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凑合

出院那天，阳光如金色的绸缎，从窗棂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洒落，温暖而柔和地抚摸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我独自拎着那只装满简单衣物的行李箱，心中却像打翻的调料瓶，酸甜苦辣交织成一幅复杂的画卷。

自从那次佳木斯之后，我和沈诚的关系就像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冻结，时而狂风骤雨般的争吵，时而陷入冰冷刺骨的沉默。我们的对话变得稀少而疏离，仿佛两个陌生人般擦肩而过。

我推开门，沈善财这只忠诚的狗狗便如离弦之箭般向我冲来。它的尾巴摇得如同旋转的风车，眼睛里闪烁着比星辰还要璀璨的光芒，仿佛在说：“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它的热情拥抱瞬间融化了我心头的冰霜，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安慰。

回首过去，我做过的决定如同繁星点点，但真正让我感到骄傲和自豪的却寥寥无几。而收养沈善财，无疑是我人生中最明智、最温暖的一个决定。它的忠诚和陪伴，就像一束永不熄灭的火焰，照亮了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每当我感到孤独或失落时，它总是默默地守在我身边，用它的方式给予我无尽的安慰和力量。

我走进屋内，眼前的景象让我有些惊讶。客厅里坐着几个人，张博、乔木还有沈诚的几个朋友。他们见我进来，纷纷站了起来，热情地打招呼：“嫂子，好久不见！”我微笑着回应，但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疏离感，仿佛我们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

沈诚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依旧冷漠而疏离。他自知没有去接我有些理亏，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漠然地看了我一眼，便又转身和朋友们继续交谈。他的态度让我心中一阵刺痛，仿佛被一根无形的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我转身走进卧室，轻轻关上门。尽管门已经关上，但外面的谈话声还是时不时地飘进我的耳朵里。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唉！说到我们几个，还是诚哥最幸运了。老婆既能帮助他发家，又不像我们这些人的老婆那样整天闹事。我家那个黄脸婆，天天和我吵，真是头疼死了！”张博的声音里透露出些许无奈和抱怨。我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虽然他的话有些夸张，但其中的含义却让我无法忽视。

我躺在床上，思绪万千。沈诚的冷漠、朋友们的议论，还有我和沈诚之间那层无形的冰霜，都让我感到心烦意乱。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只能默默地躺在床上，让时间慢慢流逝。

我躺在床上，思绪万千，耳边却传来了客厅里一阵喧闹的声音。我原本以为，我和沈诚的婚姻在别人眼中或许并非我所想象的那么糟糕，但此刻，我却突然意识到，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故事和看法。

乔木大大咧咧的声音率先打破了宁静：“你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哪像我，孤家寡人一个！要是我能追到乐清楚，哪怕天天被她管着，我也能笑醒！诚哥，你能不能让嫂子帮我牵个线，我肯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听到“乐清楚”这个名字，我心中猛地一颤。我一直以为乔木对乐清楚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他至今仍然对她念念不忘。

突然，郭秋的声音插了进来，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客厅里炸开：“乔木，其实我真的不是想刺激你。但我听说，乐清楚有个儿子，差不多有三岁了。”

这个消息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瞬间让客厅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我躺在床上，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五味杂陈。

曹容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不信：“这消息靠谱吗？乐清楚怎么可能有孩子？我们乔哥的初恋怎么会是个单亲妈妈？”

郭秋得意地笑了笑，仿佛手握着一个惊天大秘密：“绝对靠谱！我有个表妹叫罗雅，现在在英国医院学习，亲眼所见！不过那个孩子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国外治疗。”

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疑惑。我躺在床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乐清楚，那个总是笑靥如花、看似无忧无虑的女人，竟然已经是一个三岁孩子的母亲了？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乔木愤怒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简直是胡说八道！乐清楚怎么可能有孩子？你们怎么能这样诋毁她！”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另一个人不甘示弱地反驳道：“乔木，你是不是被那个女人迷得晕头转向了？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地方，值得你这样维护她？我表妹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是谣言？”

客厅里再次陷入了争吵和混乱之中，而我躺在床上，却仿佛置身于一个遥远的世界。我开始思考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背后的含义和影响，以及它对我们所有人之间的关系和看法可能带来的改变。

乔木的声音愈发铿锵有力，仿佛要将所有的误解和谣言击碎：“你们没有真正了解过她，凭什么在背后妄加评判！她或许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完美，但她的真实也绝非你们口中的那般不堪！”

争吵声如同狂风骤雨般在耳边肆虐，而我躺在柔软的床上，内心却渐渐归于平静。或许，我们都应该学会给彼此一些喘息的空间，去探寻真相的脉络，而不是盲目地跟从流言蜚语，或是武断地否定一个人的全部。毕竟，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部独特的剧本，充满了曲折和秘密，而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保持一颗尊重和理解的心。

