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骑士的传承不仅仅是生命形态的转换、天赋法术等等直观的实力提升,还带有有大量的知识与战斗、战争的技巧与智慧。
阿瑞斯这才了解了超凡的等级、以及规则、权柄、本源等等差异,战技、战法等等的灌输也让他对自身力量的开发大幅度提升。
同时他也得知死亡骑士只能在充斥着死亡的战争中唤醒,而且几乎不可避免地会让非死亡骑士的同伴气运下跌。
除此之外,四骑士还给予了阿瑞斯一份地图,或者说藏宝图。那位大英豪起事之前,为全面战争做了大量的准备,其中就有遍布洪荒大陆的大量隐秘据点与仓库。
这些据点各自大小、用途不一,最大的据点适用于军团补给以及整备,内藏一整个工业基地以及数个飞行舰队。
最小的则适用于小分队潜伏、游击作战,内部不仅有自给自足的能源、食水供应体系,还有天材地宝和个人疗伤装置等诸多宝藏。
阿瑞斯离开绝地后,先是找到正在被追杀的赫拉与赫斯提亚,她们庇护的追随者最多,也因此吸引来的追杀也最难摆脱。
借着死亡骑士传承带来的提升,阿瑞斯轻松地击溃了追击的队伍,随后立刻唤醒新的死亡骑士,并紧赶着冲向另一路追兵。
连番绞杀后阿瑞斯顺着藏宝图带大家前去附近唯一一处隐秘据点,万幸的是这个小型据点历经数千年竟仍能运转,让众人得以短暂休整数日的同时,也提供了死亡骑士急需的各类武装。
以据点为核心,阿瑞斯带着众人在天蛇族追杀部队的后方左冲右突起来,连番大战下来死亡骑士数量已有数百,而且人均一阶巅峰以上。
连番损失后天蛇族赶忙集中强者与精锐前来围剿,这却正中阿瑞斯下怀,他一转游击风格命令死亡骑士正面应敌,又说服赫拉与赫斯提亚随自己一起入阵参战。
于是天蛇族预料中的围剿追杀在死亡骑士先手突袭下变成了绞肉机般的混战,阿瑞斯的力量也随着战争的血腥与扩大而不断攀升,天蛇族带队的五位半神开战之初信心满满,却在战场扩大后被阿瑞斯一人击溃。
这一日旧有的死亡骑士几乎全军覆没,相对的天蛇族追杀军团全灭,阿瑞斯更是联手两人阵斩半神四个,随后唤醒死亡骑士上万名。
此战后天蛇族几乎是溃逃式的放弃了追杀,阿瑞斯三人也得以和其余九人汇合,随后惊喜发现不止自己一人获得了奇遇。
哈迪斯利用自身对诅咒、负能量的亲和性,意外执掌了一面旗帜,其中有阴魂、冤魂数千,配合哈迪斯的辅助足以压制复数半神。
波塞冬则是误入了一处迷宫之中,随后得到了一群牛头人的帮助,不仅从中轻易脱离,更是寻得了一柄强大的三叉戟。
事后他甚至将牛头人们拉为盟友,联手暴打了追杀的天蛇族,顺带和哈迪斯一起解救了被围困的德墨忒尔与阿波罗。
其余人也各有收获,比如说赫菲斯托斯得到了地灵族遗留的某种自增殖金属、阿尔忒弥斯得到了弓箭等等。
但是十二人中收获最大的却并非阿瑞斯,而是宙部落的斯,他作为首领被天蛇族灵位全力追杀,却在战时突破掌控了泰坦神雷。
拥有了和泰坦相同的类规则、伪权柄后,斯几个回合就将追杀的天蛇族灵位打灭,此等战力便是阿瑞斯也自叹不如。
十二人各有提升,天蛇族却是损兵折将,此消彼长间局势已然翻转,不过数月洪荒大陆东南一隅的天蛇族尽数覆灭。
而当众人厉兵秣马正要向天蛇族的首都进发,一个巨大的光球自洪荒大陆东部、天蛇族首都升起。
有超越了灵位的圣位苏醒了,而且刚一苏醒就被斩杀!斩杀之人是一个和他们经历类似的人类,异人——血。
同是人类又同为天蛇族受害者,双方相距甚远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斯和血相谈甚欢后约为盟友,随后各自分离。
陡然失去了目标让十二人都有些茫然,斯却是指了指众人身后的跟随者们,他们的眼中没有茫然,只有战争结束的欢喜和对未来的期待。
“战争的结束才是生活的开始啊,伙伴们,大家都想要一个家,我就在想念曾经的宙部落,既然复仇已了,我们就来建设一个属于自己的新家吧!”
