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极速追凶与老兵之死

暗鸦守卫特殊的雷影炮艇，

悄无声息的降落在基亚瓦某座巢都下巢，

丹特将卡尔带到了一个刚刚死去不久的帮派头目跟前，

“你的任务，就是在天亮前，找到杀死他的凶手！”

卡尔迅速的观察着案发现场。

尸体倒挂在第七层交叉口锈蚀的冷凝管网上，胸口插着柄刻满帮派印记的离子匕首，但卡尔知道这不过是凶手的第一层伪装。

他摘掉战术手套，指尖拂过沃伦右手指缝间的金属碎屑。

“蓝磷合金的切削粉末！”

靛蓝色的酸雾在通风管道里凝结成珠，空气中弥漫着蓝磷矿焚烧特有的苦杏仁味。但其中混着一缕雪松香，那是只有上巢招待贵宾才使用的熏香配方。

卡尔收缩的瞳孔仔细观察着尸体脖颈处绞痕，螺旋状淤血纹路是执法者制式绞索的特征，死者右手虎口的刺青正渗出荧蓝液体—蓝磷矿中毒晚期症状。

一个贵族派来的执法者，杀死了他。

卡尔的手指在冷凝管锈迹上划过，经过强化的视网膜捕捉到三道交叠的抓痕，还有尸体在地上拖拽的痕迹。

通风管口的油渍分布让他瞳孔微缩：放射状轨迹在第三道时突然反向弯曲。

“这应该是种表达威慑的处决模式。凶手体重145公斤，身高2.1米，左腿义体关节磨损三级，从西北角通风管跃下，导致油渍溢出。”

沿着地上的足迹一路前行，卡尔敏锐的捕捉到到角落里面有一个断裂的家族徽记。

前面是矿工进出工厂的煤渣路，来来往往的脚印，覆盖了杀手的痕迹，足迹断了。

“倒霉！”

卡尔立刻前往头目的家中收集更多的信息，很好认，低趣味的骷髅装饰以及巨大的帮派符号，房间内有过剧烈的打斗，桌子上有一道异常凹痕，这是星界军退伍人员荣誉刺刀的纹路。

一张羊皮纸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个地图，一个货运码头的名字被重点划出——德鲁吉安。

卡尔迅速前往码头，沿着仓库区挨个排查，终于再次发现了蓝磷矿的碎屑，沿着这些碎屑，找到了一个空荡的货仓。

来晚了。

推开吱呀作响的配电箱，发现内部齿轮被酸雨腐蚀的痕迹呈现不自然螺旋。

他的手指在锈斑上轻轻一抹，指腹立刻传来刺痛——情报贩子常用的放射性标记粉末。

“空气中的酸度值2.3，腐蚀速率应是每小时0.07毫米，”卡尔用指甲刮下碎屑，“但这个箱体的锈蚀量显示它被提前三天安置在此。”

他突然踹向承重柱，隐藏在金属夹层中的全息投影仪应声碎裂。

原本显示03:47的电子钟恢复真实时间03:43，一个微型录音机。激活设备，听到段被干扰的通讯：

“货物...德鲁吉安码头...蓝磷...灵族”

沿着蓝磷粉末继续寻找，很快来到了码头装货大厅，无数的劳工正在将庞大的货物装载到城际火车上，川流不息的火车将货物送往各大巢都。

“这也太难找了吧！”

看着数万人的装货大厅，卡尔觉得有些傻眼。

自己这个运气有点好啊。

不，不对，自己还遗漏了些东西，西塞罗家族，

卡尔很快来到了装货大厅最高处，俯瞰整个大厅，找寻着一切相关线索。

他扫了一眼脚下三百具伺服颅骨组成的吊灯，其中第三排第十七颗颅骨的眼眶里闪着红光。

卡尔用离子匕首击碎可疑颅骨，加密芯片随着绿色电解液迸溅。

全息投影在墙面上浮现出交易记录：西塞罗家族通过蓝磷帮头目私自将的蓝磷矿交易给灵族，换取精良的蓝磷合金武器。

“到哪里都是这些烂事。”

