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成人礼到来

六月初十的晨雾还未散尽,江府门前的青铜狮首大鼎已燃起祈福香。江雪竹身着月白华服,鬓间别着银饰,站在朱漆大门后听着远处传来的锣鼓声。

她知道,那不是贺喜的前奏,而是宋家谋划多年的收网时刻。这一天,宋府的人早早便忙碌起来,准备着送往江府的彩礼,浩浩荡荡的队伍仿佛一条蜿蜒的长龙,向着江府行进。彩礼之中,不乏奇珍异宝、珍稀法器,每一样都价值连城,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彰显着宋家的财富与势力,同时也暗藏着他们的野心。

江府内外同样张灯结彩,然而与宋府不同的是,这里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江万河身着庄重的华服,神色凝重地站在府门前,目光深邃地望着远处缓缓而来的宋家队伍,心中暗自思忖着应对之策。江游和江尚武站在他的两侧,江游的脸色虽然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与冷静;江尚武则紧握着手中的铁剑,剑上的红绸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卯时三刻,十八抬紫檀彩礼轿刚转过街角,天际便传来鸾凤官乐。当绣着五爪金龙的明黄伞盖映入眼帘时,江万河手中的茶盏“当啷”落地,皇帝秦正乾竟带着二皇子秦天保亲临边阴城。

“臣江万河,恭迎陛下圣驾!”“是皇帝陛下!”人群中有人低声惊呼,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敬畏。江万河的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万万没有想到皇帝秦正乾会亲自前来。而宋南岩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显然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二皇子秦天保紧随其后,身着月白羽衣,腰间玉佩刻着千阳宗徽记,筑基三重的威压如重云压顶,让练气期修士喘不过气。

“江卿家不必多礼。”秦正乾扫过满地彩礼,目光落在江雪竹身上,“朕听闻宋家与江家喜结连理,特来见证这等盛事。二皇子天保,你与俊涛年纪相仿,不妨多亲近。”皇帝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回荡在江府的大厅之中。

“陛下能亲自前来,是臣一家的荣幸。”江万河恭敬地说道,但心中却充满了忧虑,他深知皇帝的到来意味着什么,这无疑是在给宋家撑腰。

宋南岩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陛下,今日是雪竹的成人礼,还望陛下能做个见证。臣与江家早已定下婚约,只等今日之后,便可让两个孩子完婚,也算是亲上加亲,为陛下分忧。”

江万河的脸色微微一变,正欲开口反驳,江尚武向前一步,目光坚定地望着皇帝,说道:“陛下,小子有一事相求。”皇帝微微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江游,说道:“江家小子,有话但说无妨。”

“三年前,宋俊涛废我丹田。”江尚武盯着宋俊涛,双眸仿佛要喷出火,“今日我以练气五重,想向他讨回公道。若我赢了,他也不配参加四国大比,更不配娶我姐姐,婚约作罢,;若我输了,任由他处置。”

皇帝秦正乾也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说道:“江家小子,这四国大比乃是关乎帝国荣耀的大事,可不是儿戏。你当真认为自己有这个实力?”

宋南岩冷笑:“江二公子这是何意?莫非要毁了两家联姻?”

秦正乾轻咳一声:“江家小子,你这境界,也罢,若你能接俊涛两招,婚约一事……”

殿内哗然。秦天保饶有兴致地摩挲着腰间玉坠,:“确实听闻江二公子丹田曾被废过,今日倒要看看,练气五重如何与筑基境抗衡。”

“陛下,何须两招?”

“当年没杀你,是念在两家同朝为官。而今后若再纠缠,别怪姐夫不客气。”

演武场上。黑袍少年单手提着重剑,剑刃足有常人高,剑鞘裹着半旧的牛皮,边缘磨得发亮,露出底下乌沉沉的剑身,单是握在手中,便让地面生出蛛网般的细缝。

黑袍少年的肩背比对方宽出一掌,胸肌将黑袍撑得紧绷,他垂眸盯着对手握剑的手,瞳孔在阴影里缩成狼眼般的竖线,唇角勾起的弧度像极了剑刃的钝口,不是挑衅,而是屠夫审视案板的漠然。