于是,光之所在、属于人类的国家,奥林匹斯诞生了,和平到来了……吗?
奥林匹斯成立不过月余功夫,就有大量魔兽自荒野中走出四下冲击,其中最弱的也是半神层次,最强的则可以轻易碾压斯和阿瑞斯之外的任意一人。
面对魔兽潮阿瑞斯带着死亡骑士自是迎战主力,斯也是当仁不让顶上一线,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愿意为了人类付出一切。
“我们比这些超凡都没有的凡俗高等太多,凭什么是我们为他们厮杀?我们不亏欠这些凡人,反而庇护了他们一路,是他们亏欠我们!”
“就是,他们的身心性命本就都应该属于我们,让他们有机会瞻仰奥林匹斯神光就已是恩赐,现在又要我们为了那些个野外部落而战,简直是,倒反天罡!”
“斯大哥糊涂啊,那些野外受灾的人类关我们奥林匹斯什么事,要我说牛头人这样的万族都比那些野人更值得救,起码他们不会如此野蛮又弱小,连超凡都无法获得。”
类似言论不仅在十二人中流传,更是连一部分居住在奥林匹斯的普通人也大加赞赏,丝毫不顾自己也是话语中应当被抛弃的凡人。
当然,言论也仅仅是言论,斯的武力足以镇压一切不服,即便波塞冬与阿波罗等人联手都没可能活过两个回合,他们需要一个实力更强、话语权更重的人来领头。
因此当阿瑞斯带军远征半年凯旋而归后,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份邀请,他微怔片刻后暴怒而起。
这才安稳多久这些人就开始内斗造反,不知道现在的局势全靠斯和自己的武力镇压吗?坏就罢了,这愚蠢更是让他难以置信,被万族联手追杀才过去多久,这些蠢货就连最基础的利害关系都分不清了,你说你不是人类,万族认吗?
阿瑞斯当场将邀约的使者尽皆斩杀,阿芙萝狄忒闻言前来求情却反被他扣押在军营中。
“这种叛变行径你居然还敢求情?只能说明你这个无脑的混球也参与其中,至少对此知晓。是了,这种行为怎么可能没有高层参与,你说是吧,十二主神之一的美神?”
阿瑞斯恨不得一矛戳死这个胸大无脑的彪子,却又看在往日并肩作战、情同手足的情谊下暂且忍住了杀意,心里却止不住冷笑。
十二主神,多么讽刺,一群连灵位都不是的存在就敢如此信口开河,还将斯的名字擅自改为宙斯,宣称自己皆为泰坦后裔,这是在赤裸裸地抹消自己的人类出身。
带着怒火和怨气,阿瑞斯冲进了奥林匹斯山,砸开了斯的宫殿发出质问,“斯,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不相信你对城内的这一切一无所知,你放任他们胡闹是想要做什么?还是说,你,宙部落的斯也变了,变成那个泰坦后裔的宙斯了?”
阿瑞斯的质问只换来了斯的沉默,随后斯带着他前往了宫殿深处的一座实验室。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是,人心又岂是我能掌控的,我能让他们闭嘴,还能让他们心里不想?”
“人死了就不想了,你下不去手就告诉我,我很清楚这里面肯定有他们劳什子十二主神之一的参与,他们敢胁民对立我就直接攻城……”
“然后呢?我们解决人类无法超凡的根本问题了吗?”
