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曹轩到达许都已经有三天了,只是没有露面而已。
这三天他一直住在曹仁府上,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寻常人很难见到他。
“叔祖,你猜陛下收到我的礼物会有什么反应?”曹轩喝了口茶笑着问道。
“世子,您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无论如何,陛下毕竟还是各路诸侯共尊的天子。”曹仁轻声说道。
曹轩微微眯起双眼,不屑的回道:“天子?如今这天下,实力才是王道。
刘协虽有天子之名,可他又有何能?
若不是我曹家在背后支撑,他早就不知死在何处了。
我不过是做了些该做的事,让他认清现实罢了。
他之所以还能活着接受万民的朝拜,不过是因为汉室四百年的余荫而已。”
几日不见,曹仁感觉曹轩的身上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
曾经那个在他眼中多少还带着些年少气盛的晚辈,如今竟隐隐有了一种让人不敢小觑的威严。
曹仁干咳一声道:“好了,世子,你这口恶气也算是出了,可终究还是要顾全大局。
如今各路诸侯都在盯着咱们曹家的一举一动,若行事太过张扬,恐会被人抓住把柄,落人口实。”
“放心吧,叔父,这么丢人的事,陛下是不会到处乱说的,我倒是听说了另一个消息,若处理不好,恐怕会真的影响我曹家声誉。”曹轩缓缓说道。
“何事啊?”
“叔祖,我听说子廉叔祖在许都行事颇为张扬,不仅私受贿赂,还有强占民田,欺压百姓之举。
前几天,校事府的人告诉我,说子廉叔祖竟然看上了伏后的侄女,要强娶回家,被陛下拒绝之后,还不肯善罢甘休。”
听了这番话,曹仁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在房间里回荡,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这个子廉,简直是无法无天!这不是把我们曹家往火坑里推吗。”曹仁怒吼一声道。
“叔祖息怒,此事已经被我瞒下了,祖父还不知道。
但子廉叔祖毕竟是长辈,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相劝之事就靠叔祖了。”曹轩一脸无奈的回道。
“世子放心,老夫现在就去找子廉好好谈谈,他若是不听劝,那老夫就卸下他的兵权。”言罢,曹仁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世子,子廉将军从小就疼您,您现在这么做,万一寒了宗亲们的心,可就麻烦了。”典满小心翼翼的劝道。
曹轩长叹一声道:“放心吧,叔祖他老人家会妥善处理此事的。
再说现在我们曹家还没拿下天下呢,曹氏宗亲们便开始无法无天了,这股歪风邪气必须刹住。
若纵容他们如此胡作非为,日后即便得了天下,又怎能长治久安?
我们曹家能有今日的势力,靠的是无数将士的浴血奋战,靠的是天下百姓的支持。
如今子廉叔祖这般行径,不仅寒了百姓的心,也会让为曹家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失望。”
“世子深明大义,典满佩服。”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世子在么?”
典满立刻反应过来了,大笑道:“世子,是阿郎。”
曹轩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自己和典满、秦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三人情谊深厚,如亲兄弟一般。
如今见秦朗来了,心中自是欢喜。
“哈哈,秦朗拜见世子。”秦朗笑道。
“你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邺城那边的事都办完了?”曹轩和颜悦色的问道。
“放心吧,世子,暗卫我已经全部交接给鲍公了,这不怕世子在许都这边势单力薄么,便匆匆过来了。”
曹轩笑着点了点头道:“你来的倒是正好,我这里确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世子但请吩咐即可。”
“子廉叔祖近来行事愈发张狂,在宫中肆意妄为,全然没了分寸。
陛下虽势弱,却绝非甘心久居人下之辈。
而且他身边不乏心怀汉室的旧臣,必定在暗中寻机反扑。
子廉叔祖又不是什么智谋超群之辈,极有可能被他们利用。
所以我想让你进宫当个校尉,一方面协助子廉叔祖,另一方面接受校事府的人手,打探宫中消息。”
“世子放心,秦朗定不负您所托。”秦朗抱拳拜道。
“行了,莫要多礼。
今天就留下吧,老规矩,狗肉火锅如何?”曹轩搀扶起秦朗笑道。
“哈哈,这可是咱们从小吃到大的美味,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秦朗大笑着回道,眼中满是怀念。
曹轩微微点头,对曹仁府上的管事吩咐道:“去准备些上好的狗肉,再把叔祖珍藏的美酒也取来,今日我要与阿郎好好痛饮一番。”
管事匆匆领命而去。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狗肉火锅便被端上了桌,浓郁的香气弥漫在房间里。
曹轩亲自为秦朗和典满斟满酒杯,举起酒杯,目光诚挚地说道:“阿郎,这些年你为曹家四处奔波,劳苦功高。
阿满,这些年你一直在我身边,忠心耿耿,为我排忧解难。
你们都是我曹轩最为倚重的兄弟,我敬你们一杯。”
秦朗和典满爽朗地大笑两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典满拍了拍秦朗的肩膀突然说道:“阿郎,前几年世子在宫里遇见了一位女子,回来后,世子对其也是念念不忘,你可得帮世子留意一点啊。”
“世子,此女子的相貌如何?”秦朗猥琐的问道。
曹轩摆了摆手道:“回来后,我倒是凭借记忆画了一幅画像,只是我丹青技艺比较差,估计与本人有很大差距。
你一会拿走就行,也不要为了一个女子大费周章,正事要紧。”
“放心了,世子,只要她还在宫里,我就一定会把她找出来的。”
此时,门外传来了郭嘉那爽朗的笑声:“世子,您这马上就要大婚了,还惦记其她女子,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军师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大雨天的,军师不在家里休息,来此有何贵干啊?”曹轩笑骂道。
“我是来替令君传话的,令君何等正人君子啊,你竟然让令君去替你送房中术,可把令君给气坏了。”
“哦,令君有何话要说么?”
“令君说,东西已经送到了。
还提醒公子,要有人主之像,若再有下次,他便会请求丞相动用家法。”
“确实难为令君了。”曹轩干笑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