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的本名叫陈蝶衣,也就是那人口中的怜之魔女。”陈蝶衣收起镰刀,然后伸手摸向了陈有念的胸口说,“这里……会痛吗?”
陈有念一把握住了女孩冰凉的手说,“虽然我的年纪尚小,但我却明白‘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
“我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比起这个,我更想确认一下你的伤势严不严重……”陈蝶衣缩回了手,如同从指缝间溜走的小鱼儿。
“我的武魂名叫‘收割之镰’,它一旦现世就会无差别地压迫无辜之人的灵魂。灵魂脆弱者可能当场死亡,灵魂坚韧者也不一定就安全。”
“事实证明,你的灵魂非常坚韧,坚韧到超出我的想象,所以那点压迫对你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既然这样,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说着,陈蝶衣转身欲走。
陈有念皱了一下眉头,小心地问了句,“你现在要去干什么?”
“我吗?寻求第三魂环。”陈蝶衣停下脚步,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差点忘记了,你刚刚晋升大魂师,和我一样急需一枚魂环。如果你不介意,那就一同去寻求魂环吧。这样……你我之间还能有个照应呢……”
陈有念确实需要一个魂环,而且她似乎并没有恶意。如有恶意,她就不会出手相救了,所以陈有念没有多想就同意了她的邀请。
至于挑选事宜,回来再说也不迟,反正都花不了多长时间。
“在总部接受培养的孩子应该大部分都没有离开过总部。即使是获取魂环,也只是猎杀囚笼中的魂兽而已。你真的很幸运,因为圣子和圣女可以随意出入总部。来吧,我带你去总部之外猎取心仪的魂环。”
陈蝶衣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他来到了总部西北角的传送法阵。
陈有念原本想要低调行事,暗中调查自己的身世,没想到教官太不当人,自己也差点身死道消。
万幸暗使出手相救,但自己还是没能逃脱成为圣子的命运。
过早且过于接触权力核心有好有坏。坏处是容易被权力裹挟,遭人嫉妒;好处是权力带来了一定的自由,擅加利用,或许会有奇效。
一路上陈有念问起了法阵的来历,而陈蝶衣不厌其烦地介绍着。
“镇守法阵的是一位92级的红黑令供奉,其武魂是空间宝石,整个组织的空间传送网络都是由他建构的。可以说他就是组织的架构师。”
当两人站至法阵中央时,陈有念谨慎地环视四周,“奇怪,法阵没有守卫,亦或者是操作人员吗?”
“没有,设计之初,法阵就是自动运行的。它会检测人员是否拥有令牌。拥有教主亲赐令牌者,可以传送到组织在大陆上的任一分部。而紫徽执事如果想要回总部,那么就要向驻留地的暗使说明原因,届时暗使才会带紫徽执事前往总部。”
说着,陈蝶衣从腰间拿出了一块刻有蝴蝶花纹的紫色令牌。
陈有念有样学样,将刻有长剑花纹的黑色令牌攥在手心。
事毕,周围的光景开始变得迷离。俄顷,一阵眩晕过后,景色如常,两人成功来到了一间小木屋。
屋内灯火昏暗,蛛网遍地。角落里坐着一位鼾睡的老者,他身上同样布满了蛛网。而他身前的桌面上,赫然是一块黑红相间的令牌。
陈有念一时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驻留了一位封号斗罗。所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让组织如此重视。更诡异的是,供奉明明离开总部不久,短期内怎会有蜘蛛在其身上结网?
与此同时,陈蝶衣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然后轻声提醒陈有念,“千万不要惊扰了此地的主人,因为他的怒火胜过十万年魂兽。”
说着,陈蝶衣轻轻推开木门,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屋外。
陈有念当她的是在说笑缓解气氛,实际还是将她的话牢记于心,
陈有念最后看了一眼老者,接着紧随其后,远离了此间小屋。
这里是一片幽暗无声的森林,名曰“幽暗之森”。森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点点荧光更衬托其诡异。
幽暗之森是暗邪属性魂兽的主要聚集地,同时也是邪魂师猎取魂环的最佳去处。此地危机四伏,单枪匹马闯入恐怕只会凶多吉少。
按照常理,魂兽聚集地分为外围、内圈、核心三部分。此刻的陈有念迫切想要知道自己的方位,“我们现在处于森林中的什么方位?”
“这里没有内外之分,你可以在森林各处看到不同年份的魂兽。原本占据重要位置的头部魂兽已经被那位供奉屠灭了,留下的都是些百年、千年和小部分万年刚出头的魂兽。没有了头部魂兽的掣肘,又因为万年出头的魂兽数量少且实力尚弱,无法独占大片领地,所以底层魂兽开始打破生存的界线,为自己及其后代寻找一块繁衍的宝地。”
陈有念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冒昧一问,那位供奉实力几何?”
“那位供奉乃是一位96级封号斗罗,封号是‘蛛皇’,武魂是人面魔蛛皇。他当年屠灭这的魂兽只是为了集齐一套魂骨,可惜万年魂骨的掉落概率实在太低,所以他至今缺少一块躯干骨。”说到这里,陈蝶衣停顿了一下,心中泛起一圈圈涟漪。
“这真是难以想象……”陈有念看向来时路,脸上写满“震惊”二字。
陈蝶衣叹了口气,幽幽地道,“还有更加难以想象的……他曾经在此虐杀了一头十万年的幽暗巨魔。”
陈有念苦笑一声,“我以为你刚才是在说笑,没想到全都是真的。”
“说笑?什么时候的事?”陈蝶衣转身看向他,语气低沉地道。
陈蝶衣从不说笑,也不喜欢说笑,因为她认为说笑就是说慌。
曾几何时,母亲以开玩笑的口吻跟天真无邪的蝶衣道别,同时亲口承诺说会再见的,但事实是母亲不在了,她永远也见不到母亲了!
“你不记得了?就是那句,‘他的怒火胜过十万年的魂兽’。”陈有念清了清嗓子,学着她先前的语气道。
陈蝶衣听罢,默默低下了头,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你刚才是不是笑了?”陈有念偏着头,心中的确有逗笑她的想法。他想以此缓解沉重的气氛,只是这个想法似乎有些异想天开了。
“没有。”陈蝶衣快走两步,与陈有念拉开了身位,“祸从口出,以后还是少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吧。”
陈有念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然后重新追赶起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