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鲸胶，人生第一课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眼中的惊喜都丝毫不加掩饰。

舒家真正的先祖自万年前便已在大陆上赫赫有名，斗灵建国后他们这一脉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反而愈发鼎盛。

甚至于家族传承武魂睚眦也逐渐在漫长的岁月中出现了不止一种变异版本，例如舒君临拥有的黑炎龙武魂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黑炎龙本身的黑暗属性虽弱于睚眦，但却也传承了来自睚眦纯粹的真龙血脉，其本身更是在黑暗属性的基础上获得了掌控黑暗之火的能力，是一种极为特殊且稀有的真龙，整个大陆也只有舒家有所传承。

相对于睚眦武魂的均衡性，黑炎龙武魂则更加侧重攻击。魂师一旦沾染上黑暗之火，除非对方修为远高于己方，否则就算是冰水属性魂师，也极难能自己将其压制清除，更别提黑暗之火本身恐怖的爆发烧灼之力了，那更不是一般人可以扛得住的。

宇冰烟的天使武魂更不用多说，她的血脉起源于已经泯灭于历史长河中的武魂殿。

而她的先祖，正是出身曾经侍奉武魂殿掌权者六翼天使一脉的天使军团。

神战结束后，武魂殿覆灭，但天使军团残留的幸存者却不少，如今大陆上流传的天使武魂，基本都是他们的后裔。

相对于夫妻二人的惊喜欣慰，舒衍倒是没想那么多。

他集中精力感应着自己的武魂，尤其是那股细微却强大的力量，但可惜的是，他发现自己如今最多也就是勉强催动那股力量，甚至是连最基础的掌控都极难做到。

但他并不灰心，他能感受到，只要他的精神力不断增强，对这股力量的掌控程度便会越高。

舒君佑与宇冰烟也没有再继续停留在惊喜中，前者轻轻拍了拍舒衍的肩膀，随后轻声说道：

“在原本黑暗属性的基础上多出了极其稀有强大的空间属性，这毫无疑问是最顶级的良性变异。”

“阿衍，你自小早熟，心智也远比同龄人成熟，我相信很多事情你都有自己的分寸，我和你妈妈也不再过多叮嘱你什么，毕竟这些话我们也和你说过不止一回了，相信你自己心里也有数。”

“不过你的武魂发生了变异，原本我们为你准备的第一魂环设想也就被废弃了，获取第一魂环的事需要延后几天，在此之前，你先将这块鲸胶炼化吧，我还要传信给你爷爷，想必他老人家知道这个消息后也会很开心的。”

说着，舒君佑从自己的储物魂导器中取出了一块通体金黄、通透，犹如金色水晶般的千年鲸胶，随即将其送到了舒衍手中。

舒衍接过这块鲸胶时手往下沉了沉，他估摸了一下重量，犹豫了一番，还是开口说道：

“全吃？”

舒君佑略带同情意味的看了舒衍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全吃。”

宇冰烟也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微微侧头说道：

“走吧臭小子，你爹还要去操心你的第一魂环，我来帮你炼化这玩意。”

舒衍看着手中那金黄色的一大坨，强忍着跑路的冲动，最后还是缓缓跟上了宇冰烟的步伐。

……

临近黄昏时刻。

舒衍瘫坐在地，面色有些发白，宇冰烟则轻叹了口气，手中金色魂力慢慢收回，瞥了一眼舒衍，她轻声道：

“鲸胶这东西…除了刚开始有点恶心，其实味道还是挺不错的。当然，这块来自千年魔鲸的鲸胶足够让你增加接近五百年的魂环吸收上限，再加上前几年的锻体淬体，理论上来说，臭小子你第一魂环就完全可以吸收千年魂环。”

宇冰烟这话倒是说的不错，过去这么多年付出那般大的代价做了这么多的准备，不就是为了让舒衍在修炼最初第一步便以绝对优势凌驾于同龄人吗？

毕竟，这不仅是舒家的决定，更涉及到了一些更深层次的事情……

“我刚刚用神圣魂力帮你净化了体内多余的阳气，但同时，你体内大部分魂力也被一并净化消失，虚弱和头晕是很正常的，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一切都会恢复的。”

宇冰烟随后又接了一句，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舒衍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来回切换很折磨人的意志，那股极致的腥臭味让他现在想到那黏糊糊的玩意就恶心，哪怕其入口没多久味道便会变得十分美味，但还是不足以抵消他对那股腥臭的阴影。

随着宇冰烟关门离开，舒衍也懒得再管其他，仰头径直倒在了铺着柔软地毯的地面之上，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

舒衍自睡梦中苏醒，然后发现…

嗯，自己还躺在原地。

舒衍撑着地毯起身，起身稍微活动了一番身躯，随之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对自己目前的状态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神清气爽，感觉像是迎来了新生一般。

推开门，一名身穿黑裙的女子正站在院中等候，舒衍活动着脖子，随意问道：

“芸姨，有什么事吗？”

黑裙女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姿态端庄得体，声音也自带一股令人心安的和煦柔和之感。

“少主，夫人说在您获取第一魂环之前，她还有一些东西需要教给您。”

舒衍哑然失笑，随后说道：

“我知道了，芸姨你先回去吧，我洗个澡后自己过去。”

顾芸轻柔而不失优雅的行了一礼，随即摇曳着身姿离开了舒衍的小院子。

舒衍对自家母亲的这位心腹感官倒是很好，对方天资不错，再加上为人处世张弛有度，一贯很受到家族中人的爱戴。

说起来，舒君佑和宇冰烟对舒衍一直都是秉持着放养态度，过去他还小的时候，都是顾芸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几年相处下来，二人之间的感情倒是极为不错。

……

温热的水淋在身上十分舒适，不过舒衍倒也过多享受，简单冲洗一番后便沿着长廊向着大厅走去。

今天虽没有雨，但天气依旧是阴沉沉的，乌云大块大块的凝结翻滚，隐约之间可听见远处呼啸的风声，这是大雨来临的前兆，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大厅正门处，顾芸已经等候多时，见到舒衍，她嘴角再次勾起了笑意，但却并未带着舒衍进入大厅，而是向着庄园深处走去。

这座庄园是舒家的祖宅，过去舒衍也只会在每年祭祖时才会过来小住一段时间，所以对这里倒没有像对舒家在灵斗城的庄园那般熟悉。

沿着小路走来，周边皆是用青石建造而成的矮墙，在岁月的流逝中，这些青石表面长满了苔藓以及翠绿的爬山虎，看上去自有一股隐世般的意境。

直至来到一处略有些破落的废墟前，顾芸这才停下脚步，随后让开身子，让舒衍通过。

舒衍微微皱眉，过去那几年他一直淬炼的可不只是肉体，关于感知与精神层面的淬炼也不在少数，再加上他与生俱来的嗅觉天赋，刚刚那一瞬，他嗅到了一股极轻的血腥味，不同于魂兽血液的腥臭，他可以肯定，这是人血的味道。

不远处，宇冰烟靠在一棵古树之上，金色长发随风飘扬，她微微抬手把玩着自己的指甲，注意到舒衍后，她轻轻勾唇一笑，随后说道：

“阿衍，知道一个合格的战魂师人生最重要、也是最现实的启蒙第一课是什么吗？”

舒衍默然了片刻，随后轻笑着说道：

“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