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滑雪行程,梅正洲没有参与,郑倾软也能猜到一二,他很大概率是在等她哥哥。
梅正洲期待了好久的人,没回来,本来他打算在这个假期跟那人好好说清楚,却被感知那个人这个假期在学校过,不回家。
给他发的消息,没有一条回应,估计还在生气他说分手的事,打不通的电话让人心情烦闷。
他等这个时机已经很久了,他再也等不下去,干脆连夜定了机票,打算赶去他的学校跟他解释清楚。
他想和好,不想再这样冷战。
这件事他只跟郑倾软说了,因为他知道郑倾软就是他哥安插在他身边的头号卧底,得了他的消息,她一定会去通风报信的。
所以他故意说晚了一班航班信息,他要打郑宏明一个措手不及,以他对郑宏明的了解。他就不信郑宏明知道他的航班信息不去接他。
他要惩罚一下郑宏明,因为郑宏明已读不回还不接他电话,他就是要让郑宏明去机场空等,然后以为自己被耍了,然后心灰意冷的回学校,发现他人就在宿舍。
到时候郑宏明一定会被气炸了,他就要看郑宏明生气的样子。
果不其然,得知这个消息后,郑倾软当即向她哥汇报了他的行程。
郑倾软猜到梅正洲会去找郑宏明,拖拖拉拉几天还是出发了。
“他去找你了。”
听到这句话,郑宏明甚至不用问是谁,除了梅正洲,还能有谁,听到他要来找自己,他的心里是苦涩的。
“什么意思?”
郑倾软的语气有些冷漠,或许是觉得自己哥哥做的太过分,在为梅正洲打抱不平,“我把航班信息发给你,记得去接他。”
郑宏明的语气有些恼怒,“谁让他来的,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郑宏明打了一个上午的球,被教练训斥了一顿,现在正是火气大的时候。
而且,他的内心是挣扎的,他还不想见梅正洲,因为他觉得太容易和好,对梅正洲的惩罚是不够的。
他讨厌梅正洲,他讨厌懦弱的人,而梅正洲恰好就是懦弱的类型,一遇到事首要放弃的就是他。
每次遇到事情,梅正洲就是退缩的那一个,他讨厌梅正洲说那些要分开没有未来的话。
分手从来不在他的字典里,可梅正洲是张口就来。
“别骂我,这跟我没关系,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发航班信息给我。”
来都来了,总是要见面的,吵架了也不妨碍他去接机,
郑倾软规劝:“趁着这个机会和好吧,别闹下去了,哥。”
她是怕她哥玩脱了,但时候梅正洲真不要他了,他又得发疯。
郑宏明搪塞道:“我有分寸,不用你担心。”
郑倾软摇摇头,听出来她哥的意思了,无奈的说了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便把电话挂了。
刚挂电话就有一个外国的号码打了进来,接通后,郑倾软疑惑的问了一声,“喂?”
许昌明的声音响起:“喂,卡卡出事了,咱们可能好心做坏事了,你堂妹的妈妈在六年前就死了,癌症。”
六年前,那不就是郑兰依回国那段日子,所以郑兰依前脚刚回国,她后脚就过世了。
郑倾软的脑袋像是被狠狠地打了一下,这件事的冲击力太大了,瞬间贯通起这些年,她小叔不让郑兰依出国,她们都以为是郑兰依的妈妈为了跟男人结婚狠心抛弃了她,可结果却是临终托付。
这就说的通了,一个爱女儿如命的女人,突然舍弃了女儿,不是因为狠心,是因为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是多信任郑谦禹才会让郑兰依回到他身边呀。
“她怎么样?”她现在关心的是郑兰依的处境。
得知了自己的妈妈过世,郑兰依又会怎么做呢。
如果她知道自己六年前最后一次见面就是永别,她一定会很痛苦。
“我打晕了,她知道这个事情之后整个人都很激动,又哭又闹的,说她不走了,她要留在这,还要跑去找什么高斯叔叔,这里毕竟不是中国的领域,她一旦离开我,无证入境,她会被枪毙的。”
他们可以入境,但是是在全程监视之中,他们绝对不能偏离这个地界,更不能逗留。
以他的身份,这些人不会对他做什么,但是郑兰依就不一定了,离了他,她会被枪击,即使她本身就是澳大利亚人也一样。
“给你添麻烦了,帮我照顾好她,就是绑也得把她绑回来。”
绝对不能让她逗留,她要是死了,这事他们都难逃其咎,一个帮,一个带人出国。
“我会的,离境的时间快到了,不跟你聊了,我要去机场了。”
“嗯,挂了。”
郑倾软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她没想到一时心软,会让她惹上麻烦,她不能确保郑兰依回国后会不会去找她小叔闹。
可一旦闹起来,她这个帮郑兰依出国的人难逃其咎。
果然,事情不会按照人想象的去发展,谁她妈能想到人在六年前就没了,本来打算让郑兰依偷偷去见一面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好了,惹火烧身了。
郑倾软难得烦躁,不爽的搓了一把头发,她小叔这保密性做的也太好了,这么些年默不作声,真打算瞒着郑兰依一辈子吗?
