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宋朝母马 辽朝公马

马儿上挂着三只竹篮,姜塬不紧不慢的走到庞府。

只见大门口前摆置着两尊大石狮子,左右站立着五个仆人,展示出不一样的气势。

然后姜塬也听到里面传出凄惨的叫声,跟梁府的一比,两者还是有差距。

打听之下,得知是庞相公在教训儿子。

姜塬心中就纳闷了,庞籍和梁适一同约好在今天用棍棒教训子嗣?还是说它与罢相之事有关系。

他虽然不能在第一时间收到风声,但是身处大内宫城,很快就听闻别人论起。

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除非捂着耳朵不听。

不对,捂着耳朵也能听到外人讲话。

明明庞籍两人没犯错,却被罢免职位,看来是私下赵祯与他们解决了。

官家没昭告天下,那自有他的用意,姜塬哪会不识趣的询问啊。

姜宅。

“乔筠,主君回来了,你把茶水端去奉上。”

一个老妈子用手推一把魂不守舍的少女。

这卖身葬父入宅的少女,本以为是个勤快的性子,怎想次次魂不守舍,弄砸了多个瓷器物件,主君依旧没有把人赶出去。

有传言是主君看上了柔柔弱弱的乔筠,所以没舍得赶走。

姜塬听到定要反驳,不是他不想赶,而是不好把人赶走。

惹怒乔筠背后的人咋办?

受点圣恩不至于狂到没边。

看谁都是垃圾。

作为一家之主,当姜塬回宅子后,不但要奉茶解渴,同时准备好晚饭,不能让人等太久了。

宅子里的所有人,暂时只能围着姜塬一人转,等他日后娶妻生子,情况自有变化。

当下肯定最轻松,因为活少。

乔筠捧着托盘上面放置着茶碗,妙目瞧着少年,身姿款款移去,近到身前,没注意踩到百迭裙尾,嗓音“啊”的一声,瞬间把热茶水撒到姜塬身上了。

姜塬低头看一眼被打湿的衣袍,也是天气寒冷穿得多,热茶的温度遭到下降,不然要烫到他了。

“乔筠,你这是失误多少次了?”

窦素娥走来前堂喊人吃饭,见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娇斥犯事的人。

接着检查姜塬的身体,问他有没有被伤到。

姜塬拍拍窦素娥的玉手,让她先放心,目光凝视在娇弱少女,

“当初入宅子时候,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事到如今,你屡次犯错也没有悔改的迹象,不如你自行离去吧。”

自愿走和被迫走,性质完全不一样。

“不,主君我不走。”

乔筠表现出强烈的情绪,拉扯着姜塬的衣饰,她没完成张贵妃交代的任务,回去绝对没好果子吃,可是心又贪。

既然是做妾的命了,肯定选择大宋第一人,就像张贵妃一样享受无尽的宠爱和荣华富贵。

所以至始至终,她还想着返回宫城,一直糊弄张贵妃拖延时间,然后也没像邢妙琴色诱姜塬。

思绪来回纠结又拉扯,她神态经常飘着,自然容易打翻花瓶之类的器具。

乔筠的容颜与邢妙琴、窦素娥不同,她是宛如易折的花朵惹人怜爱,轻易激发出男人保护欲的类型。

“后院里跪三个时辰,下次再犯加倍惩罚。”

姜塬不打不骂,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素娥带她下去,由你监管惩罚。”

十二月了,开封府气候处于寒冬状态,这样都冻不醒脑子,他还能咋办呢。

窦素娥属于需要劳作的阶层,纵使容貌出众,手臂的力道可不弱,一手提起乔筠的身子,带着人回后院。

“主君,奴奴伺候你用晚饭。”

邢妙琴善于抓住机会,无时无刻的想攻下姜塬。

姜塬心生一计,与其留着邢妙琴乔筠两女祸害宅邸,不如想办法解决了,

“妙琴,我一直觉得乔筠历来不明,她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宅子外面卖身葬父,行迹实在太可疑了,你替我监视她,看看她出门后跟谁来往。”

让她们两人鬼打鬼,总能碰撞出信息吧。

邢妙琴闻言尴尬一笑,她非常清楚乔筠的底细,可是怎能告诉姜塬呢。

当下主君吩咐事情,她的身份似乎没法拒绝,到时候咋编话语?

“怎么,主君的话都不听了?”

姜塬态度有点强硬的说道,“办好事情,我允许你睡在我的屋子里。”

“主君说话算数。”

邢妙琴也有意图,想着生米煮成熟饭后,再告诉姜塬关于乔筠的来历,顺势把她踢出去了。

允许她睡主屋,不就等于两人要一起过夜,届时长夜漫漫,姜塬还能有心入睡?

“我何时骗过你。”姜塬态度真诚的说道。

邢妙琴顿时像是吃了糖蜜,笑靥如花,尽心伺候人吃晚饭。

转眼已至月末。

一支从北面辽朝驶来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涌入开封府,其中有五辆马车,里面载着重要官员和恭贺的贵礼。

其余几十个契丹人全部骑着健壮高大的马匹,护卫在两侧,个个腰佩环首直刀,眼目如狼似虎。

长期在苦寒之地成长的人,他的目光比富庶地区的人,要多出许多侵略性。

契丹人常穿左衽衣袍,剃去头顶中央的头发,留下鬓角和后脑勺的头发。

有的将鬓发垂于耳前或结成辫子垂于肩后,样式有多种变化。

如留一绺顶发、留一圈颅发等。

体格天然的雄壮,无形中多出一份压迫感。

而在队伍的前头,则有三名辽朝贵族少年,他们脸色有好奇、藐视、嗤之以鼻。

“宋人的都城真是不堪一击,走了那么久,骑马的人没见几个,多是牛、驴拉车,就这…我辽朝铁蹄一踏,有多少士卒能挡住?”

少年头戴貂帽,身披狐裘,不可一世的说道。

中间骑马的少年,面容较为成熟,他腰佩荷包,“耶律信先,此乃南朝之地,不得胡言乱语。”

话是这样说,语气却不重,反而有打趣之意。

开封府经济繁荣,人们喜欢簪花,武备较为松弛,所以气象毫无肃杀,没法令人敬畏。

耶律信先反驳道,“萧惟信,我讲的话,宋人根本听不懂。”

“别吵,你们看那人骑着南朝的马匹,形态真是瘦弱矮小,跟我大辽一比,他就像是母马,而我们骑着公马。”

左侧之人,面色黝黑,名为萧别里刺。

话音刚落,耶律信先、萧惟信两人顿时放声大笑。

契丹贵族少年口中骑着母马的人,正是姜塬,虽然听不懂契丹语,却能察觉出对方似乎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