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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那套林雨惠带回来的士兵装备,莫涵静将自己的弓藏于花园的花圃中,取出准备好的手枪与弹夹,这本来是林雨惠为自己准备的,谁曾想她被自主会点了名,临走前她便也交代了此事:如若要进行室内战斗,记得换她的装备。
抱着头盔,莫涵静找到在库房外监视多时的张天致。
“...你们也和那些人遇上过?”
张天致一眼就认出仇人的装备样式,若不是先看到人样他都下意识要动粗了。
“你当我们带回的武器哪来的,等等,也?”
“进去吧。”
张天致没有往下聊,带着戴上头盔的莫涵静走出花园,跨过小径,直面那座阴森的库房。
周围静悄悄的,不算大的库房就像个蹲在夜色中的斗笠巨人,入口头顶的白灯一直开着,通往二楼的楼梯口上,铁栅栏半开着,似乎等候着“客人”上门。
二人就这么悄咪咪的摸上楼,过程紧张却无险,没人在此设伏。
左右两面均是被打上了不锈钢外衣的墙体,连扇窗都没有,,走廊最底部有扇推展铁门,门一旁的墙上挂着个冷库的操控开关柜。
张天致不是第一次来这,径直走过去掀开柜门,按下了一扇门的开关。
库门打开,寒意扑面,即便穿着厚厚的装备莫涵静也还是打了个寒战,里头开着灯,莫涵静与张天致配合警戒进入其中。
里头空间并不宽敞,侧面就是一面不锈钢大墙,这就是冷库的主体。
墙上开着一排方形槽门,正中央有两面显示器,都常亮着,较大的显示监控的存储物的状态,另一一个是显示操作界面,下边是输入设备,看样子,是通过此筛选存取物后,内部机械就会自行调取,再由一个个槽门推出。
也无怪没人察觉,来此的人员根本不会进到冷库之中,全凭外部操作便可取到血浆,谁也不会注意到里头是什么情况。
要进到内部,只能靠最内侧的门,两人来到门前仔细查看起来,门很厚,上了锁。
这里张天致是没有钥匙,但他也是早有准备,从包中掏出一管粉末,从锁芯倒了进去,随后用打火机一点,顿时冒出刺眼亮光,随着呲啦呲啦的灼烧声,锁芯被烧断,门就自行弹开,对于这种救援队常备技能莫涵静自己也是见怪不怪。
两人举着枪相互配合警戒前后进入其中,他们很是小心,里边大概率是有人,原因就在于封闭完好的冷库的入口却能感受到的明显寒意,这证明最近冷库门被打开过,有人曾进出冷库。
里头异常的冷,借着冷色的灯光可以看到门边上的温度计,上头的数字赫然为-20℃,入眼之下排满了机械运输结构的长架子,架子上有的是管剂有的是铁盒子,分门别类,这一层楼藏不了人,两人看到了最里头通下楼下的钢架楼梯,隐隐听到下头传来响动。
刚刚炸开门的响动必然会惊动里头的人,两人对视一眼,形成前后攻防架势疾步下楼梯。
随着惊慌失措的声响,枪声响起,二人停在楼梯上的盲区,底下的人不断开枪意图朝楼梯射击。
听着枪声节奏,明显是胡乱射击的枪械外行,张天致数着子弹数,猛然探出瞧了一眼赶紧收头,子弹险之又险擦过,里头有四人,三人持枪,其中一个很谨慎,一直端枪瞧不见影就不开枪,刚刚险些中招。
两人眼神交汇,张天致举手示意五个数,莫涵静点头回到楼梯上口,来到冷库灯源开关处,直接打下所有开关。
顿时陷于一片黑暗,底下人直接慌了,子弹疯狂宣泄在楼梯上,默数五个数后,灯光再次亮起,张天致瞬间探出,连开数枪成功击倒持枪的两人,有人直接丢枪叫着投降。
“放下枪,手举过头顶,趴在地上否则死!”