宋俊涛的巨剑出鞘,练气巅峰的威压震得演武场石砖龟裂。

第一招,宋俊涛的巨剑挟着腥风劈落,带起的气浪将演武场石砖震成齑粉。江尚武施展狂剑诀,长剑划出三道残影,却在触碰到对方剑风的瞬间,虎口震裂,长剑“当啷”落地,江尚武被击飞撞到树上才停,吐出一口鲜血,江尚武想要支撑身体,爬起来。

“就这点本事?”宋俊涛狞笑,剑刃转向江尚武手腕,“当年没废你双手,是我失误。”

第二招,宋俊涛扭了扭脖子,“狂剑诀在你江家应该蒙羞。”宋俊涛运转功法,剑诀运转,双目变红,宋俊涛持剑挥砍过去,江尚武看着袭来的剑气,他知道自己抗不过去,自己跟他的差距如同天堑。

“小武!”江游再也按捺不住,冲上前去护住弟弟。宋俊涛的剑尖距江尚武咽喉仅寸许,江游手持骨杖,接住剑招,并一拳将宋俊涛击退。

江游直视宋俊涛,周身未散发出丝毫灵气,却让对方莫名心悸。

“天保,你炼气期时可能挡住刚才那一剑。”

秦天保摸着下巴,“如若挡住,可也要费些手段。”

“陛下,可否让小子继续挑战宋俊涛。”江游将江尚武送下演武场擂台,躬身问道。

“江家小子,你这可坏了规矩,按理说你弟弟已经败下来了,赌约结束了。如若继续,你得问俊涛是否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宋南岩看皇帝秦正乾眼神微眯,没有丝毫想要发作的意思,暗骂一声,但他对自己儿子有十分的信心。

宋俊涛眼神锋利,“陛下,小子愿意给江游这个机会,不过他们终究是坏了规矩,如若这次江游也敌不过小子,这江家会不会又有人冒出来,有陛下在这,小子希望这江家也做个保证。不若生死,双方不得插手。”

秦正乾声音威严不容置喙,“那好,江爱卿宋爱卿皆是我肱股之臣,两位二郎更是少年英才,而且今日终究是大喜日子,点到为止,莫伤了和气。”

江游微微颔首,应下皇帝的话,可眼中的决绝却丝毫不减。他手拿骨杖,周身气息陡然一变,不再是那看似平凡的模样,压迫着周围的空气。

宋俊涛见此,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体修?在我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说罢,他脚下一跺,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向江游,手中巨剑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江游的头颅狠狠劈下。

江游没有回应,而是深吸一口气,下一刻,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朝着宋俊涛冲去,骨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宋俊涛的胸口刺去。

宋俊涛眼神一凛,迅速挥剑抵挡。“当!”的一声巨响,骨杖与巨剑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强大的冲击力让两人都向后退了数步,江游的虎口被震得发麻,手臂微微颤抖,而宋俊涛的手臂也不禁一颤,握剑的手差点松开。

这家伙的武器竟然也是重器。

“狂剑诀,第一式!”宋俊涛口中低喝,手中巨剑猛地一挥,无数道黑色剑气如狂风骤雨般朝着江游席卷而来。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切割得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演武场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剑痕。

江游脸色一变,他感受到了这一招的威力。他迅速将骨杖舞成一个圆盾,护住全身。剑气撞击在骨杖上,发出“砰砰砰”的声响,骨杖上的纹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抵挡着剑气的冲击。然而,剑气的数量太多,冲击力太强,江游只觉双臂酸麻,脚步也开始不稳,被剑气逼得连连后退。

“轰!”强大的冲击力让江游的双脚深深地陷入地面之中,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缝,如蛛网般向四周蔓延。江游只觉胸口一闷,一口鲜血涌上喉头,他强忍着没有吐出来,继续咬牙坚持着。

“哼,看你还能撑多久!”宋俊涛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再次挥剑,施展出了“乱剑诀”。这一招比“狂剑诀”更加诡异莫测,剑招杂乱无章,却又蕴含着致命的杀机。一道道剑气如毒蛇般朝着江游的各个要害部位射去,速度极快,让人防不胜防。

