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符会造势，灵猴符影

珍馐楼三层临窗的雅座，方墨夹起一筷翡翠莴笋，耳畔飘来隔壁桌的谈笑。

“听说了么？杜氏文馆要弄什么观符会。”青衫男子灌了口酒，晃着脑袋说道。

“观符会？那杜氏文馆也就一普通符馆，能展出甚么稀罕符箓？”邻桌的华服公子嗤笑道。

“欸，这位仁兄此言差矣，玲珑阁的名字听过吗？”青衫男子悠悠说道。

“那个做烟花的玲珑阁？元宵灯会时我倒是瞧见过他们的烟花，确实是不错。”华服公子笑道。

“嘿，他们现在不做烟花了，改做什么连环符画，类似话本的东西，就要在那观符会上展出呢！”青衫男子笑道。

“哦？可是那《灵猴记》的故事，我好像听下人说起过。”华服公子若有所思。

“可不是吗，现在到处都在造势呢。”青衫男子啧啧称奇，“昨儿我在码头瞧见宁家船上挂着幻符光幕，那幻象中的泼猴一棒子扫塌半座山，黄家的货船惊得差点撞堤！”

对面商贾模样的胖子捻着鼠须，脸色阴沉：“我见过更邪门的。”

“昨夜我去南桥街，他娘的！天上那几只乌鸦竟然口吐人言，街上还有各种机关人偶唱喏，说什么‘三日之后午时观符会，且看灵猴踏碎凌霄殿’，却是给我吓了一激灵。”

方墨闻言脸色一黑。

李乐霄那家伙就不会用些正经手段宣传吗。

大半夜让自己做的机关造物出去‘发传单卖吆喝’，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但不管怎么说，看酒楼中都在议论这事，说明这一个月来的奔波没白费。

为了让观符会举行的消息传遍全城，他和李乐霄没少想办法。

加上宁若熙和杜氏文馆的助力，一番造势之下，算是取得了些成果。

该做的都做了，就看三日后的观符会能否成功了……

方墨抿了口茶，起身打算离桌。

他走到酒楼柜台前，向小二包了些卤牛肉，又打了点儿烧酒，这才离开酒楼，朝坊市街走去。

……

坊市街，宝符斋。

屋里飘着酒香，许叔砸吧砸吧了嘴，开口说道：

“你最近又在折腾什么新名堂？”

“杜氏文馆要开观符大会，这事城里闹得沸沸扬扬，我一猜就知道这是你的主意。”

方墨笑笑没有回答，将那碟牛肉推到许叔面前。

“灵兽肉？”许叔闻了闻，眼睛微亮，笑着问道，“又是好酒又是好肉的，究竟是什么事要找我这个糟老头子帮忙。”

方墨摸出枚留声符拍在桌上，“劳烦许叔帮我录段音。”

“留声符？”

许叔讶然道：

“我听说你不是在做符画吗，这和声音有什么关系。”

方墨摇摇头，问道，“许叔平常去院楼听过戏曲吗。”

“如果一段戏没有声音，光有画面，那许叔还有兴趣看下去吗？”

许叔怔住，似是明白了方墨的意思。

方墨的计划其实分为两个板块。

连环符画作为低端产品，只卖画面故事，其实本质上就是一种幻符漫画。

虽然只有画面，但好在方墨模仿的都是名家大作，在故事性上没得说，应该不愁没有销路。

但方墨却不满足于此。

幻符可以展现出画面，若是有着青辰砂墨加持，方墨还能够构建出动态镜头；而声符则可以发出声音，如此说来，那动画或者电影是不是也能做一做呢？

于是方墨在连环符画的基础上，推出了新的产品——符影戏！

轮流激发动态幻符和声符，就能达到前世看电影时的感觉。

幻符和留声符方墨都会制作，唯一的难处是成本问题。

由于幻符产生的画面需要是动态的，对幻符的要求极高，只能方墨亲自出马制作，而且还必须得用青辰砂墨配合道焰淬炼才能制成。

算上符材和人力成本，这符影戏没法做到像符画一样价格低廉。

不过方墨也不打算单卖，干脆让其以影院的模式经营。

作为高端产品，方墨不卖所有权，只卖观看权！

三日后的观符会，就是这《灵猴记》符影戏的首映会！

到那时，先让来者看这符影戏。

不过符影戏制作过程复杂，方墨只能限制其篇幅，将它做成个剧情精彩的短篇，比如猴子大闹天宫那一段。

最后再找个好地方巧妙断章。

至于剩下的故事……

想看的话，那就来买连环符画啊！

那里面才有最完整的剧情，而且不贵，属于内城居民能负担起的程度。

这样一来，又宣传了符影戏，还能带货连环符画，一举两得！

方墨简单地将自己的计划给许叔说了一遍。

不同于连环符画，符影戏需要配音。

许叔虽然上了年纪，但他苍桑沙哑的声音用来配旁白则恰为合适。

“清浊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灵猴释厄传》……”

“咳咳，是这样吗？”许叔照着方墨给的开场词念了一段。

“要抑扬顿挫，带点江湖说书人的腔调。”方墨补充道。

许叔拿着腔调，拍案长吁一声，“话说那东胜王朝有座花果山——”

方墨满意地点点头，这味儿就对了。

半晌过后，方墨总算录完了几段旁白定场诗。

“……唉，年纪大了，倒也难得陪你胡闹一场。”

许叔的面色红润，脸上还残留着些兴奋之意。

“辛苦许叔了。”

方墨将留声符悉数收起。

不错，录得比戏楼里的说书人还要好，没想到许叔还有这种天赋……

“这算什么，想当年你许叔我年轻的时候……”

许叔嘿嘿一笑，来了兴致，说出了当年的沉浮往事。

许叔滔滔不绝起来，方墨发现老头子还这么有精力，又默默拿出了一沓崭新的留声符。

“怎地？还有词未录吗，拿来拿来，我今日心情好，一并帮你录了。”

许叔笑呵呵地接过那沓符箓。

但方墨却迟迟没有将新的词纸交给他。

许叔皱起眉头。

“词呢？”

“没词。”

“没词配什么？”

“许叔，猴叫也要配，这个不用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