连续几次警告后,里头的人终于是放下武器,趴在地上努力将手举过头顶。
待他们来到楼下,眼前的一切还是震惊到了两人。
首先崩溃的人是莫涵静,她发疯一样咆哮,很难想象一个女生做出这般野兽之举,紧接着她呕吐出黄水,竟在所有人都没意料中举起枪朝其中离那台最近的那人狂扣扳机。
“啪!啪!啪!啪!”
连开四枪后还是被张天致阻止夺下枪,可这时那人已是脑袋开了花,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另外三人在莫涵静开枪时就已经慌了,其中一人趁张天致夺枪时立刻起身想跑,然而还没能站起来就被一枪打在屁股上重新放倒,一人的投降时故意把枪丢得离自己近,却在伸手的第一时间被张天致警觉直接开枪,子弹打在他背上和肩头,失去反抗能力。
最后一人怂得不行,一直趴在地上求饶。
张天致大喘着粗气,他也不好受,从下到底下起他的胃部就不停翻涌,只是被强行忍下,即便他夺下了莫涵静的枪也不代表他会放过这些家伙,上前踩着他们的脑袋,将枪口对准他们的手脚各关节,随着枪响冷库内惨叫不断,也彻底让他们失去了反抗能力。
“你们...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这样...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莫涵静眼睛通红,口中叨叨念着要杀了这些恶魔。
在底层正中摆放了一个冰冷的不锈钢台面,台面上是副惨不忍睹的解剖场面,然而主角的年龄是任何人看了都会去失控,他的父母要是看到这种场景...不敢想象,如同世界毁灭。
而这只是冰山一角。
围绕着这个台子,周围如同屠宰场中挂着大大小小的生肉,每个死状都极其凄惨,有的已经被处理了个干净,只剩一身残肢血肉被装入袋子之中抽了真空。
大恐怖还在后头,一台嗡嗡作响的机子旁,摆了一排排由头到根的脊骨,有的甚至都没剃干净,直接把整个脑袋砍下便抽出躯体中的脊骨,长短不一,有的已经被送入机子中,碾出乳白带红的粘稠物,再经过滤掉碎骨,通向似蒸馏提纯的一座反应塔后连接在一台完全不知名的斜躺在架子上的葫芦型设备上,由带阀门的龙头,底下摆着一个固定好的试管。
张天致心中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这就是一个小型的生产加工车间。
他都没有敢去细数受害者人数,那如一席席摇帘般罗立的残忍画面他不敢多瞥。
或许还有幸存者?
张天致忍着内心的紧促,到处找寻起来,掀开那一帘帘挂肉,在角落找到了一个大笼子,里头关着昏迷不醒的三个孩子。
“女娃子,坚强点!这里还有孩子活着!”
张天致连喊了好几遍,莫涵静这才踉跄着跑了过来。
她疯狂扯拽着笼子却奈何不得,还是张天致捡起了桌面上的工具锤,生生把笼子的铁栏敲出个缺口,将三个孩子一一抱出。
这个时候,楼上传来响动。
“要马上带他们离开这里!”张天致觉得不妙。
莫涵静抱起一个孩子就要往外走,张天致动作却是有些犹豫,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呻吟的两人,还是咬牙抱起另外两个跟上。
刚上到二楼的莫涵静突然嗅到股浓郁的芳香气息,随之脚下一软,倒在了台阶之上。
“乙醚!”