身上的白袍也被剑气割破,露出了一道道伤口,鲜血顺着伤口不断地流淌下来,滴落在地面上。但他依然没有放弃,他猛地拔出骨杖,迎着宋俊涛的剑招冲去。

两人在演武场上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骨杖与巨剑不断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每一次碰撞,都让两人的手臂传来剧痛,虎口震裂,鲜血直流。江游的身上不断出现新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黑袍,而宋俊涛也不好受,他的手臂被江游的骨杖击中了好几下,骨头仿佛都要被打断,传来阵阵剧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演武场的焦风吹得宋南岩衣摆猎猎作响,他指间的翡翠扳指“咔”地裂开细缝,那是皇上赏赐的贡品,宋南岩的眼神冷厉,恨不得杀了江游。他眼神时常偷瞄着秦正乾父子。

宋府的一位练气期修士看着巨剑矗立的宋俊涛,仿佛想了什么,浑身发抖,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江家二公子本就不是宋俊涛的对手,没想到江大公子竟然也是个硬茬,大少爷实力实在太强,这江家今日必败无疑。”

旁边一位侍从模样的人紧张地搓着手,附和道:“谁说不是呢,看这形势,江家今天怕是要吃大亏了。少爷手段狠辣,江家大公子估计最后也得变成残废。”

宋府的一位管事则满脸得意,冷笑一声:“就凭这江游是个也想跟我们家少爷斗?简直是自不量力!我看今日之后,江家就该彻底服软了。”

秦正乾的手指捏着茶盏,指腹摩挲着盏沿的五爪金龙纹,目光却始终黏在演武场中央,他的声音传到二皇子的脑海里:“天保,若你与他生死相搏,几成胜算?”

秦天保顿了顿回道:“回父皇,儿臣筑基境,应十拿九稳。”

秦正乾不语,让秦天保接着看下去。

人群中李一一焦急地看向演武场,双手紧握,喃喃自语:“少爷,一定要撑住啊。”

而在一旁的江雪竹,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担忧,她身旁的江夫人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雪竹,别太担心,你弟弟不会有事的。”江雪竹微微点头,却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演武场,一颗心紧紧揪着。

“江大公子,藏的够深。”宋俊涛跟江游拉开距离,运转功法,狂剑诀在他这已经有所感悟,他让巨剑慢慢接手自己的理智,气息猛地攀升,整个人仿佛与手中的巨剑融为一体,身上散发出的凌厉剑意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死!”宋俊涛怒喝一声,周身灵力疯狂涌动,黑色的剑气如潮水般翻涌,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剑茧。剑茧之中,宋俊涛的身影若隐若现,他的双眼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手中巨剑不断挥舞,一道道黑色的剑芒从剑茧中射出,如同黑色的流星般朝着江游疾驰而去。

江游运转金甲战体,上半身的长袍已经破碎,银漆布满全身,身上闪着微弱的蓝光,宛如一尊浴血的战神。那些黑色的剑芒击中他体表的银漆,顿时溅起无数火花,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江游怒吼,声音中带着不屈的意志。他双手紧握骨杖,猛地一旋,骨杖周围顿时形成了一股强劲的旋风,将那些射来的剑芒纷纷卷飞。然而,还是有几道剑芒突破了旋风的阻挡,刺中了江游的身体。剑芒入体,江游只觉一阵剧痛传来,他的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但他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三尺巨剑裹挟着剑气劈落,空气被斩出刺耳的尖啸。江游单手在胸前划出六芒星轨迹,土元素纹掌心蔓延至双臂,一面由魔力具现的土盾轰然升起,表面布满岩石纹理与魔法符文。

“轰!”狂剑斩在土盾上,碎石飞溅,江游却借势后退,指尖已凝聚出三枚豌豆大小的火球。这是魔法学徒最基础的“三连火球术”,无需吟唱,仅凭魔力波动即可释放。“嗤——”火球擦着宋俊涛肩甲爆开,火元素的灼热让灵气盔甲发出滋滋声响。

