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见黄石从人群中走出来。
黄石向县尉拱了拱手,说道:“官人,在下黄石,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县尉示意黄石说下去。
“方才对质之时,并未问询过王家的张大娘子。”
众人点点头,问了这些人却从未询问过王家的张大娘子。
县尉问道:“足下有何高见?”
黄石回道:“若官人应允,在下愿代劳一番。”
县尉当下也是头疼,见黄石如此说来,自是欣然同意。
尔后,黄石在清虚、静言、静慧三人周围转了一圈,这才说道:“三位法师乃当下最有时机犯案之人,皆有人证。”
众人赞同。
黄石又向李文忠及周明二人拱拱手,说道:“在下方才闻李兄、周兄所言,清虚、静言二位法师虽有接近王小娘子之时机,但此二人却无犯案可能。其一人行路蹒跚,一人先天智弱,是以当排除二人。”
“黄兄所言及是。”
李文忠、周明二人点头称是。
县尉也说道:“正是如此,小官人请继续道来。”
“至于这静慧法师……”
黄石说到此处顿了顿,而后看了一眼这静慧,这静慧的眼神明显有些躲闪。
黄石微微一笑,看向方才指认静慧的那位妇人,问道:“这位娘子,在下想知道你见这静慧法师时,他手中可有草药?”
这妇人想了一下,回道:“未曾见草药。”
众人唏嘘。
“阿弥陀佛。你这位女施主切莫妄言,休得冤枉贫僧!”
静慧闻听妇人如此说来,便当即进行反驳。
黄石笑道:“法师莫急,是真是假待在下问一番。”
黄石又向张大娘子问道:“张大娘子,前一日静慧法师可曾来送过草药?”
这张大娘子想也不想,便回道:“前一日静慧法师的确来送过草药,便是清虚法师让送过来的。”
黄石转头向清虚法师问道:“法师,记得你方才说过让静慧送过草药,在下想再确认一下,这草药可是送往王小娘子处?”
清虚法师回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前一日贫僧的确是让静慧送草药于王施主。”
黄石点点头。
静慧见张大娘子和清虚法师皆证明自己清白,于是说道:“施主,便是那女施主未曾看清冤枉了贫僧,前一日贫僧确是拿了草药去的。”
“小官人,这些方才便已……”
县尉不明白黄石为何再重复问询一番,心中便有些急切。
“官人莫急,且往下听。”
黄石继续问道:“张大娘子,静慧法师前一日是何时前来送药?”
张大娘子回道:“约莫巳时。”
而后黄石向清虚法师问道:“法师,你前一日派静慧去送药是何时?”
清虚法师回道:“巳时左右。”
众人觉得这张大娘子与清虚法师所言送药时辰一致,那此事多半与静慧法师无关。
黄石见众人如此议论,便说道:“诸位,当下只是清虚法师与张大娘子所说一致,诸位可忘了还有一人也曾见过静慧法师。”
只见黄石又向方才那回话的妇人问道:“这位娘子,你是何时见到的静慧法师?”
妇人想了想,回道:“妾身记得是未时。”
静慧听闻此言,怒道:“你这女施主莫要胡说!”
这静慧明显是有些情急意乱,黄石也不管静慧如何争辩,而是向县尉拱一拱手,说道:“官人,王小娘子失踪,在下以为这静慧法师最是可疑。”
县尉点点头,说道:“小官人,你便继续道来。”
“在下反复问询相关人等,得知静慧法师前一日确曾送药到王小娘子处,有清虚法师、张大娘子之言作为凭证,但这送药的时辰却为巳时。”
黄石顿了顿,而后指了指方才那回话的妇人,继续说道:“这位娘子在前一日也曾见过静慧法师去过王小娘子处,却是未时。”
县尉捋捋胡须,说道:“两人言为巳时,一人言为未时,这其中的确有疑。”
“正是如此,在下由此认为静慧法师有犯案之可能。”
众人议论纷纷,黄石成竹在胸,自是波澜不惊。
县尉对静慧说道:“静慧,在这时辰上你的确可疑,你还有何话辩来?”
静慧笑道:“官人,贫僧自是有话要讲。”
众人诧异,只见静慧说道:“黄施主言那女施主曾见贫僧去往王施主处,可有人证?即便此言为真,如何便是贫僧犯下此事?”
“这……小官人你看……”
县尉一时语塞,便看向黄石,期待黄石拿出一些凭证出来。
黄石自是明白仅有那妇人一人证言,并不能断定静慧与王丝丝失踪有关。
其一,那妇人的证言除非有他人作证,才能证明静慧去过王丝丝住处。其二,即便静慧曾去过王丝丝住处,也不能证明静慧与王丝丝失踪有直接关联。
之前黄石向县尉言这静慧可疑,而不是直指其为犯案之人,便是有此考虑。如今这静慧提出来,便只有找到其他凭证。
“官人,请允在下率人去王小娘子住处查看一番。”
县尉点头应允。
如此,黄石便叫上李文忠、周明二人及两三个衙役前往。
黄石一直疑虑这张大娘子为何今晨才发现王丝丝失踪,当下来到此处,便解了这心中的疑虑。
王丝丝所住是一间狭小的单间,看其中物件自是一人独住无疑,难怪张大娘子今晨才发现端倪。
突然,黄石问道:“二位兄台,可曾闻到此间似有一些残余的味道?”
李文忠、周明二人这便细细闻来。
片刻,李文忠说道:“黄兄,这残余的味道似是那曼陀罗。”
周明也说道:“不错,这曼陀罗乃致人昏沉之物。”
黄石自是不知这曼陀罗是何味道,但联想此间情形,便自觉有理。
“黄兄,你看……”
周明突然出声,众人看过去,只见床下整齐摆放着一双翘头绣花鞋。
李文忠疑惑道:“莫非这王小娘子是在熟睡中被掳走的?二位兄台再看看这被子,这被子打开一角,却是很齐整。”
黄石稍一思虑,便对李文忠、周明二人说道:“依此间情形来看,这王小娘子应是先被迷昏,而后才被人掳走。”
二人点头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