后头的张天致也嗅到了,但他与莫涵静有些距离,没有立刻中招,单手夹抓着俩孩子,以单臂之力拽着莫涵静的腿将她拉了回来。
仅这么一小会莫涵静已是轻微中毒状态,看来二楼的乙醚浓度极高。
张天致面色凝重,他们进来时根本没有这种状况,将孩子和莫涵静重新带回楼下,他看到角落水桶,检查过里头装的是水后,他迅速找来块布浸湿后封住口鼻,抬枪冲上了楼。
楼上没有人,唯一的出入口紧闭着,他尝试蛮力撞了几下,大门纹丝不动,他再尝试猛踹几个接收血浆的小型出口,同样如此,外头都被人用重物堵死了。
气体喷发的声音甚至盖过了空调,他钻入机械架子之后寻找声源,终于他在最内侧看到了三个跟他一般高大的气罐,上头的标识让他知道自己没找错,阀门都被砸坏,张天致脱下衣物尝试封堵,根本无用,自己还险些中招。
张天致擦了把汗,这会他才警觉到空调吹出的风竟是热的,仔细一看,连空调的控制器已被暴力破坏,他忍不住叫骂,这会鼻头已经感觉到一丝甜味,他知道这布根本支撑不久,赶紧退回了楼下。
“说!你们在楼上做了什么!”张天致用枪顶着一人的脑袋逼问。
“我...不知道...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天致气疯这些渣子,他仔细回忆楼上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尾随他们身后,在他们下楼后在楼上砸开。
乙醚挥发气的密度大于空气,一楼暂时安全,但是没法从二楼逃脱了,张天致抄起榔头与锥子尝试破墙,几轮下来墙上留下坑坑挖挖的痕迹。
“混蛋!用料这么好么!”
他气愤的将工具砸开,凿了这么会连保温层都看不到。
紧接着他开始来回搜寻可用之物,尽量不去看被残害人的遗体,最大的就是那套害人的设备,旁边的架子上堆放了许多文件和试管试剂,两侧移植器官的独立冰柜被堆在角落,看来在他们眼中这些“下水”就等于废品。
而今没有办法,他再次找上那三个恶徒,随机选抓一位,怒声质问:“你是谁!把你们知道都告诉我!”
张天致的手指扣入其创口,在折磨下那人不得不开口。
“我...我是这医院的医生,受刘医生之邀...共同会诊戴书记病情...”
“刘医生?”
顺着他的目光,张天致看向那被莫涵静打死的倒霉蛋,果然是戴书记身旁的那位年轻医生。
“这就是你说的会诊病情!?”他指着周围惨绝人寰的景象怒吼着反问。
“戴书记是肺衰竭,又是熊猫血型,没得治也没得换...按理说他在两个月前就该死的,可他却活到了现在!这是一种能颠覆现代医疗界的技术!它真的能救人!”
“戴书记...戴书记...”张天致叨念着,这个即便有着莫大嫌疑却一直被他排除的好领导,数次为了救人连自己命都不顾,他怕死是不可能的,那么就是陷入疯狂?
会有机会验证的。
说到这医生就变得有些兴奋,连身上的疼痛都暂时忘却,如痴如醉地为张天致解说道:
“你能想象,在人类的身体内竟含有一种能促使坏死细胞重换生机的物质,它广泛集中于神经纤维之中,但现已知的任何一种物质分离技术根本没有办法将其提取出来,导致这么多年来无人知晓。”
“刘医生的理论简直是跨时代的成果!他找出了一种意想不到的吸附物,对!那种特别的固态粉末!竟能将那物质从神经组织中分离出来!”他有些魔怔,不停的梳理着自己获取的知识:
“普通的神经所含物质浓度达不到吸附要求,得用中枢神经...对,大脑至脊椎之中的那一部分,材料要求活体剥离不能超过三十分钟,还得进行预处理,颗粒径不能超过七十四微米,再通过一定温度,确保完全破坏神经细胞结构,接下来要分馏,蒸发掉多余杂质,然而就是这种杂质大大阻碍了吸附物的吸附效率,最后关键步骤,添加入刘医生调制的萃取剂,再进入存放那吸附物的设备中,在一定温度加真空的条件下,再过一层特殊的生物半透膜,便可以成功提取出那种物质!即便如此,吸附率都达不到千分之二...”
