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此剑乃冥荒所继,若是出世,不知会惹来多少麻烦。”
“所以……”
“所以你就把它放在了杂物堆里,是吧?”
见残魂语气飘忽,全然没有一副正经模样。叶珲撇了撇嘴,径直打断了他。
他现在也听明白了,这残魂啊,算半个老不正经。
残魂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身前的画面遣散,独立一旁。
将竹篓里略显凌乱的器物重新齐整,木剑再度放入其中。叶珲起身,朝山下走去。
剑术,自己从蓝田那倒是有了几分把握。回去药堂,将断剑诀参透。那这论剑一事,想必不在话下。
更何况,如今残魂也重新苏醒。有了他的帮助,效率会更快。
想到这,叶珲微微一愣,这才发觉残魂并没有和往常般融入体内。
而是呆立山巅,眼中闪烁着几分深邃。
“老头。”
“要走了。”
闻言,那残魂虚影一滞,顿时反应了过来。
“你小子……”
眼中多出几分深沉,残魂没有理会叶珲,仍旧独立山巅。
叶珲的话语,让他回想起了一段破碎的记忆。
冥河,冥荒前身。乱世之前灵气充盈,借着灵树镇守冥界,维持三界衡定。
冥界收容世间亡魂,又称诡狱。是为死者安息之所。
然三界动荡,乱世初开。
灵气翻涌,天道也受其影响。而派系之一的冥河,和其他二者衡定不同,遭受重创。
受那未知外力动荡三界,冥界大开,冥界亡魂、妖鬼尽数冲破牢笼,在那冥河肆虐。
冥界自世间诞生之时便已存在,本执掌生灵轮回。
但平衡被打破,其中禁锢的一众恶鬼妖魔重见天日,在那天道激起一番血色。
天道合力,历经数次争斗,才将冥界大门重新封印。
而灵树拦腰折断,冥河生机不再。
也正是在这一天起,天道再无冥河,只余冥荒。
这木剑,便是对此战的铭刻。
冥界势力庞大,而旧时冥河首当其冲,不知死去了多少青年才俊。
也正是此番冲击,冥荒,成了天道派系末尾的存在。
更有恶鬼妖魔从那冥界中出逃,下往尘界凡间祸害世人。
直至今日,都可能有漏网之鱼。
思绪万千,残魂虽想起部分往事。但不知为何,心头却仍留着一番悲切。
木剑放在杂物之内,是为了……
“喂……喂!”
“老头!”
叶珲毫不讲理的呼喊从耳边传来。
残魂有些错愕地看向了他。
后者长舒口气。
“我还以为你痴呆了。”
“快走吧,回去带我练剑。”
那身影又朝外走去。
虚影消散,化作紫金融入叶珲眉心。
残魂记起了一道回忆。
木剑深藏,是为了忘却。
或者说,逃避。
但现在……
消散前,残魂看了看叶珲。
他似乎有了重新面对的资本。
幽都城外。
两道身影出现在那山间小路之中,身后还背着硕大的竹篓。
“木头,你确定不是看错了?”
“这根本什么都没有啊。”
在那四周草丛间不断翻找着,林语脸上多出几分不满,一脚又踢开了路边石子。
浮生捧着一张地图,脸上也满是苦色。
“按叶先生的说法,就是这一段路程。”
“再往前走半个时辰,便是药堂所在。”
意念微动,神识遍及一方天地。浮生同样搜寻着那灵植气息,却和一旁的林语一般,一无所获。
他们已经出城,顺着叶珲来时的路程走了大半。最后,换来的却是一无所获。
擦了擦额上细汗,林语长叹口气,看向浮生。
“叶大夫……不会真去劫了某个仙宗的宝库吧……”
此刻,浮生也不禁汗颜。
这还真不好说……
空中掠过一缕紫金。
两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先后朝上空望去。
一道身影,脚下踏着画卷,身后背着竹篓。
定眼望去,正是叶珲。
周身灵气传来几阵翻涌。
浮生微微一愣。
他好像感受到了什么。
身旁的林语传来一声惊呼。
“木头!快看!”
闪身拦在林语身前,真气附于体表,浮生已然蓄势待发。
一株深褐色的小伞,破开惺忪地面,出现在二者面前。
林语拍了拍浮生的肩。
“那么紧张干嘛。”
“你看,这像不像是那玄锣伞?”
点点微黄透过那深褐析出体表,浮生脸上一愣,随即便不可置信地和林语一般俯下身来。
两人望着眼前缓缓冒出地表的玄锣伞,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这……这对吗……”
看着远去的叶珲,林语挠了挠头。
这时,一旁的小路也传来一阵骚动。
将那深褐收入囊中,两人连忙朝另一边看去。
又是熟悉的深褐。
……
“看来不是这地方的问题。”
“是我们的问题。”
“只是……”
话语未完,但浮生也不知再说些什么。
这不对吧?
他们在这山间找了许久,叶珲一出现,那灵植也随之出现。
许久,还是林语先缓了过来。
耸了耸肩,抬手将那玄锣伞丢入竹篓。
“总之,这一趟没白来。”
“赶紧找找,看看还有什么别的。”
两人顺着叶珲离去的方向,不断搜寻着。
药堂。
推开大门,将身后竹篓卸下。叶珲将木剑握在手中,便开始不停呼唤着残魂。
“老头,老头!”
“快出来。”
残魂在药堂内凝形。
“断剑诀,你自己的手笔。”
“教我。”
说着,便将那书册朝残魂丢了过去。
身处药堂,残魂身形可成实体。
残魂抬手接过书册,却顺手将其放在了一旁。
他看向叶珲。
“你也知道那是我的手笔,何苦再归还于我。”
“不如先看看你对那剑诀领悟,究竟到了多少。”
说罢,朝那墙角虚空一握。残魂手中便多了一把扫帚。
大步踏出,扫帚一转。残魂便朝叶珲攻来。
叶珲连忙将那木剑立起。
又来?
脚下一沉,叶珲便将木剑剑尖对上了那扫帚横杆。
一股大力随之而来。
不对!
只觉手腕一松,阵阵刺痛便传遍整只右手。
木剑掉落,叶珲随之跌倒在地,眼中满是惊愕。
“你不是不会用剑吗!”
残魂默默收回扫帚,眼中多出几丝深邃。
果然,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