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知音

“说得对。”

柳毅忍俊不禁道：“没想到阁下对我的武功也如此了解，真是受宠若惊啊！”

神谷晴明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其二，我确实非常想击败你，并且杀了你。”

“但是，我不是为了帮东瀛报仇，也不是为了辅助大清称霸。”

柳毅面露疑惑，纳闷问道：“这是为何？”

“我想杀你，是因为我认可你是一个聪明且强大的敌人。”

神谷晴明满脸笑容，坦诚道：“能和你这种强敌交手，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老实说我并不在意。”

“但是，如果我辅佐的主公，是一名昏庸无能之辈。”

“首先肯定不可能战胜你，其次即便杀了你，于我而言也没有任何成就感。”

神谷晴明这番话，使得柳毅有些哭笑不得：“神谷先生，恕我直言，你刚刚这些话，我不大能理解。”

神谷晴明淡笑道：“那我便给你举个例子。”

“当初你击败佐佐木一郎后，率兵登陆东瀛，直捣黄龙，攻袭京都，故意放回平泉福男，让他引诱京都守军出城。”

“我当时便看穿了你的计谋，劝裕田光月斩杀平泉福男，固卫京都，坚守不出。”

“你们大周军队当时士气正盛，又是孤军来攻，后勤补给困难。”

“只要京都和各县都能坚守十日以上，你们大军粮尽，便只能撤军。”

“如此一来，东瀛便有惊无险度过此次危机，可以休养生息，以图日后东山再起。”

“但裕田光月不听我言，执意派落合勇那个莽夫率军出城。”

“最终的结果，便是中了你的调虎离山之计，兵马丧尽，京都沦陷，他自己本人，也沦为你们大周的阶下之囚。”

神谷晴明继续道：“而三个月前，你柳毅抵达前线之际，我便力劝大清国君哈努，你来之后，大周的军队必将迎来脱胎换骨的变化，让他不可轻敌。”

“但是，哈努不听我言，仍然放任海兰珠贸然出兵，被你一战生擒，使清军原本高涨的士气大为受挫。”

“海兰珠被你生擒之后，我又劝哈努，告诉他你柳毅是天下最精于算计之人，定会以海兰珠做文章，创造出更大的价值。”

“但哈努却不肯放弃海兰珠，执意要出兵与你决战，从此大清就开始兵败如山倒，一发不可收拾。”

“单从这两件事来看，便足以证明哈努表面精明强干，实则外强中干，和裕田光月一样，都是个庸弱无能之主。”

听完神谷晴明这番话后，柳毅不由重重点了点头。

神谷晴明刚刚所说的两个例子，确实都是当时的局面下，唯一的破局之法。

如果裕田光月和哈努，真的听从了他的劝谏。

即便最终的结果不会发生改变，也一定会让自己再多费五倍以上的时间和力气。

通过这两个例子，柳毅稍稍理解了神谷晴明刚刚那番话的意思。

顿时感到有些好笑，忍俊不禁道：“神谷先生，虽然你我素无交情，并且自认识以来便一直是敌对的关系。”

“但我不得不承认，如果说普天之下，有谁能称之为我的知音，那也只有你了。”

神谷晴明微笑颔首道：“多谢，能成为你的知音，于我而言也是莫大的殊荣。”

“哈努这般愚昧之人，确实不配得到你的辅佐。”

“明明已经占据了先机，却因为不听你言，而导致一败再败，白白葬送大好局势。”

“换做是我，也绝不会再为这种主公献一策一计，只会眼睁睁看着他败亡。”

柳毅淡笑着问道：“那么，你下一步打算去辅佐哪一位明主，继续与我角逐对弈？”

“这个，我还未想好。”

神谷晴明摇了摇头，淡笑道：“你打算将沙俄帝国引入局中，我便顺手推波助澜，助你一臂之力。”

“等你前脚离开，我后脚便也会离哈努而去。”

“不过我相信，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绝不会任由你柳相独占鳌头。”

“战争永无休止，早晚会有一位能与你抗衡的明主出现。”

“到时候，我一定会辅佐这位明主，识破你的所有筹谋布局，在战场上彻底击败你，并杀了你。”

柳毅忍俊不禁，咧嘴笑着点了点头：“好，那我就等着你，来取我的人头！”

……

晌午时分，鄂吉便点齐人马，带上百余名士兵随行，以及金银和马匹，同柳毅一起动身前往沙俄。

沙俄帝国和大周接壤，距白崖山只有百里之遥，两个时辰便可达。

前往沙俄的路上，鄂吉有些忐忑不安，问道：“柳驸马，你真有把握，能说服沙俄帝国出兵？”

“当然。”

柳毅点了点头，淡笑道：“怎么，国师有什么不安吗？”

鄂吉忐忑道：“我先前借粮的时候，同沙俄国君卓夫打过交道。”

“这个卓夫不仅性情贪婪，更是个极其凶狠残暴的暴君。”

“我先前出使的时候，对他已经极为恭敬，处处小心谨慎，都险些被他斩首。”

“你此次前去劝他出兵，万一不小心说错话，恐怕咱们就都要有去无回啊！”

柳毅微笑道：“鄂吉国师，你尽管将心放在肚子里便是。”

“我刚刚娶了貌美如花的海兰公主，你舍得死，我还舍不得死呢。”

“若是没有金刚钻，我便不会揽下这个瓷器活。”

“此次前去沙俄帝国，咱们非但没有性命之忧，还能为大清立下不世之功。”

……

行了三个时辰，时至傍晚，柳毅和鄂吉便来到沙俄帝国的都城——莫都。

来到莫都，街上人来人往走着的，全都是金发碧眼的沙俄人。

原本在柳毅看来，女真部落的士兵就已经足够强壮。

没想到沙俄帝国的老毛子，比起女真人更加壮硕，连走在街上的普通百姓，都一个个跟牛犊子似的。

相比之下，他们随行的这百十名女真军士兵，就多少显得有些弱不禁风了。

来到沙俄皇宫，门口的守卫立刻拦住他们。

“站住，干什么的！”

鄂吉轻车熟路，拱手抱拳，讪笑道：“诸位弟兄，鄙人是大清国师鄂吉，咱们先前见过的。”

“今日特意奉我大清国君陛下之命，来为贵国国君献上厚礼，请各位兄弟行个方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