宙斯的话让阿瑞斯沉默了,他何尝不知这是眼下矛盾的根本,人类没有可延续的超凡传承,导致某些人难以替代,若是全员转换成死亡骑士,那直接变成不死族了。
沉默中,宙斯带着他来到了培养箱前,里面赫然是一男一女两个幼儿,都生的俊美非常,身上更隐约有超凡波动传来。
“这就是我近几年的成果,基于天蛇族基因科技,结合了我、赫拉以及数个普通人类的基因制造的后代,验证了人类超凡的可能性。”
“我称呼他们为赫拉克里斯和雅典娜,泰坦语中的力量与智慧。阿瑞斯,这些才是人类未来的可能性,我们并非真的无法获取超凡,接下来只要我们……”
“普及这种天蛇族技术?持续性基因改造?斯,你觉得这可能吗?且不说那几个自称为神的小丑会不会允许新的超凡出现,就算阻力扫清,你又能改造几个人?让奥林匹斯变成一群自称神裔的自大狂就能消除矛盾让人类崛起了?”
面对阿瑞斯地质问,斯却是轻笑的摇了摇头,随后介绍起了一个种族里祖和宗的概念。
无论一个种族来历如何,只要某一日其中出现了一名圣位,就可自称种族的祖与宗,并以伟力修改种族的生命因子,让人类摆脱眼下的困境。
阿瑞斯本能地反驳,四骑士的传承让他明白,天地有私,人类不可能成圣,便是那位屠圣如鸡狗般的英豪,也无法成圣做祖,只能自称大领主。
然而斯却声称那是旧时代的状况,当时天地压制,人类击杀万族甚至会被降下罪孽印记,现如今并无罪孽印记,说明早已换了新天地,为何不能试上一试?
随后斯又说自己和斩圣之人血多有交流,只要再给自己数年时间,便是不成圣也和圣位有一战之力,到时候只要再无天地压制,成圣可谓轻而易举。
阿瑞斯一时语塞,他本能觉得斯的计划无法成功却找不到理由和依据反驳,最终也只能按照斯所言暂且忍耐不再追究,将阿芙萝狄忒放归后带兵愤愤离去。
并非他与斯矛盾大到无法相容,甚至阿瑞斯内心深处很期待斯的计划能够实现,只是死亡骑士的气运流失特性让他不得不远离。
斯也适时出关,将波塞冬找了个理由暴揍一顿扔出了奥林匹斯,这才让各种言论消停了片刻。
反倒是阿芙萝狄忒从军营离开后大肆宣扬自己被阿瑞斯所辱,引得暗恋她许久的赫菲斯托斯抛弃原本不问世事的态度,出来大闹了一番。
阿瑞斯对此只觉得可笑,自己一个半死灵早已没有这些男女情爱的基础,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虚名假意,只是加紧了自身实力的提升与军队的整备。
斯的计划需要至少十年,自己必须要保证奥林匹斯能有十年的安定时间,那就意味着必须将万族可能的侵攻挡在城外。
阿瑞斯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之前的连番征战让他悄然达到了灵位,配合军团与战争规模,更是能让战力提升十倍有余。
除此之外,他还提拔、培养了数个传奇以上的死亡骑士,其中实力接近半神的有纷争、血腥、恐怖、畏惧四人,配合军阵也能各自匹敌灵位。
阿瑞斯自认只要来犯之敌不足二十个灵位他都可以轻松应对,这意味着附近数个万族联盟战力综合。
至于灵位之上的圣位,阿瑞斯则是无法可想,便是斯甚至泰坦巨人复生,也只能与圣位短期匹敌。
不过遇到圣位敌人的可能性着实很低,他们现在才有了少许复苏的迹象,而且之前复苏的圣位已被血斩杀,短时间内想来也不会再次复苏,就算复苏也肯定先是去找血而非荒凉地带的奥林匹斯才对。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有十年,也没有五年,甚至连两年都没有,仅仅一年半后,就突然出现了圣位大规模降临的迹象。
这远超了阿瑞斯、斯、血乃至万族在内所有人的预估,而当他紧急返回奥林匹斯准备和斯商讨之时,却意外得知噩耗。
“什么叫宙斯遭遇不测?波塞冬,你到底干了什么?回答我!”阿瑞斯的愤怒被一个陌生的高大身影所挡下,死亡能量与斗气冲突之下竟让半边天空都被浸染为灰金二色。
看着对方身上被能量撕碎的伪装,阿瑞斯怒极反笑,“波塞冬,你个叛徒!蠢货!竟敢投靠万族,圣位降临,你以为你躲的掉吗?”
