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神教使者

李烨虽然比练血大成武者的力道都要大不少，可毕竟没有到练皮境界，肉体强度和普通人差不太多，和敌人正面碰撞下，仍是会感受到普通人的痛觉。

这让李烨对尽早到达第二境的练皮，甚至是第三境的练筋感到十分心急和期待。

‘这几天光顾着箭术跟打猎了，趁现在有了一百多两银子，这几天先把自己练到练血大成再说，万坤的事情也是时候解决了......’李烨暗下决心。

想起万坤，李烨内心又是一动，经过好几天时间，对方不知道有没有养好伤。

祝严山看了两人的比试后倒也没说什么，任谁都能看得出是李烨进步太快。

不过他也只能看出李烨的力道十分强横，所以卓豪才顶不住压力败下阵来。

何况李烨虽然力气很大，但武功招式方面显然还是不如卓豪流畅的，这一点倒是说得过去。

力量大可以用天生的来解释，至于卓豪打不过刚入门的李烨那就只能怪他本人太菜了。

结束了一天的练习后，李烨回到了家。

晚饭是晏苏儿做好的异兽巨蛇血肉，这异兽血肉和普通野兽的血肉还是有些不同的，至少放了一天的时间后也没有出现变质的情况。

李烨将在武馆得到的银子全部交给了晏苏儿，让晏苏儿去镇上买一些家里需要的东西和食材。

练武之后他所需要的食量也增加不少，只靠吃异兽肉是不行的，而且也很快就会被彻底消耗一空。

深夜。

“邦邦邦邦邦......”

李烨正搂着晏苏儿睡得香甜，陡然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烨哥儿，怎么啦？”晏苏儿从睡梦中被惊醒，睡眼朦胧地地看着李烨。

“没事，我去看看，你先睡着。”李烨轻声安抚她几句，披上衣服打开大门。

门外竟然站着孙犁和几名面熟的衙役，几人各自牵着一匹壮马，一副风尘仆仆赶来的样子。

李烨蓦地心头一突，对方的这幅模样，难道是......

“李烨，黄王村出大事了！”孙犁面沉似水，沉声继续道：“今晚的事情不同凡响，我们思来想去，还是得来麻烦你，事态紧急，和弟妹说一声咱们这就走吧！”

“午夜拔头人的凶手不是候力？”李烨脱口而出。

“先别问了，我路上再跟你说！”孙犁一脸着急。

“嗯，我这就来。”李烨并没有迟疑太久就答应下来。

自己有祝严山的嘱咐，孙犁之前也只是说暂时不去查案，并没有说今后不会再来找自己，如果推脱不去确实不好向祝严山交代。

就算祝严山不会介意，孙犁带着衙门这些手下们绕路到自己家来找自己，他总不能直接躺回去睡觉。

“我骑我自己的马。”

“嗯，带上你的重弓......以防万一。”看到李烨转身回去，孙犁忽然开口提醒道。

“行。”李烨怔了怔，旋即点头，留孙犁等人在门外等候，走回去拿弓箭。

‘孙胖子竟然主动让我拿弓箭，难道是要跟谁打起来么，不知道武馆的人来不来，只靠我有个毛用啊......’

一系列的疑问萦绕在李烨脑海，使他心中有些不安。

李烨回到屋子里和晏苏儿打了招呼，在妻子担忧的眼神里背上弓箭。

将榆树上绑着的缰绳解开后，李烨拍醒了站着睡觉的黑马。

出了门将门锁好后骑上马，一行人径直前往黄王村。

一路上，孙犁面色极为阴沉，没有主动开口解释什么，明显心情极坏。

李烨见此也没有去询问，反正到了地方后就知道了。

李烨和孙犁等人直接冲进黄王村，和前天晚上不同，李烨发现漆黑一片的村庄里，竟然站了二十来个衙役。

这些人几乎就是何青云的衙门里所有的人手了。

而更让李烨感到吃惊的是，他从一进入村子，就闻到了浓烈到化不开的的血腥气。

这股血腥气宛如墨汁般，在如白纸般的村庄里肆无忌惮的泼毫蔓延。

“这凶手是将整个黄王村都给屠杀干净了么？”

李烨目中闪过不可思议之色，对凶手的残忍程度感到令人发指。

“先去里面。”孙犁阴沉着脸，率先朝村子里走去。

几人跟上向前走着，满村子的血腥气息包裹下，二十几名衙役在十几个房屋里进进出出。

李烨鼻子闻得很清楚，血腥气就是来自这些房屋内的，房屋的主人明显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得到了孙犁的许可后，李烨进了左手边的屋子里看了看。