张天致的震惊无以言表,这家伙已经被洗脑得无药可救。
“相信我,那种神一般的金色物质真的可以改变人类停滞的进化进程,癌症算什么,衰老算什么!人类将获得永生!”
张天致听不下去了,一拳把他翻,抓起另一个看着孬怂的家伙。
“告诉我,怎么从这出去!”
“除...二楼外没有其他出口了...别杀我,我也是被逼的,我撞见他们行凶...他们说不帮做事就杀了我...”这家伙是个弱鸡,刚刚连枪都不敢拿。
“这事情谁主导的!是不是戴书记!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我只知道韦博...命令都是他下的,但他从不来这里,那姓刘的医生主管这里...我就是...帮他们把迷晕的人送来这里...”
“你怎么不把自己送给他们!”对他这种行为,张天致打得更狠。
“我们都会死在这。”
这时候那活着第三人主动开口了,他靠在架子边,竭力用肩头挪下口罩大口喘息着。
“觉得我们很可恶,但医学的历史就是这般血腥,没有足够的实验品,我们就无法了解人体的真正情况,很多医疗技术根本无从开发。”
“为了全人类的进步,牺牲总是要有。”
张天致来到这同样被洗脑得无可救药之人面前,问道:“你又是谁?”
“我是做医药研究的。”
“我没在避难所见过你,你是从哪来的?”
“我是他师兄,来这里后我就没出去过,你自然没有见过我。”他指的是那位刚死不久的刘医生。
“这害人的东西是你们搞出来的?”
“这是我们的工作,也只有靠它才能为戴书记治疗绝症。”说得很平淡,似乎这就是一项很正常的医疗工作。
“你们还有人性么?”张天致忍不住发问。
“给你选,你死或是别人死,你选什么。”他嗤笑道。
张天致不再跟这些疯子理论,直接问道:“所以这一切都是戴书记主使?”
“起初我们并不知道他是位高官,与我们接触的一直都是那位韦博秘书,他要求我们将这技术非人道一面隐藏,不得透露给患者知道,我曾因需要为患者做过体检,过程中需要进行一些相关问答,他的话语间也并未表露出知情。”
张天致紧盯着这人不说话,实在是因为他讲得太多了。
“你就这么笃定我们都会死?现在的状况不过是被困住罢了,上边的乙醚即便充斥下来也不至于要命,或许韦博就蹲在门外等着我们昏迷后进来要了我俩的命,这样你们还可以继续为他杀人制药。”张天致此刻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先干掉他们了。
“他?只是一个竭尽一切为救恩人领导命的蠢货罢了,他甚至没搞清楚自己接触的到底是什么。”那人嗤笑道。
“是谁在背后筹划这一切?”
“呵呵...我要是能知道...”他嘴角抽动,淡淡说道:
“从一开始我就是只被掌控玩弄的蝼蚁,我的动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没有任何一样藏得住,可我连是谁都不知道,或许...从来都不是人。”
说到这里时他突然变得有点激动。
“能想象吗!就像是有一双大眼在穹顶之上,一直默默的注视着你,可当你抬头时,也就只能看到玻璃罩倒影的自己,你想挣脱牢笼,尝试攀出壁垒,却始终有一双手拨弄着你回到原点。”
“没有用的,放弃吧,将他们惹怒你只会落到更惨的下场。”
张天致已经不想理会这些个疯子,扶着架子思考解出去的办法,粉碎设备的嗡鸣在耳边流转,他突然惊醒,他注意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这里是密闭空间,而乙醚是易燃易爆物,设备运行证明还通着电,即便通电线路保护得再好也没用!因为其中精馏塔必定要加热,那就说明其中必定有电热丝...该死!这会炸的啊!
“你们这些疯子!”