“呵呵,为什么不能呢?曾经的万族能容得下巨人族,又为何容不下我?你和宙斯高高在上,堂皇道理讲了一堆又一堆,又怎么知道我们的苦衷!”
阿瑞斯懒得反驳,直接激发战争本源远程召唤亲卫死亡骑士传送入场,波塞冬本想呼唤盟友牛头人军团上前挡住,却被牛头人血蹄自背后一斧子砍掉了脑壳。
自此,血腥的混战开始了,一番血战之后,奥林匹斯已然残破不堪,试图偷袭的万族灵位部队被阿瑞斯全部击杀,曾经的十二人也只剩下两人幸存。
在废墟上,阿瑞斯看着斯的尸体,将重伤的阿波罗塞进医疗仓,口中喃喃自语。
“为什么,万族和人类终究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总有看不清形势的蠢货去做这种事情。”
“因为,命运如此,天地有私,宙部落的斯,他太天真,自欺欺人,这天地从未改换,只是暂且,被你们人类的英豪,蒙蔽片刻而已。”
血蹄的话让阿瑞斯转过身来,说来讽刺,这场内战中身为万族的牛头人反而比某些人类更加忠诚。阿瑞斯看着对方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又瞪着一双忠厚的牛眼,突然冷笑出声。
“是啊,他不知道,但是你知道,所以,为什么?背叛了万族,又坐视斯犯错,却又在最后一刻站队人类,血蹄,你们牛头人究竟想要什么?”
“我们如此做,只是为了赎罪,不要相信任何,任何万族阿瑞斯,包括我们。命运的力量,超乎你们,这些新生代的想象,绝非天上那些圣位能比拟。”
“不,不要多问,我无法告知更多,事实上,直到数日前,我连记忆都被莫名力量封锁。”
此时天空中的异象更加明显,无数太阳般的光球已然浮现,却被一道天青色气息阻止在半空中进退不得,血蹄见状憨厚笑道。
“天的屏蔽还能维持,半天时间,所以,逃吧,阿瑞斯,逃吧。圣位,他们不会首先来,找你们,东南西北四个大国,以及人类城才是。躲起来吧,等待,那位英豪的复苏,等待血色气运的沸腾,在此之前,会有人,为你们拖延时间。”
阿瑞斯只是默不作声地伸手抢过血蹄怀里的一枚银色金属片,“这就是你想要的做的?引入低纬度的力量,阻碍圣位的降临,代价是自己陷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永劫?”
“你觉得人类都是懦夫不成,牺牲的事情竟然要让万族替我们来做,那,我们人类还不如灭亡算了。”
阿瑞斯起身离开,不再管身后血蹄的呼喊,这种牺牲断后的事情,他不习惯交给别人,更不习惯交给一个万族。
“死亡骑士团听令!除第一梯队外,全员全力帮助百姓撤离,纷争、血腥、恐怖、畏惧各领两个梯队协调组织。”
死亡骑士团管控了奥林匹斯内的秩序,以强硬的手段逼迫剩余上千万的民众打包行李开始撤离。
而在千万人蹒跚上路的时候,阻碍圣位降临的天青色气息消失了。面对那无数光团,阿瑞斯将那银色的金属片握在手中,策马扬鞭而上。
“第一梯队,随我向上,目标,圣位神灵!”
圣位之威远非灵位可比,仅是稍稍几个光团随手应敌便让死亡骑士们大部覆灭,然而这牺牲、战争与奋勇,却也让阿瑞斯身负的战争本源被激发到极致,竟暂时突破了灵位的界限。
靠着伙伴的掩护,带着新突破的力量,阿瑞斯近乎奇迹般冲到了诸多光团身前,身形破碎的他用尽最后力量向万族圣位们扔出了那枚金属片。
无尽的夜色自此升腾而起,来自低纬度的灾难吞噬着圣位神灵的身躯,随之衍生的黑色迷雾更是遮天蔽日,无论圣位神灵也好,还是更强的存在也罢,再也看不清夜色后的一切。
看着被夜色雾气逼的手忙脚乱的诸多圣位,阿瑞斯哈哈大笑着自空中坠下,身形破碎又被低纬度侵蚀的他没有了活下去的可能。
此时有一丝金光渗出,印洲队老和尚宝相庄严地现身,却在瞬息间被这夜色吞噬,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