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更鼓碾碎第九场雪时，苏婉清在燕子矶畔的暗桩截获了北上粮船。漕工撬开浸透盐霜的柏木舱板，里头滚落的却不是官盐，而是顾家宗祠祭祖用的鎏金烛台。
“姑娘，这纹样...“浮光捧着烛台的手在发抖。烛身蟠螭纹与玉佩裂痕严丝合缝，正是前世顾父逼她认罪时摔碎的证物。苏婉清抚过烛泪凝固的沟壑，忽然记起刑场上空盘旋的寒鸦——原来这场漕运案，从三十年前顾老太爷接管盐铁司那日便开始了。
琉璃屏风映出她提笔的侧影，狼毫尖蘸的不是墨，而是融化的雪水。账册空白处渐渐浮现淡青字迹，那是用顾淮序送的青麟砚特制的隐写药方。窗外红嘴蓝鹊啄食着砒霜粉，羽翼掠过江面时，惊散了水中倒映的北斗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