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命与丰收教会

考文迪街，黛兰教堂。

“花朵是母亲的善意在世间的显化，是丰收与硕果之前身。嗅之芬芳，母亲即在身旁。”

生命与丰收教会的所有教堂，均使用了花朵的名字。

作为一个街区教堂，黛兰占地并不广袤，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前厅，白色大理石所铸造的雕像矗立于教堂前方，那便是生命与丰收教堂所信仰的神祇——阿斯托莉亚。祂身着白袍，目光慈悲，在胸前的双手怀抱着一束麦子，

当然，来往这里的人，更愿意称呼祂为‘母亲’。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小礼拜堂。

昏黄的房间中，只有煤气灯的火光摇曳着，血腥气息浸入鼻尖，随之而来的，是那虚弱的呼吸声。

“主教，我将人带来了。”

一位绿白长袍交错的神父走了出来，他头发花白，带着个眼镜，背还有些驼着。

“是你？！”主教看向曼登，显然对他有些熟悉。

“是我。”曼登点点头：“令我诧异的是，您居然会来到这里。”

“受害者的伤势很严重，本堂主教派我而来，处理相关事宜。”主教点点头。

曼登也松了口气，眼前之人，乃是生命与丰收教堂的一位高级教士，具体的职阶他不是很了解，但相信在整个金斯贝里都是能排得上号的。

曼登来到这座城市，第一时间便去了这里的【座堂】，即整个教区的核心教堂，其位置在城市的最中心，占地广袤，建筑巨大。

而这位主教，便是他当时求助的人。

可惜，对方也对他身上的状况束手无策。

“所以，你是嫌疑犯？”说着，主教用着饶有趣味的语气好奇的询问着。

是的，好奇。没有对于一个嫌疑犯的警惕以及厌恶。

“我救了她。”曼登说道：“开膛手化作一股飞灰消失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手段，总之...当巡警到来时，现场只有我一个人。”

面对着这位勉强算是相熟的人，曼登多了些谈兴，说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你知道那是什么手段吗？”

主教思索片刻，随后摇摇头：“抱歉，我也不知道。”

曼登耸耸肩，开膛手潜藏作案这么久，有着自己的一些隐秘不为人知的本事也不算意外。

“无所谓，我们看看她去吧。”

“她正好醒了过来。”主教说道，站在最前，为几人带起了路。

“你从来没有说过刚才那些事情。”薇尔莉特目光不善的放在曼登身上。

“那只是我的一面之词。”曼登笑了笑：“我之所以会和他说，是因为他不在乎，不管我说什么，都只是向八卦以及街头故事一般，真实与否，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但你不同，你在乎，我看得出，你需要的是证据以及真相！所以刚才的那种话...说了也是无意义的举动。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可能会在这位侦探因为被吓破胆而拒绝指认我后才会不得已将这些事情当做最后救命的稻草，全盘托出。”

说着，小礼拜堂的一个隔间门被打开，一股雨后的青草芳香出现，只一嗅到，便让人感觉到心神宁静，思绪平和。

曼登左右看着，便注意到了几根翠绿的蜡烛正在煤气灯外燃烧着，提供着微弱的光亮。

显然，光源供给并不是它的核心作用。

砰——

一个人影撞开曼登，朝着小屋中的病床跑去。

“姑娘，姑娘！”他颤抖着：“你怎么样了？”

“父亲...”病床上的人艰难的抬起手来。

曼登也逐渐朝前靠近，而在距离病床一米之处，一只手拦住了他。

果不其然，是严谨的修女小姐。

曼登笑了笑，并不拒绝对方的谨慎。

“醒...醒了就好。”男人颤抖着，随后指向曼登：“对你出手的人，是不是他？！”

病床上的人影勉强的支起身子，主教不知何时已至近前，手微微托住他的后背。

她双眼虚弱的看着曼登，片刻之后，缓缓说道：“谢谢...”

“父亲，他...救了我。”侦探小姐说到，随后继续颤颤巍巍着：“我还有...还有开膛手的外貌，以及他的一些身体细节，父亲...请给我一张...咳咳...纸和笔。”

“好的，好的。”男人点点头，随后轻轻将病床上的人放下：“你先休息，休息好再说。”

一边安抚着，很快，病床上的人影再次陷入了沉眠之中。

随后，男人颤颤巍巍的朝着曼登走来，低着脑袋：“谢谢您，谢谢您救了她。实在抱歉，我...我当时太过激动，太过愚蠢。”

说着，他又看向了薇尔莉特，同样表达着感谢以及歉意。

如果不是对方，自己女儿的恩人，只怕已经因为自己的愚蠢死在了囚室之中。

“无需道歉，我理解你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情。”曼登点点头，男人在涉及到自己女儿时的那种不顾一切，做不得假。

薇尔莉特看向曼登，双眼终于不再那么的冰冷以及居高临下。

“我为我之前的言行举止道歉。”

“不需要，如果可以，我只想在太阳升起时回到我的家，那里，还有人等着我。”

“我知道的。”薇尔莉特点点头：“我会送你回去，并向你的爱人解释今晚的一切。”

“我说的是送奶的女工。”曼登撇了她一眼，嘴角扬起。

“要是我不在，她会把新鲜的酸奶放在门口，我的朋友，你要知道酸奶不能在太阳之下放太久的。

当然，现在想要找到马车可不容易，我无法拒绝你的好意。”

说着，曼登看向了男人：“另外，我还对警长有一些私人请求，可否请你与我们同行？”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病床上的女儿，见着对方平稳的呼吸，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黛兰教堂公共马车上，曼登开门见山。

“我要一把市区通用的小型枪械的持枪证书。”

男人思量片刻，随后有些疑惑的问道：“先生，首先对您的需求我肯定尽力满足，但是...您为什么需要这个呢，保护自己吗？”

“不。”曼登抽出香烟，并递给对方一支。

啪嗒——

烟雾升起。

“我要把开膛手揪出来，然后把子弹从他的眼眶打进去！”

男人手中的香烟就这么掉在地上。

片刻之后，他才将其重新拾起，随后目光炯炯。

“持枪证？没问题！”

“除此之外，如果...真的是为了开膛手的话，我或许还可以找些机会，看能不能给你一些更多的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