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宁毕书。”
“性别。”
“男，警察同志，这是我身份证。”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好的，绝对配合。”
“为什么来金陵？”
“为了清静。”
“清静？”
“是啊，我前几天贷了950万，全投到A股了。家里人不理解，我也不想解释……”
问话的年轻民警停顿了一下，抬起头，表情怪异地多看了宁毕书几眼，摇摇头，很无语道：“我也无法理解，你这和赌博有什么区别？”
宁毕书一笑，说道：“这个问题，您不如去问问证监会啊。”
帽哥不吭声了，微微把脸一拉，重新严肃起来，皱眉继续问道：“你和萧洮洮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除夕夜。”宁毕书如实道，“我刚到金陵就遇上她了，她离家出走……”
帽哥打断道：“然后你就趁人之危，诱骗少女？”
“呵，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现在睡也睡了，我不亏啊。”宁毕书干脆不辩解，坐姿也不那么板正了，无所谓道，“警察同志，我说我和她是正常恋爱，你们不愿意相信，那我没办法。你们要是有证据，直接起诉我，该坐牢坐牢，该枪毙枪毙，真的，累了。”
帽哥不由眼睛一瞪，“你这什么态度？”
“配合您工作的态度啊。”宁毕书微笑道，“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不够配合吗？”
帽哥啪的一声，拍桌怒道：“严肃点！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警察同志，我还不是犯罪嫌疑人呢。”
宁毕书淡淡然地往椅背上一靠，一副躺平任锤的样子，缓缓说到，“我说实话，我已经没打算好好做人了，你也用不着吓唬我。没用。人生对我来说没意义，生命对我来说也没意义，生活就更没意义。”
“那你自己不想活，就要拉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下水？”帽哥正义感满满地鄙视道。
“诶！警察同志，你错了！”宁毕书又坐直起来，正色道，“你大错特错！我说了，我和洮洮是自由恋爱，我只要等这把赢了，我不仅带她这辈子吃香喝辣，而且能当场解决她家里的所有问题。我打一开始，就是奔着爱她去的，不是骗她去的。
现在的情况是你们非要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把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变成问题。如果造成什么后果，导致我和洮洮将来双双生活不幸，那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们的问题。是你们造孽。”
“你说什么？你再说句试试？”
“那我不说。”
帽哥黑着脸，眼神不善地盯着宁毕书，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怎么就知道，你这把就一定能赢，还不是拿你的赌徒思维去赌？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初衷，那不是照样害了那个女孩子？你敢说你对她不是欺骗诱拐？”
“我敢说啊。”宁毕书又笑了，“我当然不是欺骗诱拐，证据你们也看了，监控你们也看了，看电影的时候是她主动挽着我的手，她在电竞旅馆洗完澡也是自己回的房间，我甚至前一天晚上照顾考虑到她的心情，我都很克制地没有跟她睡一起。”
“那你昨晚上为什么不克制？！”
“因为爱如潮水，控制不住啊！”
这话一出，帽哥愣了足有十几秒，才轻轻吐出一句：“跟我玩儿唱歌是吧？”
宁毕书一脸正经地回答：“有感而发，妙手偶得。”
帽哥翻了翻白眼。
这个时候，屋外有个年纪更大的帽哥，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样？”老帽哥并不避讳宁毕书，径直问年轻帽哥道。
年轻帽哥看着宁毕书冷笑：“嘴硬得很。”
老帽哥扭头一看宁毕书：“是吗？”
“是啊。”宁毕书微笑道，“问心无愧，证据也给了，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更没什么好怕的。”
“嘴巴倒是厉害。”老帽哥笑道，“那小姑娘就是这么被你骗去的吧？”
宁毕书道：“绝对不是，是真心和真爱。”
老帽哥安静两秒，忽然好奇地问道：“你真的就一点都不怕吗？”
宁毕书摇摇头，“命对我来说不重要，结果也不重要，我不在乎了。”
老帽哥盯着宁毕书的眼睛。
宁毕书也很自然地看着他。
目光不躲不闪，从容得就像一个已经被判了斩立决的死刑犯。
许久，老帽哥收回目光，无奈道：“行了，你先出去吧，你的律师把你保出去了。”
“不是，就这么放了啊？”年轻帽哥不同意了。
老帽哥无语道：“不然呢？就凭人家女孩子的妈妈喊冤，你想拿他怎么样啊？我已经建议女孩子的妈妈直接走法律流程了，你就别瞎搀和了！”
宁毕书这时却直接道：“我看也不用走什么法律流程，我现在就和洮洮她妈妈聊一聊，您二位可以坐边上看，我自己现场调解。”
老帽哥眉头一皱。
这边还没开口，外头又传来萧妈妈的愤怒的咆哮。
“你们这些警察！就帮着这些流氓畜生吗？”
“你们到底是为谁服务的！”
“我要告你们！！”
老帽哥和年轻帽哥一对眼，当即转头就问宁毕书：“你确定要自己调解是吧？”
宁毕书点点头，很认真地回答：“丈母娘早晚要哄的，误会总得澄清啊。”
俩帽哥见宁毕书还这么淡定，这下真就有点服气了。
老帽哥马上过去开了门。
下一秒，萧妈妈和穆善明两个人，就一起从询问室外跑了进来。
萧妈妈扑到宁毕书面前，就要掐死他。
穆善明赶忙阻拦，尖叫道：“宁毕书！你快走！”
宁毕书对穆善明的帮助颇为惊喜，可屁股却没动，而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后，猛地对萧妈妈大吼一声：“我和洮洮明天就可以去领证！你们家欠的钱，我明天就帮你们还了！”
萧妈妈果然闻言一愣。
穆善明也怔住了。
可这份只惊讶持续了不到两秒，萧妈妈就又激动起来，眼里满是杀气，朝着宁毕书张牙舞爪直扑过去，口中呐喊：“你还想领证？！你想得美！我沙勒你！”
然而还没碰到宁毕书，萧洮洮却先自己跑了进来。
“妈妈！不要闹了！我是自愿的！我是自愿的！”
她哭喊着跑到宁毕书身边，拦住了妈妈。
老帽哥扭头看看年轻帽哥。
眼里满是这样的意思：你看吧，这还抓个毛啊？
年轻帽哥一脸懵逼。
眼看着宁毕书很自然地拉起萧洮洮的手。
萧妈妈一下子崩溃在原地，瘫坐在地，失声痛哭，“老天爷，这日子还怎么过，我怎么活，我到底该怎么活啊！”
审讯室门外，郭晨茫然地看着这一幕。
穆善明走到宁毕书身边，看了看护着他的萧洮洮，瞥了他一眼，小声道：“先回BJ吧，我们把公证办了，你想干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嗯。”宁毕书点点头，走到萧妈妈跟前，把她从地上扶起来，“阿姨，老天爷不管你的日子，我管。咱们聊聊吧。”
萧妈妈抬起头，目光愤恨地瞪着宁毕书。
忽然冷不丁抬手，啪的一声，给了他一记耳光。
宁毕书猝不及防，略显意外。
可随即又是一笑，淡淡说道：“丈母娘打过女婿了，以后洮洮可不许打我。”
萧妈妈愣了愣。
高举着的手，慢慢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