这具尸体的样子，和前三具尸体一模一样。

尸体盘坐在地，头颅被巨力从脖子上撕下来放在双掌上，犹如佛子参禅般虔诚圣洁。

唯一不同的是，凶手的手法比先前要粗糙，也粗暴得多。

仿佛是在赶时间完成什么任务一般，匆匆将这些人屠杀了个干净，但又保持着这般邪异的手法。

孙犁也李烨等人掩着口鼻出了屋子，又进到右手边的房屋，情况和左手边的大同小异。

一连进了七八个屋子，李烨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无非就是尸体有男有女，和常人并无两样。

原本人丁勉强还算正常的黄王村，只剩下寥寥六七户人家还没死绝。

可孙犁等人在他们口中什么都问不出来，这些人中有逃出村子去了外地的，孙犁已经派人去追拿。

可大多数都还待在家里，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不知道屠刀什么时候就会落到自己和家人头上。

“李师弟，你来了。”

就在这时，李烨的身后蓦地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李烨回头望去，竟然是张晖，正和祝霓裳两人并肩朝他走来。

两人来到李烨面前，跟孙犁几人打了声招呼后双双看向李烨，彼此的表情都是说不出的沉重。

“张师兄，你怎么也来了？”

祝霓裳轻声答道：“卓师兄有事情没来，我爹不在镇上，所以我就让张师兄临时来代替卓师兄了。”

张晖神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李烨叹了口气没有多说，见到这幅场景，师兄弟间也实在是没有心情再谈论什么了。

“孙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烨看着黄王村的这幅惨状，沉声道：“这凶手竟如此猖狂，在黄王村进行了这么一场屠杀？”

事到如今，铁匠候力是凶手挑选来背黑锅的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没有人会去再怀疑候力。

孙犁咬牙道：“别说是你们，就连我也很震惊，要不是我们有名衙役回家探亲经过黄王村，还不知道这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惨案。”

“何大人知道这件事吗？”

“何大人这段日子去了玉京汇报工作，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然......”孙犁长长地叹了口气。

几人一时间沉默下来。

不多时，几人到了那黄老何居住的土岭下方。

李烨耳朵机敏，一阵阵撕心裂肺的老者哭嚎传入耳中。

几人快步上了岭子，推门进屋。

一具无头尸体端端正正地盘坐在床榻上，颈部血肉模糊，肩膀上一大块皮肉都被撕了下来，尸体的头颅和村子里那些尸体一样，正放在双手上。

只是这具尸体的眼睛和嘴巴大张，像是要张口大喊，表情和其他尸体脸上的安详不同，竟是极为的恐惧和痛苦，好像是遭受了什么无比恐怖的事情。

虽然头颅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但李烨还是认出，这具尸体正是村正黄老何的儿子。

而在他的腹部，李烨竟看到那里赫然长着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红色肉瘤，那上面青筋暴露，黑色的花纹同样像是一个人在张口尖叫，和候力胸口膻中穴附近的肉瘤如出一辙。

“孙大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东西竟然是......”李烨赶忙看向孙犁，却见孙犁摇了摇头，手指指了指黄老何。

“我的儿啊......”

老人正趴在儿子的无头尸体身上哭叫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使得老人声音彻骨的悲切。

“老黄，节哀......”

孙犁叹了口气，上前默默拍了拍黄老何的肩膀，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名老村正，随即示意李烨到外面去说。

三人跟着孙犁走出门外，孙犁沉声道：“黄老何的儿子也被人杀了，这些死者中，只有他的儿子腹部有这和候力相同的古怪瘤子。

现在看来，这人头肉瘤应该是某种后天制造的东西，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这人头肉瘤的线索！”

张晖忽然皱眉道：“这些人的死法看上去倒像是什么邪教的入门仪式。”

“邪教？”

李烨闻言，随即想起自己在镇上看到过的神泉教的渡难老僧，难道两者会有什么关系？

“人都死了，还入什么门啊。”孙犁摇头苦笑道。

李烨皱眉道：“死者自然入不了，不过活人却是可以入的，比如那些凶手们。”