张天致立刻断掉了设备的供电,确认设备不再加热算是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墙上的灯,他知道这也是隐患,但已是没办法了,楼上也有灯,这时再开关电源反而更容易引起火花,他赶忙抓起那最怕死的人以死相胁:“这里就要爆炸了!再不说怎么出去我们都要死!”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什么也不跟我说...”他也是被吓到了,慌张不已。
张天致重新平复下情绪,这事情反而让他想到一个办法,但这很危险,弄个不好他们都会死,可拖下去只会更糟,要是等气体扩散过来他也被迷倒失去抵抗,等外头的人回来,自己和这几个孩子怕是没得活了,毕竟处理设备就在旁边...
他脸上露出狠色,决定搏一把。
再次浸湿布封住口鼻,他冲上楼去,先是确认了地下设备的供电插座就在此处,他不敢随便拔插怕引起火花,而是探寻起整体线路的源头,果如他猜想的那般,这种原房改造的冷库内部线路大多无法独立,如要外接那么就会需要设计一个通向外部的洞口子,在墙角处给他找着了,然而这么一个几厘米的口子其中还塞满了线路,老鼠钻着都费劲。
他并非是要利用这口子做什么,而是只要确认它在二楼而不是一楼就足够了,找来箩筐,将一包包血浆尽数装入,抱下楼去。
回来到楼下,他将莫涵静和孩子们藏于钢架楼梯底下梯形的空隙之中,将从楼上带下来的血浆铺在了他们身上,而后他盯上了那一具具被害者们的遗体,自语道:
“如果想我为你们报仇,就帮帮我。”
直接上手,将遗体一一解下,将铺在他们身上,以尸骸筑起了第二道防护。
接下来到重头的力气活,他燥热的将衬衣解开,露出里头的背心,使出吃奶的劲将架子柜子等重物推至钢架楼梯底部,在周围和顶部砌架起,做完这一切,他点起了一支烟,抽了两口,放在了自己估算好的楼梯台阶上。
到了这会。那三人也是意识到张天致想要干什么了。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不不!救我!我可以帮助你!我可以助你长生!”
那怂包此刻蠕动在地上竭力朝他爬来,那名医生也是知道命在旦夕,不再去琢磨他那学术,跟着其竭力攀爬,得到的却是张天致的漠视。
“不管你做何努力,结局都是一样的逃不掉的,一切痕迹都会被抹除,这是他们早就算好的。”
早已看淡生死的男子仰望着天花板,口中仍在那叨念哀语。
癫狂之语不断刺激着他,但经历了多次生死的张天致哪会就这样被击倒,心中中不断默念儿子最后为激发他活下去信念而说的话:活下去,找到答案。
“不管是谁,我都要把他们揪出来。”张天致冷峻道,这些人杀害了他的同伴,他的孩子,为了找出他们,他将不惜一切。
跨上重物从缝隙钻入其中,拉起周围的东西将自己遮挡后,紧紧抱住了身下的孩子们。
无色的气体在空间中窜动,在接触台阶上的烟头一瞬,拉起了大片火焰,空气瞬间湍动,将焰苗铺天卷起,带到了楼上,窜入了空调疯狂,而后又从里头喷涌而出,跟随着风向在整个二楼形成一股火龙卷向着那五个大瓶蔓延而去...
“轰!”
巨大的爆炸气浪吹低了树梢,将隔壁偏楼的二楼玻璃窗户震碎,响声震天,门诊楼上,人们重新聚于窗户之前,注视着那栋燃火的楼房,滚滚浓烟飘散上升,爆炸再次响起,碎石横飞,气浪冲刷在两侧大楼的墙面,但人们却没有因此退却,即便是害怕,他们还是守在那,只因这夜本就无人安眠,不如继续看着那火,好知晓是安是危。
花园之中,被气浪掀翻在地的韦博显得十分狼狈,他离得实在不远,险些被碎石所伤,他连滚带爬的离开现场,一切将东窗事发,他必须要带走戴书记,这里将不能再待了。
吴老师、凌医生还有樊凡这会刚来到库房的不远处,和韦博恰好在一条路上偶遇,两方相互警惕着,见对方没有阻拦的意思,韦博便穿入绿化带绕路跑开了。
面对冒着滚滚浓烟的库房,吴老师与樊凡无比凝重。
“还是晚了一步。”
“莫涵静他们还在里边!”
