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厚重的乌云遮蔽了星月,大地陷入一片死寂。狂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语着即将到来的血腥。山谷中,张叔夜的军营灯火通明,火把的光影在风中摇曳,映照出士兵们疲惫而警惕的面容。军营四周,密林如屏,树影婆娑,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更添几分肃杀之气。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佟邦杰、龚鹏、史应德、范天喜四人屏住呼吸,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潜入军营。他们的目标是救出被囚禁的梁山好汉,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接近铁笼时,一道黑影猛然从暗处冲出,正是哈兰生。
哈兰生身材魁梧,虎背熊腰,面容粗犷,眉宇间透着一股凶狠。他身穿黑色甲胄,腰间挂着一把大刀,手中握着一柄独脚铜人,铜人沉重无比,却被他单手提起,步履稳健。他冷笑一声,声音如雷:“宵小之徒,竟敢夜闯军营,找死!”
佟邦杰心中一凛,低声道:“分开跑,分散他的注意力!”
龚鹏点头,身形一闪,朝着左侧的密林钻去。史应德和范天喜则分别朝不同方向奔逃。哈兰生见状,冷哼一声,径直朝佟邦杰追去。他每一步踏下,地面都微微颤动,仿佛一头猛兽在追逐猎物。佟邦杰拼尽全力奔逃,但哈兰生的速度丝毫不慢,两人的距离逐渐缩短。
就在此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数道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正是祝永清、范成龙、邓宗弼等人。
祝永清身披银甲,手握方天画戟,戟尖寒光闪烁,映照出他冷峻的面容。他目光如炬,沉声道:“哈将军,出了何事?”
哈兰生停下脚步,指着佟邦杰的背影,怒声道:“有贼人潜入军营,意图不轨!快随我追!”
祝永清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中的方天画戟,对身旁的范成龙和邓宗弼道:“看来今晚有热闹可看了。范兄、邓兄,咱们一起去会会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
范成龙手握长刀,笑道:“正合我意!许久未活动筋骨了,今晚正好练练手。”
邓宗弼则冷冷道:“速战速决,别耽误时间。”
三人加入追赶的行列,佟邦杰心中一沉,知道形势危急,只得拼尽全力奔逃。他的身影在树林中穿梭,如同一只被猎犬追赶的鹿,呼吸渐渐急促,额头上渗出冷汗。
与此同时,栾德仁和姜承祐已成功救出柴进。柴进衣衫褴褛,身上伤痕累累,昏迷不醒。栾德仁背起柴进,低声道:“快走,别耽搁!”
姜承祐手握大刀,警惕地环顾四周,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走,别废话!”
三人刚走出不远,前方忽然闪出一人,正是欧阳寿通。他身材高大,面容冷峻,手握铁鞭,鞭身漆黑如墨,隐隐透着一股寒气。他挡在路中央,冷冷道:“何方宵小,竟敢劫走朝廷要犯!”
姜承祐脾气暴躁,见状立刻拔出大刀,怒喝道:“滚开!”说罢,挥刀朝欧阳寿通劈去。
欧阳寿通冷笑一声,挥动铁鞭相迎。两人瞬间战成一团。姜承祐的攻势凶猛,大刀挥舞间,刀光如雪,带着凌厉的杀气。欧阳寿通的铁鞭则沉稳有力,鞭影如龙,每一次挥出都带着破空之声。
十几个回合下来,姜承祐逐渐占据上风。他的刀法越发凌厉,逼得欧阳寿通连连后退。栾德仁见状,眉头紧锁,低声道:“不可恋战,速撤!”
姜承祐不甘地哼了一声,但见周围官军逐渐增多,只得且战且退。就在这时,佟邦杰、龚鹏、史应德、范天喜四人从另一侧奔来,双方在黑暗中相遇,皆是一愣。
佟邦杰见栾德仁等人背着柴进,心中一喜,高声道:“是自己人!快一起撤!”
栾德仁和姜承祐对视一眼,虽心有疑虑,但见官军紧追不舍,只得暂时联手。众人汇合后,迅速朝山林深处奔去。
然而,官军的追赶并未停止。范天喜回头看了一眼,见追兵越来越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忽然停下脚步,低声道:“你们先走,我断后!”
佟邦杰一惊,急忙道:“不可!一起撤!”
范天喜摇头,语气坚定:“再这样下去,谁都走不了。我留下,你们才有机会!”
说罢,他拔出短刀,转身面对追兵,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高声道:“来吧!让爷爷陪你们玩玩!”
范天喜孤身一人,面对数十名官军,毫无惧色。他身形如鬼魅,短刀挥舞间,已有数名官军倒下。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每一刀都直取要害,仿佛在演绎一场死亡之舞。然而,官军人数众多,范天喜的体力逐渐不支。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眼中满是决然。
就在这时,官军中忽然闪出一人,正是辛从忠。他手握长枪,目光如电,冷冷道:“找死!”