众人听了这话不禁沉默下来。

回到屋里，站在旁边等了良久，黄老何才终于从悲痛中缓过来一些。

“孙大人见谅，老汉的儿子死啦，也没几天好活了，还望大人能够给老汉一些空闲。”黄老何抹了把泪，下了逐客令。

孙犁叹了口气，见从黄老何这里得不到什么线索，就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几人出了黄老何家，和衙役们一起在村子里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黄王村的村民见到有这么多官府的人在村里查案，有些胆子大的也开始走出家里看热闹。

“这些人还真是不怕死，这个村子说不出的古怪。”李烨叹了口气。

“是呀，哪有死了这么多人还不怕的？前天晚上好像也是这样吧，看热闹简直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了。”祝霓裳也发出感慨。

“这凶手如此丧心病狂，一晚上接连杀了这么多人，很可能并不是只有一人作案，这些畜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孙犁咬了咬牙，脸上露出愤怒之色。

“李烨，你发现了什么没有？”他转脸看向李烨问道。

因为周遭的血气太过浓烈，李烨的嗅觉到了这里也不是很好用了。

要不是追迹到了圆满后可以自由控制嗅觉力道，这会儿早就被熏得七荤八素的了。

李烨想起前世听说过的，杀人凶手都喜欢回到作案现场，近距离观察自己的作品的传闻。

不过这些围观群众的身体上并没有那人头肉瘤的异香，不然早就被他发现了。

“这些村民们我们都排查过了，都是村子里的老门老户，身份都没什么问题。”

孙犁摇了摇头，皱眉道：“除非他们会江湖上的易容术，还能伪装得让其他村民们都看不出来破绽。”

李烨想了想，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这凶手杀人似乎并没有什么规律可言。

只有前四次是按照每三天杀死一个，第四次还不是按照这种手法来杀的。

再加上今晚这种屠杀乱象，凶手难道是在修炼什么邪法？

追迹开启！

圆满级别的追迹让李烨的五感大大提升，他现在就可以完全追查到这些气息的踪迹由来了。

气息宛若一道道漩涡形成的白条，在中心的那个就是这些气息的制造者。

那里指向了黄王村的南面。

有用！

进阶到圆满级别的追迹效果根本不是小成级别可以媲美的！

内心大喜的李烨立刻心中一震：‘这么说，这杀人凶手，难道一直都住在村子里了！’

看到众人一筹莫展，李烨装作若无其事地指了指南面，开口道：“对了孙大人，这村子南面都住了些什么人？”

“南面儿？”孙犁沉吟着向身后的衙役使了个询问的眼神。

那衙役赶忙翻动手上的名册，片刻后皱眉念道：“黄王村南面是一处污水排放处，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在那居住了。”

“是么......”

点了点头，李烨思考着该如何让孙犁注意到这件事。

自己可是连衙门的奖赏都领过了，不出点力气实在说不过去。

而且，他也实在对这个杀人凶手很感兴趣，对方杀了这么多人，还做成这么麻烦的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对，还真有一个！这住户姓丁......名雷，是黄王村的本地人，早年还是个秀才呢，十几年前在村里办过私塾，后来......从村子里出去游历，还是今年秋天才回来的，如今病重归家，和老母住在一起......”衙役断断续续地念道。

“之前查过他吗？”

“回大人，没......没有。”

“为什么不查，你们这是玩忽职守！”孙犁大怒着呵斥道。

“不是啊，孙大人，这记录写得也太潦草了，而且还单独撕下来夹在最后一页，所以......所以小的之前都没有发现。”衙役满脸羞惭，暗骂黄老何这村正做事不牢靠。

“孙大人？”李烨眼神看向孙犁，到了这一步也就不需要他再暗示什么了。

“走，去看看！”孙犁大手一挥，果断下了令。

几人很快来到村南。

这里很是偏僻，是黄王村南北纵向的最深处，衙役们即使是排查也只是在这里稍留即走。

此刻并没有其他人在这。

让李烨惊讶的是，黄王村大多数虽然环境不好，但好歹还是黄土地，供人居住是没问题的。

可这丁雷的家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一小座破破烂烂的稻草房就建立在臭水潭边上的垃圾山旁边。

令人闻之欲呕的毒水，丝丝缕缕地从水潭里冒出，再加上旁边堆积成山的垃圾，顿时让几人连呼吸都说不出的烦闷。

李烨因为嗅觉特别灵敏，对他来说更是一种折磨，不得不屏住呼吸，用怒海鲸息诀的呼吸法来达成内在循环。

“难怪这丁先生会重病了，住在这里不生病才怪，不行不行，我受不了啦！”祝霓裳驻足不前，捏着鼻子嘟囔道，看样子是不打算再往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