“够了！都给我回去！”沈诚的一声怒喝，如同惊雷般在空气中炸响，瞬间让喧闹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仿佛已经被这场无休止的争吵消磨得精疲力尽。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仿佛是在对这场纷争表达着最后的绝望和抗议。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没有人能够成为真正的赢家。每个人都明白，继续争吵下去只会让彼此更加疲惫和疏远。于是，他们纷纷转身离去，只留下沈诚一人独自站在原地，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和满地的狼藉。

争吵的余波渐渐平息，虽然是以一种并不愉快的方式结束。门被重重关上，随后传来的是沈诚车子发动的声音。我知道，他一定是赶着回公司处理那个重要的签约会议。刚刚从父亲那里得知，他成功抢下了苏氏的一个价值几千万的订单，这无疑是他事业上的又一次重大突破。

然而，活动结束后他并没有在公司逗留太久。我猜想，他一定是心里惦记着我一个人在家，于是匆匆赶去买了一大堆好吃的东西带了回来。他推开门的那一刻，我看到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又不失温柔的神情。

“吃点吧？刚出院可别又想回去躺着。”他的语气虽然依旧冷漠，但我能感受到其中的关切和担忧。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吃不下，谢谢。”

他伸出手想碰碰我，但我却像受惊的小鹿般猛地缩了回去。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恐惧，仿佛他是一个陌生人般不可接近。他看着我，表情再次沉了下来，也许他想对我好点，但他却忘了，我已经将他永远地排除在心门之外。

我知道自己看似柔弱，但实际上却固执得如同一块顽石。然而，这样的我，真的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吗？

要是以往沈诚肯定会拔腿就走，可这次却没有，他坐在我的床沿边轻轻地将我拥入怀中，像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他细心地解开我紧握的拳头，将它们轻轻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柔情。他低声呢喃：“你就乖一点，好不好？和我一起好好生活，成不成？”他的眼中充满了期待与恳求，仿佛在问我，到底要怎样才能重新赢得我的心。

然而，我却没有回答，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我和他，怎么可能像从前那样和好如初呢？那些曾经的恐惧和伤害，如同刺入心中的荆棘，怎么可能轻易拔除？

他仿佛感受到了我的抗拒，但他并没有放弃。他轻轻地吻着我的脸颊，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引导我做出应有的反应。他试图用这种方式，给我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让我重新感受到他的爱意。

然而，我却始终无法放开自己。他的努力似乎只是徒劳，他并没有放弃。他或许不明白，以前和他在一起时，我内心的恐惧就已经根深蒂固。而现在，这份恐惧中又增添了一份深深的厌恶。

“你什么时候回自己的房间？”我冷冷地问道。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将他刚刚拾起的温柔击得粉碎。

他愣了一下，然后怒极反笑。他转过身来，躺在我的身边，双手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什么时候？只要你怀孕了，说不定明天我就让你滚了呢。别以为你有多特别！”

我咬紧嘴唇，不再说话。心中的疼痛如同被撕裂的伤口，无法愈合。

半夜醒来，我发现他又不在身边。他睡眠浅，而我打呼噜的声音总是让他无法入眠。这么多年来，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分床而睡的。只有在婆婆来的那段时间，我们才会勉强挤在一起。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卫生间，指尖轻触开关，微弱的灯光渐渐亮起。我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那双红肿的双眼，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襟。

当我走出卫生间时，沈诚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他静静地注视着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显然，他已经在这里守候了很久。

“和我在一起就这么让你难过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失落。

我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是！沈诚，我承认我以前很傻，真的也希望你能爱上我。但现在，我真的一刻都不想和你在一起！”我的声音带着颤抖，但语气异常坚定。

或许是因为哭泣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我竟然把他当成了宣泄情绪的出口。我毫无保留地倾诉内心的痛苦和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倾诉给他。

沈诚静静地听着我的发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听完我的话后，他突然冷笑了一声。“呵！我这个人就喜欢唱反调。以前你爱我时，我连看见你都觉得厌烦。现在你不围着我转了，我倒觉得不习惯了。如你所愿，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你就可以走了。”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刺入我的心脏。我愣在原地，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渐行渐渐远，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绝望。

沈诚被我彻底点燃了怒火，他的眼睛仿佛被烈火灼烧，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怒气冲冲地朝我逼近，声音如同雷鸣般在我耳边炸响：“安阳，你给我听好了！别把自己看得太高贵了！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我用来达到目的的一个工具而已！”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他的怒火宣泄。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冷漠：“好吧，沈诚，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如你所愿，当个工具吧。因为从现在开始，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对我来说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我并不是那个单纯的小乐，我不会像她那样盲目地爱你。你的怒火，你的嘲讽，对我来说都只是一场闹剧。我会像个冷静的旁观者一样，看着你在这场闹剧中渐渐失去理智。

我转身离开，留下沈诚在原地怒吼。我知道，他已经无法再伤害到我。因为我已经学会了保护自己，不再让任何人的情绪左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