好歹跟她透个气,让她知道知道,那她不就不会义气的出手了嘛!
她现在那叫一个后悔啊。
郑宏明看着航班信息,下午三点半到达,他三点到达机场后就在那里等,一直等到快四点了也没等到人,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航班信息了,反复确认发现没错,又觉得可能是自己错过了,没看到人,但却又不敢离开,打电话也打不通,最后是等到了梅正洲的电话,却是医院的护士给他打的。
“喂,请问你是梅正洲的朋友吗,他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抢救……”
梅正洲出车祸了,郑宏明的天塌了,他马不停蹄的去了医院。
医院抢救室的红灯还在亮,有护士跑进去,也有医生跑进去,进进出出的,就是他不能进去。
中途护士出来找人签字,“谁是梅正洲家属,梅正洲家属来了吗?”
“我是,我是他哥哥。”
“病人需要做开颅手术,确认做手术就在这里签个字,签完字就去缴费,还有这份病危通知书,也要签署。”
郑宏明垂着头,快速签下自己的名字,护士把单子给他,他去二楼缴费的路上,后悔着自己为什么要跟梅正洲置气,他应该一放假就回去找他,要是他回去了,梅正洲就不用来找他,也不会出车祸。
他不知道梅正洲会不会死,但是梅正洲要是死了,他会活不下去,
梅正洲的父母知道却不能即可赶到现场,当天的航班没有了,明天最早的是早上八点多的航班。
梅正洲的父亲连夜坐高铁过了,隔天早上的八点,坐在抢救室外的郑宏明重重的挨了一拳。
“都是因为你,不是你他就不会来这里,更不会出车祸!”
梅正墨双眼通红,一夜没睡,心里的怒火无处宣发。
他的儿子本该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度过国庆,现在却在抢救室生死未卜,都是因为郑宏明,他怎么能不恨。
或许是父子之间的感应,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听到灯熄灭的声音,梅正墨万灭惧灰扑通一下跪在抢救室门前。
“我的儿啊!不要死,老天爷啊,你要人命就要我的,放过我儿子。”
郑宏明嘴角留着血,沉默不语的跪在旁边,他也在祈求上天,别带有他的情人。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见两个大男人跪在地上,也是见怪不怪了。
梅正墨几乎是跪着爬到了医生跟前,“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他已经顾不得形象了。
“梅院长,您快起来了。”
可当看见跪在地上抬起头的事总院的院长梅正墨,医生是直接蹲下把人扶起来了。
梅正墨是他的恩师,他救了他的老师的儿子,这也算是一种报答。
“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伤到脑子,可能会有后遗症,病人有很大概率会醒不过来。”
梅正洲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活着就好……”
郑宏明瘫坐在地上,可能会醒不过来。
梅正洲很快被推了出来,他要转去重症监护室。
郑宏明的心再次活跃了起来,整个人跟着他走,却又被推开,“不许你靠近我儿子!”
梅正墨现在视他做敌人,他只能待人走远了,默默跟了上去,不敢靠近。
没事就好,他远远看着也可以。
梅正洲的妈妈也赶来了,她本来在外地参加研讨会,知道消息的时候直接昏过去了,一早上就上了飞机,一路祈祷,下飞机的时候看到梅正墨报平安的消息,也是一路忐忑。
医院,郑宏明和梅正墨都坐在重症监护室外面,两人相当于是面对面坐着,郑宏明脸上带着伤,二人都很沉默。
姚姝宁通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看见了毫无生气的梅正洲,他的头上都是白色绷带,戴着氧气罩,脚上打了石膏,正在输液。
姚姝宁知道这件事不是郑宏明的错,谁也没想到路上会出车祸,但是她咽不下这口气,还是走了了过去。
郑宏明意识到面前站了个人,抬头看去,当即被扇了一巴掌。
“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儿子都不会出事,别再靠近我儿子!”
郑宏明没有任何动静,被打被骂都冷静接受。
“还不快滚,滚啊,别再我儿子面前出现!”
只有这一条他接受不了。
“我是不会走的。”
可以让他死在这,但绝对不能让他离开。
梅正墨过去拉住自己老婆:“姝宁,别理他了,儿子还在里面。”
郑宏明就是块硬骨头,但,他就是死外头都不关他们的事。
后续警方来了,说是大巴车恶意伤人,一个中年妇女错过了下车点,强制要求司机停车,司机没理,大巴车上了桥不可能停车,她就从包里掏出钥匙上的折叠刀对司机大打出手。
大巴车司机被捅了脖子,失去意识,车子打右,梅正洲并不在大巴车上,他乘坐的计程车是被涉及的,让大巴车创了过去,车子打转,被后面的车追尾。
整个大巴车冲破桥梁掉进大河。
被送进医院的同时还有计程车司机,他和梅正洲被后面追尾的车主快速扯出了车,车子很快发生了爆炸,桥上另外的车把人送往医院急救,因为送的及时,抢救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