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车子驶入夜色中，李怡回头看了眼侦探中心的大楼，那些闪烁的灯光像是无声的警告。

“现在怎么办？“李怡问道。

程峰的眼神变得坚定：

“明天我们去星河科技，会会那些科学家。“

他顿了顿，“不过今晚，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分析那些数字的含义。“

李怡点点头，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抓着程峰的手臂。

李怡赶紧松开，却发现他的袖子上有血迹渗出。

“你的伤口裂开了。“

李怡皱眉道。

程峰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比起差点被杀，这点小伤算什么。“

李怡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简易医疗包：“停车，我帮你处理一下。“

程峰在路边停下车子。

路灯的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李怡小心地卷起他的袖子，露出那道深深的伤口。

“这根本不是搜查时划伤的。“

李怡严肃地说，“是刀伤，而且已经有些感染了。“

程峰静静地看着李怡熟练地清理伤口：“你总是这么观察入微吗？“

“职业习惯。“

李怡头也不抬地回答，“忍着点，会有点疼。“

当李怡用消毒棉触碰伤口时，程峰的手臂肌肉绷紧了，但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李怡不经意间抬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那双锐利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

“好了。“

李怡迅速包扎完毕，避开他的目光，“这几天别碰水。“

程峰活动了下手臂：

“谢谢。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以为你只是个书呆子侦探。“

“而我认为你是个傲慢自大的刑警。“李怡反击道。

两人相视一笑，紧张的气氛稍稍缓解。

车子重新启动，驶向城市边缘的一栋老旧公寓。

程峰停好车，带李怡上楼：“这是我的一处安全屋，没人知道。“

公寓很小，但整洁得出乎意料。

书架上整齐排列着犯罪学著作，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老照片。

“随便坐。“

程峰打开电脑，“让我看看那些数字能带我们到哪里。“

李怡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

李怡想起解剖台上那个叫张明远的男人，想起他肺里那些致命的晶体，想起那枚刻着神秘数字的金属片。

“程峰，“李怡突然开口，“你认为张明远为什么会被杀？“

程峰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

“因为他知道得太多，或者...因为他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

李怡转过身：“比如星河科技在秘密研发的某种纳米材料？“

程峰的表情变得凝重：

“明天我们就能知道更多。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分析这个。“

他调出一张图片，是李怡拍摄的金属片背面logo的高清放大图。

“看起来像是一种植物...“

李怡凑近屏幕。

程峰点点头：“我查了星河科技所有的项目代号和logo，没有匹配的。这可能是某个秘密项目的标志。“

李怡突然想起什么：

“等等，那个废弃实验室的编号是218403？“

“没错。“

“把数字分开看，21-84-03...“

李怡快速在纸上写着，“如果按照化学元素周期表，21号是钪，84号是钋，3号是锂。“

程峰的眼睛亮了起来：

“钋是剧毒放射性元素...这与张明远的死因吻合！“

李怡继续分析：

“而钪和锂都是用于某些特殊合金的材料...这个实验室可能在研发某种含有这些元素的纳米材料。“

程峰迅速搜索相关资讯：

“三年前那起'事故'...两名研究员死于急性放射病，官方报告说是设备故障导致的意外泄露。“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其中的关联。

“明天新闻发布会后，我们需要想办法进入星河科技内部调查。“

程峰合上电脑，“特别是这个218403实验室。“

李怡点点头，突然打了个哈欠。

李怡这才意识到已经凌晨三点了。

“你去睡卧室吧。“

程峰指了指里面的房间，“我守夜。“

李怡想拒绝，但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就睡两小时，然后换我。“

李怡走进卧室，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把手枪和备用弹匣。

程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以防万一，你知道怎么用吗？“

李怡检查了下保险：“射击比赛冠军。“

门外传来程峰的低笑：“你总是能给我惊喜，林侦探。“

李怡和衣躺在床上，手枪放在枕边。

李怡以为自己会难以入睡，但疲惫很快战胜了警惕。

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李怡听到程峰在客厅里低声打电话：

“是的，长官，我们找到线索了...不，暂时不要派人支援，我怀疑内部有...“

声音渐渐远去，李怡坠入了梦乡。

梦里，李怡站在一个巨大的实验室里，四周的墙壁上写满了218403这个数字，而那些夺走张明远生命的晶体，正从通风口如雪花般飘落......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李怡猛然惊醒。

李怡下意识摸向枕边的手枪，确认它还在原位后，才稍稍放松。

客厅里传来键盘敲击声和咖啡的香气。

程峰坐在电脑前，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显然一夜未眠。

他面前的桌上摊着几张打印资料和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

“你醒了。“

他没有回头，声音沙哑，“我查到些东西。“

李怡走到他身后，屏幕上显示着一份三年前的新闻报道：

《星河科技实验室事故，两名研究员不幸遇难》。

报道配图中，一群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封锁一栋建筑，角落里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程峰放大那个身影：“认识这个人吗？“

李怡凑近屏幕，摇摇头：“太模糊了。“

“星河科技的首席科学家，魏明远。“

程峰调出另一张照片，这次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戴着金丝眼镜，表情严肃，“张明远的导师，也是218403实验室的负责人。“

李怡注意到照片背景墙上挂着一个奖状，上面的logo与金属片上的植物图案惊人地相似。

“就是这个logo！“

李怡指着屏幕。

程峰点点头：

“我查过了，这是星河科技'生物纳米'项目的标志，但五年前就终止了。奇怪的是，所有相关资料都被加密或销毁了。“

李怡拿起桌上打印的资料，是两名死亡研究员的档案：

“周毅，32岁；王雪，28岁...死因都是急性放射病？“

“官方说法是设备故障导致放射性物质泄漏。“

程峰冷笑一声，“但你看这个。“

他调出一份内部邮件截图，发件人是魏明远，收件人是张明远，日期是事故发生前一天。

邮件内容只有一句话：“样本已准备好，明天按计划进行最终测试。“

李怡的血液仿佛凝固了：“这不是事故...是谋杀。“

程峰关上电脑：“时间到了，我们该去参加那个新闻发布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