樊凡焦急起来,想要冲去救人,被吴老师叫住。
“爆炸还没结束,你进不去,扶我靠近一些。”
两人顶着热浪来到近处,吴老师闭上眼,细细感知。
“他们还活着,不过你救不了他们,至少要等爆炸消停,先去住院楼,那头再不去就真救不回来了。”
说罢,带着两人向住院楼走去。
......
一个小时前。
“什么姐姐,哪来的姐姐?”
思秉偏过头去。
“不管你承不承认,她现在命悬一线,不仅是她,如果再不行动起来,所有人都可能死。”
越听越离谱,思秉有些知道为何林雨惠如此害怕这老人家。
“的确,聪明人即便不知道实情,面对我也会感觉不舒服,但你应该不在这个行列。”
这话有点难理解啊,年纪大叨叨惯了,话不过脑,不通逻辑很正常,现在该顺应老人的话聊下去再找机会脱身。
“来这边说话。”
说着吴老师带着思秉来到旁间,确认凌医生和樊凡没有靠近后,她向思秉直言道:
“......我知道你有那雷达一般的超能力。”
思秉瞪大了眼,自己的能力真的已经做到家喻户晓了?
“因为我也有类似的能力,”吴老师认真说道,“我的能力是读心术。”
沉默。
思秉虽觉得年纪大了应该是犯不了中二病才对,但还破天荒的在心中尝试默念了句粗口。
“啪!”
老人给了他一巴掌。
很好!她真的能读心!难怪知晓自己的超能力!
老人家感觉这家伙不是笨,只是脑回路有点肘。
再次沉默。
“说话!”
“你不是能读心吗...”
“你要我显得是自言自语吗!?”
“...吴老师...”
“行了,我长话短说,从我进入这里起,一切都得明着来了,我们的战力水平与对方仍有差距,这场仗要是打输了,或许也就意味着整个渝州市输了。”
“要不要这么严重!”思秉瞪大了眼。
“我之所以来这里,本就是为了获取一份情报,关于沙区城市警力会在灾难之初就溃散的真相,却没想到,在这里窃到了更大的秘密,造成这场灾难的元凶,或者说是其组织成员,就藏在人群之中。”吴老师说道。
“那些士兵的同伙?!在避难所里?!”思秉立刻联想到警局遇到的那帮士兵。
“大概率就是同一伙人。”吴老师点头,显然是探过他们相关心声。
“是谁?”
思秉刚沉下脸色,却被吴老师赏了一板栗。
“我在人群中意外探知到他的思想,读取过后我才确定他的身份,但当时人太多,心声太杂,我没能把他当场找出来,后来,你这蠢货将自己的能力随意暴露,吓到了那家伙,他也就不再敢冒头,直到你这次重伤昏迷回来,他才敢重新出现。”吴老师黑着脸承认:
“我还没来得及把他找出来,小惠她们就把事态整得这般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了。”
“我去把林雨惠抓来!你骂她!”思秉立刻举手。
“这事由不得她们,我老了,心肠够硬,救更多的人而死少部分人,在我眼里是最好的选择,但不得不说,如果我早些站出来,或许有的人就不用死...”
“罢了,总之,现在我把这些说出来,对方也就明白自己暴露,势必会对我们出手,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听不明白?那潜藏的敌人中有人和你一般,拥有一项超凡力量,他能听取一定范围内的一切声音,任何动静都瞒不过他耳,就是我们现在的对话,在他看来,就跟在其耳旁交谈一般。”
“顺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