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板上的风暴

江林被粉笔头砸醒时，正梦见三体舰队的红光刺破云层。他猛地直起身子，额头撞在堆满试卷的课桌上，保温杯里的枸杞水泼湿了半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睡神终于醒了？“数学老师李建国用三角板敲着黑板，粉笔灰簌簌落在深蓝西装上，“上来解这道立体几何题，让大伙见识下你昨晚通宵游戏的成果。”老师虽然在呵斥，但是他面带笑容，因为江林的成绩一向非常好，不需要他担心。江林每次上他的数学课都睡觉，这次也是因为同学们调侃，才让他耍耍。

教室里响起压抑的笑声。江林眯起眼睛，墨绿色黑板上的三棱锥图形突然扭曲变形，顶点坐标自动转换成他熟悉的四维参数。前排女生回头时，他呼吸一滞——林汐汐咬着草莓味棒棒糖，发梢沾着粉笔灰的模样，与末日里满脸血污却笑着说“下辈子“的少女完美重叠。

【检测到宿主意识同步完成，黑科技系统激活】

电子音在耳膜内震响的瞬间，江林视野里突然出现半透明操作界面。黑板上的几何题被分解成无数蓝色光点，解题路径如同导航路线在视网膜上闪烁。他踉跄着走向讲台，帆布鞋踩过满地草稿纸，忽然发现自己的影子在阳光下呈现异常的分形结构。

江林的手指突然不受控地舞动，白色痕迹在墨绿板面上疯狂蔓延。当他写下第一个积分符号时，李建国手里的三角板“当啷“掉在地上。

“这...这是...“中年教师扶住讲台，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滚圆。黑板左侧的立体几何题正在被微分方程解构，辅助线延伸出他从未见过的拓扑模型，三维坐标系在公式间若隐若现。

教室后排传来铅笔折断的脆响。学渣王浩张大嘴巴，手机从指缝滑落砸在《英雄荣耀》画册上。林汐汐突然挺直腰背，草稿纸上无意识画出的函数图像竟与黑板上的波动方程隐隐呼应。

“胡闹！“李建国突然暴喝，粉笔灰随着他挥动的手臂扬起，“这是高中数学课，你写的都是什么鬼东西？“但他颤抖的声音出卖了震惊——这个省级特级教师竟完全看不懂学生写的解题过程。

江林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粉笔突然加速书写。当麦克斯韦方程组出现在黑板右上角时，吊扇叶片突然发出异响，十六片扇叶的旋转轨迹竟与电磁场公式完美同步。靠窗的空调出风口喷出冷气，在晨光中勾勒出伯努利方程的流体模型。

“停！停下！“李建国突然抓住江林手腕，却像触电般缩回手。老教师发现，这个学生皮肤下泛着蓝光，粉笔灰在距离指尖五厘米处形成微型旋风。

教室陷入死寂。三十七名学生屏息看着黑板，那里已经变成疯狂数学家的演算手稿。林汐汐突然举起右手，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第二行那个曲面积分...是不是能简化成斯托克斯定理？“

江林猛地转头，看见少女眼中有星光闪烁——这分明是末日里那个能在三体监控下心算轨道参数的林汐汐。他喉咙发紧，粉笔“啪“地断成两截，断口处竟呈现出量子隧穿效应的概率云形态。

“监控！看监控！“靠门的学生突然尖叫。所有人抬头看向教室角落的球形摄像头，那枚黑色装置正在疯狂旋转，红色指示灯闪烁的频率与黑板上的傅里叶变换完全同步。

李建国突然冲向讲台电脑，油腻的刘海粘在额头上。当他调出监控录像时，整个教师办公室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画面里的江林周身环绕着数据流，粉笔书写速度超出人类极限。

“你...“李建国转身时差点被数据线绊倒，“这些高等数学...还有物理公式...谁教你的？“

江林沉默地张开手掌，皮肤下的蓝光渐渐消退。他突然注意到林汐汐的笔记本——少女用八种颜色标注的笔记，正在将黑板内容翻译成高中生能理解的版本。当她画到第三个辅助图形时，江林瞳孔骤缩：那正是末日时期他们用来计算地下掩体承压的模型。

刺耳的下课铃突然响起，却无人离开座位。走廊里传来教导主任的怒吼：“李老师！你们班监控把教务处电脑都搞死机了！“

“今天的事...“李建国摘下起雾的眼镜，声音沙哑得可怕，“所有人不许外传。“但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江林写过的公式正以数据包形式在校园网疯传，十五分钟后将惊动龙科院数学研究所。

当江林回到座位时，发现抽屉里塞满草稿纸。每张纸上都画着黑板上的片段，空白处用娟秀小字写着上百个问号。最下面那张的角落，画着戴海豚胸针的简笔画少女，旁边标注：“下午图书馆见？——林汐汐“

夕阳将黑板上的公式镀成金色时，江林在顶楼天台找到了林汐汐。少女靠着生锈的护栏，指尖转着那根草莓味棒棒糖：“你写第七个方程的时候，粉笔灰下落速度慢了0.3秒。“她突然转头，眼里跳动着江林熟悉的光芒，“这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数学，对不对？“

“怎么可能？凡事在这个世界上，表示出来的数学就是这个世界上的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