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屈辱和亲

大夏上元元年，女帝登基，改国号‘大周’，改元天保。

大周天保十年春，北莽犯禁，被大周击溃。

天保十年夏，北莽为求喘息派使者前往大周求和，请大周公主嫁与北莽大单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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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神都。

皇宫天命殿中。

大周女帝萧昭临高坐在上，殿中文武屏息垂首，鎏金蟠龙柱间的冰鉴散出袅袅寒烟，却压不住殿内灼人的沉寂。

萧昭临指尖轻叩玄色龙纹御案，九旒冕垂下的白玉珠帘微微晃动，遮住了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冷光。

“臣等启奏——“兵部尚书裴琰的笏板在掌心攥出青痕，“北莽狼子野心，今虽败退，然其求娶公主之举，实为刺探我朝虚实！陛下万不可答应啊！“

这时，一直沉默的礼部尚书徐衍出列，躬身说道：“陛下，依臣之见，和亲之事，可从长计议。

我朝公主金枝玉叶，断不可轻易下嫁北莽。但可借此机会，派遣使者前往北莽，一则探其虚实，二则拖延时日，待我朝兵马粮草筹备充足，再做定夺。”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有的大臣点头表示赞同，认为徐衍之计不失为一个稳妥之策；也有大臣面露担忧，害怕此举会让北莽看出大周的犹豫，从而更加肆无忌惮。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之际，大将军沈巍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声如洪钟：“陛下，臣以为无需如此麻烦。

北莽不过是手下败将，此时求和，必是心虚。臣愿率十万铁骑，再度北上，直捣北莽王庭，永绝后患！”

沈巍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豪迈之气，引得不少年轻武将热血沸腾，纷纷出言附和。

萧昭临听着大臣们的进言，神色平静，心中却在权衡利弊。她深知沈巍的勇猛，若真的再次出兵，未必不能取胜。

但是北莽却也不是想捏就捏的柿子，其这次虽然战败，但没有伤其根基，若能一劳永逸也罢，不然的话就得好好思忖思忖了。

看着下方依旧争论不休的文武众臣，女帝萧昭临忽有不喜，因为她从众臣之中看出了其对女子的不尊重。

凭什么一说到和亲，就是女子前去，而不是一个男人前去。

想到这里，女帝就越来越不爽起来，她登基到现在已经有十年光景，十年来这些人都在盼她死去，好让陈姓宗亲再次上位。

现在更是如此。

“够了！”女帝一声怒喝，属于先天高手的气势喷涌而出，整个天命殿都为之一震。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除了三公大将军之外的所有人都惊恐地跪地，大气都不敢出。

萧昭临站起身，龙袍烈烈作响，寒声道：“朝堂之上，争论不断，却无一人能拿出真正万全之策！你们身为朕的臣子，不思如何保家卫国、为百姓谋福祉，却只知争吵！”

众人纷纷叩首请罪，裴琰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颤抖：“陛下息怒，臣等失职。”

萧昭临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大将军沈巍身上：“沈将军，你虽忠勇可嘉，但北莽实力尚存，贸然出兵，若战事胶着，生灵涂炭，这后果你可担得起？”

沈巍低下头，沉默不语。

接着，她又看向礼部尚书徐衍：“徐尚书，你说派遣使者，那你可有合适人选？使者若被北莽扣押，又当如何？”

徐衍冷汗直冒，一时语塞。

萧昭临冷笑一声：“你们总想着牺牲女子来换取和平，却从未想过，若大周的男子都如此怯懦，即便靠和亲换得一时安宁，又能撑多久？”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接话。

萧昭临顿了顿，语气稍缓：“朕倒是有个主意，既然北莽求娶公主，那便让他们如愿。

不过，出嫁之人，不是公主，而是皇八子陈霖。”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纷纷抬头看向女帝，眼中满是疑惑。裴琰忍不住问道：“陛下，皇子和亲，这……这于礼不合啊。”

萧昭临神色平静：“有何不合？陈霖虽是皇子，却也有一身才情。此番让他前去，既能彰显我大周气度，又能暗中探听北莽虚实。

若北莽敢轻举妄动，朕便有了出兵的借口。”

沈巍皱眉道：“可皇子万金之躯，万一有个闪失……”

萧昭临打断他：“陈霖身为皇室子弟，自当为大周分忧。况且，他身为皇室男人，此时难道该懦弱而下。

此事就这么定了，礼部即刻着手准备，兵部加强边境防御，不得有误！”

众人虽心有疑虑，但也不敢违抗女帝旨意，只得领命退下。

等到众人退下，天命殿中只剩下萧昭临和一个突然出现在龙椅身侧的美艳女子。

“陛下，为何突然发怒？”那女子朱唇轻启，声音柔媚，却又带着几分关切。

她莲步轻移，为萧昭临斟上一杯热茶，袅袅茶香升腾而起。

萧昭临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神色稍缓，却仍难掩眼底的愤懑：“澜儿，我登基十年，这些臣子表面恭敬，实则心思各异。

一提和亲，便想着牺牲女子，在他们心中，女子不过是附属品，即便我贵为女帝，他们也盼着我早日退位，好让陈姓宗亲复辟。

今日这朝堂乱象，便是他们心思的缩影。”

澜儿若有所思，轻声道：“但陛下让皇八子陈霖和亲却是有些欠妥当，若是北莽获得了皇子，他们不正好有了入主中原的理由了吗？”

多余的话澜儿没说，不过萧昭临也能明白过来，大周之所以能如此抵抗北莽，正是因为对方是异族，若有了正统之名。

再加上大周国内那些复辟派的力量，那她的皇位还真是有些不稳了。

萧昭临眼神眯起，目光透过了天命殿的大门看向了巍巍皇宫，看向了那重重宫墙之外暗藏的波谲云诡。

她沉默良久，周身气场愈发冷凝，开口道：“澜儿，你所言不无道理，可朕既然决定了，那就再无改变可能。”

澜儿低头不语，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女帝的决定，“既然如此，那该如何是好？”

女帝目光不变，冷声道：“杀！”

她登上这个皇位就是踏着万千白骨上位的，哪怕那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也丝毫没有手软，毕竟这已经不是死在她手里的第一个。

澜儿默默应道，丝毫没有意外。

女帝是不可能做错的，哪怕错了也不能认错。

只是可怜了天下百姓，和亲是为了休养生息少生战乱，可如今这场和亲却成了一场战争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