范天喜还未反应过来,辛从忠的长枪已如闪电般刺出,瞬间贯穿了他的胸膛。范天喜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枪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低声道:“可惜……未能……再见兄弟们……”
辛从忠拔出长枪,范天喜的身体缓缓倒下,眼中光芒渐渐消散。他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孤独,仿佛一片飘零的落叶,最终归于尘土。
范天喜的舍命阻拦,为佟邦杰等人争取了宝贵的时间。祝永清、范成龙、邓宗弼等人赶到时,只见范天喜的尸体倒在血泊中,而栾德仁、佟邦杰等人早已逃远。
祝永清眉头紧锁,心中既愤怒又无奈。他握紧方天画戟,沉声道:“追!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然而,官军们却显得有些迟疑。邓宗弼低声道:“祝将军,夜色深沉,山林险峻,贸然追击恐有埋伏。”
范成龙也附和道:“是啊,不如先回营禀报张经略,再做打算。”
就在祝永清等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女声:“他们跑不了!”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骑红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来人正是陈丽卿,祝永清的妻子。她身着一袭猩红战袍,英姿飒爽,面容清丽如画。她的长发束成一束,随风飘扬,宛如九天仙子下凡。她手中握着一杆梨花枪,枪尖寒光闪烁,仿佛能刺破黑夜。
祝永清见到陈丽卿,心中顿时一松,高声道:“丽卿,贼人已逃,我们该如何是好?”
陈丽卿勒马停在祝永清身旁,目光如电,冷冷道:“逃?他们能逃到哪里去?”说罢,她弯弓搭箭,瞄准了远处奔逃的栾德仁等人。
箭矢如流星般射出,正中柴进的后背。柴进闷哼一声,身体微微一颤,却因昏迷未醒,无人察觉。
陈丽卿收起长弓,淡淡道:“不必追了,他们逃不远。”
祝永清点头,心中对陈丽卿的果断与冷静佩服不已。他挥了挥手,示意官军们停止追击。
与此同时,栾德仁、佟邦杰等人一路狂奔,终于在一处山谷中停下了脚步。这里地势隐蔽,四周密林环绕,显然是一处安全之地。
董元礼绰号“赛王右”,是梁山好汉“圣手书生”萧让的徒弟。他年约二十,身材修长,面容俊朗,眉目如画,嘴角常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身穿一件白色长衫,腰间挂着一柄短剑,手中握着一支毛笔,笔尖沾墨,仿佛随时准备挥毫泼墨。
刘若虚绰号“琢月匠”,是梁山好汉“玉臂匠”金大坚的徒弟。他年约十九,身材矮小,面容清秀,眼神中透着一股灵气。他身穿一件灰色短打,腰间别着一把刻刀,手中握着一块未完成的木雕,雕工精细,栩栩如生。
董元礼见柴进昏迷不醒,急忙上前查看,低声道:“柴大官人,伤势如何?”
刘若虚则警惕地看了一眼栾德仁和姜承祐,低声道:“这两位是?”
佟邦杰解释道:“是自己人,刚救出柴大官人。”
栾德仁和姜承祐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栾德仁冷冷道:“柴大官人是我们的任务,必须由我们带走。”
佟邦杰一愣,随即皱眉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带走柴大官人?”
姜承祐不耐烦地拔出大刀,怒喝道:“少废话!人是我们救的,自然由我们带走!”
佟邦杰脸色一沉,握紧了手中的短刀,冷声道:“柴大官人是梁山的兄弟,我们绝不会交给你们!”
龚鹏也上前一步,怒目而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带走柴大官人?”
栾德仁冷笑一声,目光阴鸷:“凭我们救了他!你们这些废物,若不是我们出手,你们早就被官军一网打尽了!”
史应德闻言,顿时怒火中烧,指着栾德仁的鼻子骂道:“放屁!你们不过是趁火打劫罢了!柴大官人是我们的兄弟,谁也别想带走!”
姜承祐脾气暴躁,见史应德出言不逊,立刻挥刀指向他,怒喝道:“小子,你找死!”
佟邦杰见状,立刻挡在史应德身前,手中的短刀直指姜承祐,冷声道:“想动手?我们奉陪到底!”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董元礼见状,急忙上前劝道:“诸位,此刻不是内讧的时候,柴大官人伤势严重,我们应当先救他!”
刘若虚也点头道:“不错,柴大官人是梁山的脊梁,我们绝不能让他出事!”
然而,栾德仁和姜承祐显然不愿让步。栾德仁冷冷道:“少废话!柴大官人我们必须带走,谁敢阻拦,别怪我们不客气!”
佟邦杰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冷声道:“那就试试看!”
姜承祐怒喝一声,挥刀朝佟邦杰劈去。佟邦杰迅速闪避,反手一刀直取姜承祐的咽喉。两人瞬间战成一团,刀光剑影间,杀气四溢。
龚鹏和史应德也拔出兵器,准备加入战团。董元礼和刘若虚见状,急忙上前阻拦,但局势已然失控。
夜色深沉,乌云翻滚,狂风呼啸,仿佛在为这场内讧助威。山谷中,刀剑相击的声音此起彼伏,火光映照出众人狰狞的面容。柴进依旧昏迷不醒,躺在地上,仿佛对这场争斗一无所知。
然而,这场内讧的种子,已在众人心中埋下,未来的道路上,注定将掀起更大的波澜。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