌。
“它们用七十亿人类灵魂作为量子电池。“特使的声音发颤，“永夜契约的本质，是高维度文明收割三维生命的养料供给站。“屏幕突然切到实时画面，某处废墟传来熟悉的骨翼振动声，叶昭的身影正在卫星云图上急速的放大。
避难所地下传来剧烈震动，叶昭抱着逐渐透明的小女孩冲向升降井。他看见周凯的净化小队正在用激光切割那个合金门，那些士兵脖颈后的永夜印记正泛出血色光芒。“快走！“他嘶吼着将孩子塞进逃生舱，转身迎向破土而出的液态金属亡灵。
当骨刃刺入怪物核心时，叶昭在它融化的金属残骸里发现了熟悉的东西——那枚沾着钚元素的婚戒，正是三年前他在殡仪馆失踪的新娘戴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亡灵都畏惧阳光：永夜契约需要定期献祭活人灵魂维持维度屏障，而核爆不过是高维文明启动收割程序的开关。
在最后的决战中，叶昭的血翼刺穿金字塔的能量核心。当倒悬于天空的黑色巨门开始崩塌时，他看到了创世之初的真相——所谓的永夜契约，不过是高维文明培养的量子病毒。人类与血族的千年战争，不过是病毒在不同宿主间的迭代实验。
小女孩的银色印记突然迸发强光，她锁骨处的皮肤裂开露出机械接口。叶昭在意识消散前的瞬间，听到虚空中有个声音在微笑：“钥匙果然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