颅骨正下方就是西塞罗家族的秘密货仓。

“快点，快点，赶紧装货！”

一个身披兜帽的家伙正在催促劳工抓紧时间干活，

身高、左腿义体关节、特制的刺刀，

甚至对方袍角沾染的雪松香，都与现场的熏香分子结构完全一致。

抓到这个家伙了。

“丹特教官，我找到了凶手，接下来呢？该怎么做。”

回答他的，却是战团牧师莱耶克。

“这取决于你，卡尔，你认为该怎么做。”

毫无疑问，这个家伙是个杀人犯，还在帮异族做事。

按照战锤的思路，任何与异族的贸易行为都是重罪。

格杀勿论都是轻的。

此时，退役星界军老兵已经发现了卡尔，

虽然并不清楚卡尔到底是审判庭还是什么其他的秘密机构，

但是自己终归是要死在这里了，老兵仿佛解脱般说道：

“你们来的比我想象的快很多！”

卡尔则忍不住回答了一声：

“一个星界军的老兵不该堕落至此。”

老兵不甘心的嘲弄道：

“在西塞罗家族刚开始走私的时候你们没来，在他们威胁我女儿的时候，你们没来，在我母亲需要心脏的时候你们也没有来，在我为了钱杀死第一个人的时候，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这个老兵是幸运的，为了帝国出生入死，在神皇的庇护下得以侥幸退役，说实话，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神迹。

但他最后得到了什么呢？可怜的退休金在被克扣后，只能勉强过活，治疗自己母亲心脏的费用都拿不出来。

这可以成为原谅他的理由吗？

在卡尔不曾察觉的角落，战团智库正在全力探查着卡尔的思维波动，只要有一丝不忠诚的企图，爆弹枪就会将他当场化作一滩肉泥。

卡尔可以放过这个老兵吗？

杀死一个帮派分子本就是执法者的职责，许多帝国行商浪人在灰色地带跟异族做交易，一些审判官也在私下豢养异族，某些战团甚至与异族结盟，某摄政王未来也在与异族不清不楚。

规则在权力面前不值一提，甚至某些存在就是规则本身。

可惜，这个老兵并不能改变规则，卡尔也不能，至少现在他还没有资格。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可悲之处。

“走吧，我将把你交给审判庭。交代都有谁在勾结异端，你或许可以得到赦免。”

老兵直接拔刀冲向了卡尔，

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卡尔轻易的制服了老兵，将刀抵在了老兵胸口。

带着一丝决然，老兵猛然前顶，让刀锋穿过自己的胸膛，鲜血流过那代表着荣耀的天鹰徽。

“我不能活着回去！西塞罗家族只会失去一个不重要的支脉，而如果我背叛，那么我的家人，将遭受残酷的报复。”

“拿走这把刺刀吧，我配不上他。”

随着鲜血的流失，老兵的身体渐渐变冷。

卡尔心情复杂的拔出了那把刺刀，

“你有些犹豫，这不是错误，但也不是什么好事。战场上犹豫会害了你的。”

牧师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

卡尔已经过关了，怎么处理老兵并不重要，重点是不能放过异端，忠诚是必要的，常年游走在沦陷之地的暗鸦守卫并不是那么死板。

只要是为了人类的利益，为了消灭异端，稍许的手段是可以允许的。

如果为了令老兵活命而隐瞒了异形的信息，或者只为了自己的任务完成杀死老兵而忽视了异形的威胁，甚至在老兵的蛊惑下说出一些背叛帝国的言论，那是不被允许的。

每个应征者都会经历这种所谓的正确试炼，有的是关于坦诚，有的是关于牺牲，没有绝对正确的答案，只有不可逾越的忠诚底线。

蓝洛杀死了惨遭混沌侵蚀的烈士遗孤，里奥为了阻止城市供热系统的破坏而来不及拯救一位英勇的女孩。

多数人作出了选择，少数人陷入了崩溃，也有一些触碰了底线。

最后剩下的还有20人，来自同一巢都的，只剩下他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