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什么时候发现的？“

李怡问值班的技术员。

“今早交接班时，“

技术员脸色苍白，“监控显示昨晚11点23分有人用你的门禁卡进入了冷库。“

李怡的胃部一阵紧缩：“我的卡一直带在身上。“

技术员递给他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片金黄色的银杏叶：“就放在空柜子里。“

李怡立刻拨通了程峰的电话，但接听的却是护士：

“程警官刚刚被接走了，说是上头特别调查组。“

“谁签的字？“

李怡的手指紧紧握住手机。

“姓金的检察官，好像叫金...金世文？“

李怡的血液几乎凝固——Green。

他冲出侦探中心，边跑边给周雯打电话：

“查一个叫金世文的检察官，可能是英文名Green的音译！程峰有危险！“

二十分钟后，李怡站在检察院空荡荡的办公室里。

值班人员告诉他，金检察官请假两周，去国外参加研讨会。

“他今天有没有来过？“

李怡急切地问。

“早上来过，带着几个同事和一位受伤的警官，“

值班员回忆道，“说是要紧急询问。“

李怡的眼前一阵发黑。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突然注意到金世文办公室门缝下露出一角纸片。

趁值班员不注意，他撬开门锁溜了进去。

纸片是一张被撕碎的收据，只能辨认出“星河生物“几个字和部分地址。

李怡用手机拍下，刚要离开，余光瞥见办公桌抽屉里闪过一抹金色。

那是一枚银杏叶形状的袖扣，背面刻着数字“1“。

郊区废弃的星河生物研究所比魏明远的实验室更加阴森。

李怡将车藏在半公里外的树林里，徒步接近。

周雯坚持要一起来，此刻正紧张地跟在后面。

“你确定是这里？“

周雯小声问，“这里看起来废弃几十年了。“

李怡指了指锈蚀大门上模糊的“星河生物“字样：

“收据上的地址就是这里。而且...“他掏出那枚银杏袖扣，“数字'1'很可能代表这里是'秋园'的第一个据点。“

他们从破损的围墙翻入，院内杂草丛生。

主楼的门锁却崭新发亮，明显有人经常使用。

“有人来了！“

周雯突然拉住李怡躲进灌木丛。

两辆黑色SUV驶入院内，几个穿白大褂的人下车进入主楼。

李怡注意到第二辆车里有个被搀扶的身影，那走路的姿势像极了程峰。

他悄悄跟上，从侧窗爬进通风管道。

通风管道狭窄闷热，李怡只能匍匐前进。

透过缝隙，他看到下方实验室里摆放着先进的设备，与破旧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程峰被绑在一张特制的椅子上，脸色惨白，胸前连着电极。

一个穿白大褂的高瘦男人背对着窗户，正在准备注射器。

“金检察官，或者说，Green老师。“

李怡在心中默念，悄悄掏出手机录像。

“程警官，你妹妹是个好姑娘，“

男人的声音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他的基因序列帮我们完善了靶向系统。现在，你的抵抗基因也很有研究价值。“

程峰虚弱地抬起头：“你...杀了我妹妹...“

“不，是科学牺牲。“

Green转身，李怡终于看清他的脸——五十多岁，金丝眼镜，外表儒雅，“就像张明远，就像魏明远，都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标。“

他举起注射器，里面是泛着诡异蓝光的液体：

“这是改良版的'落叶剂'，会识别并攻击特定的基因标记。你体内的抵抗基因太强了，必须清除。“

李怡的手摸到了腰间的配枪，但理智告诉他，贸然行动只会让所有人陷入危险。他继续录像，同时缓慢后退，寻找救援的方法。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下方实验室里，一个助手警觉地抬头：“什么声音？“

李怡屏住呼吸，但为时已晚。

助手指着通风口大喊：“上面有人！“

李怡在通风管道中拼命爬行，身后传来追兵的喊叫声和金属撞击声。

他拐过一个弯，突然看到下方是实验室的另一个区域——成排的冷冻柜里，整齐摆放着数十个标有编号的器官样本。

“天啊...“

他捂住嘴，认出其中一个容器里漂浮的是张明远的肺部组织。

通风管突然剧烈震动，追兵正在靠近。

李怡看到前方有个维修出口，用尽全力踹开，跌进一个狭小的设备间。

他刚爬起来，设备间的门就被撞开。

Green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他的配枪。

“林侦探，我一直在等你。“

他的微笑令人毛骨悚然，“你的基因序列也很特别，尤其是那种...异常的观察力。“

李怡后退到墙边：“你逃不掉的，我已经把证据传出去了。“

“是吗？“

Green晃了晃手机，

“这个地下实验室有信号屏蔽，除非...“

他的表情突然变了，“除非你用了我们的内部频段。“

李怡嘴角微微上扬。

就在这时，整个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

“警察来了！“

一个助手慌张地跑来报告，“至少有二十辆车！“

Green的脸色瞬间阴沉，他一把抓住李怡的手臂：

“你跟我走！“

混乱中，李怡被拖向紧急出口。

他奋力挣扎，突然感到手臂一阵刺痛——Green的指甲划破了他的皮肤，留下一道血痕。

“现在你也被标记了，“Green在他耳边低语，“无论你躲到哪里，'落叶剂'都能找到你。“

紧急出口外传来警察的喊话声。

Green猛地推开李怡，消失在迷宫般的走廊里。

李怡跌坐在地上，感到一阵眩晕。

他低头看着手臂上的伤口，边缘已经开始泛出诡异的蓝色......

医院的隔离病房里，李怡盯着自己手臂上那道泛着诡异蓝色的伤口。

三天过去了，伤口不但没有愈合，反而在皮肤下形成了蛛网般的蓝色纹路，像是有生命般缓慢扩散。

“纳米标记已经进入血液循环，“

传染病专家陈教授推了推眼镜，声音沉重，“它们在寻找特定的基因序列，一旦激活...“

“就会像张明远那样死去。“

李怡平静地接话。病房外的走廊上，程峰正与省厅的官员激烈争论着什么，他的伤口刚刚拆线就赶了过来。

陈教授压低声音：

“李侦探，你的情况与程警官描述的'落叶剂'症状完全吻合。常规医学对此无能为力，除非...“

“除非找到解药。“李怡看向窗外的银杏树，“或者制造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