宋俊涛怒吼,剑势一变,乱剑诀的剑气如暴雨倾盆。江游双掌一错,风刃在他掌心凝聚,如手术刀般精准切割,“噗噗”声中,数道剑气被生生剖开,余下的则被土盾一一拦下。

“风刃・割裂!”江游低喝,六枚风刃呈扇形斩向对方膝弯,宋俊涛仓促间挥剑格挡,却见风刃,在膝盖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滴落的刹那,江游已欺身而上,宋俊涛不知道这家伙要用什么手段,做防御状,江游转手释放了一大火球术,从他的头顶凝聚,宋俊涛,闪身躲避,并用巨剑劈散,江游抓准机会,挥动骨杖,千斤重的骨杖横扫在宋俊涛的左小腿上。

骨裂的声音传来,一声撕裂的叫喊,“啊!!!!我要你死!”宋俊涛一剑横扫,江游骨杖挡在胸前,江游被击退10米远,胸口银漆破裂。一口鲜血吐出,虎口崩裂,江游借势拉开距离。

宋俊涛双手拄剑而立,左腿看来目前已经废了,双眸怒睁,“我要你死,江游。”宋俊涛胸前的巨蟒纹身动了起来,吐着信子,阴冷无比。

宋俊涛胸前的巨蟒纹身突然膨胀,鳞片间渗出的黑血中竟混着妖兽的嘶吼,用20只毒蛛兽、30头铁背熊的精血喂养的。蛇瞳骤然睁开,泛着妖异的金红,蛇信扫过唇角时,竟在地面灼出焦黑痕迹,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让围观的练气期修士纷纷捂住口鼻,不少低阶侍从直接晕倒在地。

秦正乾身旁的太监凑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这江宋两家的争斗,似乎有些超出预料了,您看是否要……”秦正乾微微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且再看看,今日这出戏,倒也有趣。”太监赶忙退下,不敢再多言。

宋俊涛的声音已完全变调,喉间卡着蛇类特有的嘶鸣,他扯破衣襟,露出布满鳞片的胸膛,那些本该是纹身的鳞片此刻正缓缓蠕动。

江游瞳孔骤缩。他看见宋俊涛的左臂正在快速异化,皮肤表面凸起的鳞片下,宋俊涛的识海处漂浮着无数妖兽残魂。

“血蟒・吞世!”

宋俊涛双掌按地,演武场的青砖突然崩裂,三百道血线从他体内射出,刺入地面的裂缝。下一刻,整座演武场仿佛活了过来,地面鼓起灵魂,江游的土盾刚凝聚一半,就被铁背熊的巨爪从地下拍出,爪风带起的气浪直接在他胸口留下五道血痕。

“尝尝被妖兽分食的滋味!”宋俊涛的蟒尾突然从背后长出,横扫过演武场时,三棵碗口粗的松树直接被扫成齑粉。他的攻击不再是单纯的剑气,每一击都带着毒蛛兽的麻痹毒素与铁背熊的巨力,江游的风刃割在蟒鳞上,只能留下浅白痕迹,而对方的蟒爪擦过他的腰侧,直接撕下一块血肉。

“爆炎矢!”

他以骨杖为引,嘴里念着咒语,强行剥离演武场内的火元素,凝聚赤红火球(直径约一尺),掷出。火球触碰到血蟒召唤的妖兽,分裂成 3-5枚箭矢。

那些被血蟒召唤的妖兽残肢在火元素退潮后迅速萎缩,铁背熊的虚影发出不甘的咆哮,化作光点消散。但宋俊涛却趁机欺身而上,蟒爪直奔他的面门,这次攻击带着毒蛛兽的神经毒素。

千钧一发之际,土元素在体表凝结成岩石甲胄。蟒爪抓在岩甲上,竟生生撕下半边甲片,指尖的毒素顺着裂缝渗入,让他的半边身子瞬间麻痹。他咬碎舌尖,用疼痛强行保持清醒,掌心凝聚的雷球却因毒素影响而不稳,只能勉强击退对方。

江游强忍着半边身子的麻痹感,额头上冷汗如雨下,视线也因毒素的侵蚀而变得有些模糊。但他的眼神却依旧坚定如鹰,紧盯着宋俊涛那异化的身躯,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突破眼前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