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来混，还讲什么义气

张大勇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却没法反驳。

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天，他们什么线索都没找到，还得依靠江世孝这个受害者家属钓鱼，确实显得有些无能。

江世孝看到张大勇的脸色变化，多少有些惊讶。

本以为遇到一个有节操的高欢，已经属于中了大奖，没想到眼前的张大勇，竟然也一样。

要是对方不想破案找到凶手的话，根本不会因为他的嘲讽而尴尬。

现在张大勇有这种表现，说明他是真的想要做事。

在这个时代属实不易。

毕竟港岛在带英的掌控下，差佬也继承了他们本土的一些毛病。

带英那边要不是出了罗伯特马克，差佬的名声和臭狗屎没什么区别。

整顿黑白秩序，并带着整个队伍捞钱的四大探长很牛批吧？

但他们也不过是拾人牙慧，带英本土的差佬比港岛的更加腐败。

结束四大探长时代的廉记，也不过是他们推出来割韭菜的工具。

要不然当年被清算的鬼佬高层里，只有葛柏这个总警司。

像他这个警衔的，港岛还有三四十人，更别说还有在总警司之上的管理层。

想做事的差佬不是没有，但被鬼佬盯着，搞不了什么大动作，只能跟着一起摆烂。

要不然八九十年代的社团势力也不会越来越猖狂。

不是不能管，只是不想管罢了。

原本江世孝只想将张大勇和高欢俩人当做一次性工具，用完就丢。

但现在看来，也不是不能长期合作。

他拥有的是惩恶扬善系统，注定要经常做打击罪恶的事，那在警队中有个合作对象，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江世孝也不会完全依赖他们，有机会的话，肯定会亲自培养一个合格的工具人。

“张sir，在破案这事上，我想我们可以合作，但前提是你得坦诚！”

“什么意思？”

“你想利用我钓鱼，我也想借用你们警方的力量，把凶手抓出来，毕竟我老窦跟大佬、二佬他们死的太蹊跷，在我看来，现在的洪乐，每个成员都很可疑。

我又刚从内地下来，一点能用的人手都没有，只能借用你们警方的力量。

你应该也知道，要是我再死了，那洪乐怕是真的会爆发内战，到时外面的那些社团也会趁虚而入，整个尖沙咀乱成一锅粥。

最后麻烦的，还是你们差佬。”

张大勇深深的看了江世孝一眼，道：“所以你给料高sir，想让他帮你扫平障碍，好真正坐稳洪乐坐馆的位置？”

江世孝耸了耸肩道：“有咩问题？大家各取所需罢了，你们立功，我拿回我应得的东西，很合理！”

张大勇脸上闪过一丝讥笑，道：“我们是兵，你是贼！注定不能和平共处，把整个洪乐扫掉，还尖沙咀一个安宁，不是更好吗？”

江世孝嗤笑一声道：“张sir，你不是那么天真吧？整个洪乐有两万多人，你抓得完吗？更何况就算没了洪乐，也会有新的字头起来，免不了又要打上几场。

听说你们的老板娘正在来港岛的路上，你确定乱成一锅粥的尖沙咀，是她想看到的？”

张大勇脸色一沉，让港岛保持风平浪静的命令，可不是只给O记下的命令。

所有部门都收到了这个指令，该办的案子要办，但不能闹出太大动静。

并且一旦动手，就必须要有钉死目标的把握。

要不然钉不死，反倒会被借机闹事，到时更麻烦。

港岛的社团就像是藏在地毯下的蟑螂，掀开一个角慢慢清理没事，但要突然间把整张地毯掀开，蟑螂就会到处飞，就算有最好的杀虫水也没用。

整个港岛的社团成员，包括正式成员和外围人员在内，已经超过二十万。

但差佬加上文职人员，也才两万多人。

相差近十倍，怎么抓？

张大勇思绪百转，最后长长的吐了口气，道：“你自己也说了，你在洪乐是孤家寡人一个，就算我们帮你搞定了癫马，也还有另外四虎盯着，再加上那个不知底细的凶手，你怎么应对？”

江世孝嘴角微翘道：“我没想过只弄一个癫马，要么不弄，要么就把这帮人全部搞定。”

张大勇瞪着双眼道：“你疯了？就不怕他们狗急跳墙？”

江世孝弹了弹指甲道：“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不会放过我，即使我跑回内地也没用，对于某些人来说，我只要活着，就是个威胁。”

张大勇沉默了，他虽然不是O记的，但在港岛当差，跟古惑仔打交道是在所难免的。

六十年代以前的成员，还能勉强说一声是洪门中人，做事比较讲规矩。

有什么事，都是先按照门规解决。

但到了现在，港岛的社团只是披着洪门的皮，别说底层的成员了，就算是坐馆，也未必懂得背三十六誓。

背信弃义，出卖兄弟，吃里扒外，勾二嫂……

以前要三刀六洞的禁忌，放到这个时代属于家常便饭。

唯一还遵守的潜规则，或许只剩一条不得祸及家人。

张大勇知道江世孝说的没错，只要他姓江，不管是躲在暗处的江家灭门案制作者，还是想要上位的洪乐五虎，都不会放过他。

即使是那位流氓大状师爷苏，也未必就是真心想要扶持江世孝上位。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大勇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江世孝，跑到一旁打电话的高欢就回来了。

他坐下后，看着江世孝道：“上头已经批准行动，很快就会派人过来，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江世孝摇着头道：“我还没看过这种大戏，怎么能错过，另外高sir，既然你们同意动癫马，另外几人是不是也得照顾一下？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高欢一脸惊愕的看着江世孝，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个洪乐的接班人，是打算将自己手下的人一网打尽吗？

就不怕洪乐五虎狗急跳墙，联合起来做掉他？

看着江世孝脸上的笑容，高欢感觉自己竟完全看不清眼前这个小年轻的想法。

他跟张大勇一样，陷入了沉默中。

就在这时，师爷苏从外面回来了。

他看了眼高欢和张大勇后，对江世孝说道：“丧波和君姐、矮仔琛、四眼明他们先后进了癫马的夜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