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早点动手,我岂有命在?”
这绝对是大汉的心里话,以刚才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方痕根本不需要聚集太多灵气,就能轻易要他性命,可对方却只是引而不发,显然是手下留情了。
大汉又嘿嘿一笑:“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你这招杀手锏,那么下次再动手的话,你就不会是我的对手了。”
方痕点头表示同意,这破山拳他目前还不能太随意使用,一方面是因为那黑色真元太过消耗体力,另一方面他也是想为自己留一张底牌。
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证明,在青山宗一定有人故意针对自己,除了师父之外,青山宗没有一个人值得他信任,若是连这保命底牌都没有的话,那他这条小命就不能说是自己的。
“我叫哈赤。”
大汉也不揶揄,冲方痕拱了拱手便走下了点将台,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捡起一枚石子,轻轻向远处抛了出去。
那小石子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打在了迎客松上,几乎是在同时,大松树拦腰而断。
“哇,不愧是通灵境修士,小小一颗石子都有如此威力!”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顿时惹得一阵白眼。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汉掷石子时并没有用一点力气,那大松树显然是之前被方痕打断了脉络,只有一层皮连着,此时被外物稍微一碰就倒了下去。
如果说刚才众人还对方痕的实力有所怀疑,那么此时也应该相信了,刚刚还在起哄的几个人更是噤若寒蝉。
之前还排着队要挑战方痕的人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毕竟在场的大部分人实力都在武人三重天左右,可是将心比心地想一想,如果跟方痕互换位置的话,谁都没有把握在大汉手下走两个回合,更不用说要跟他打得旗鼓相当了。
尽管昨天方痕已经在内门弟子的面前打败了戎百千万,但却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但这次不一样,方痕竟然跟一个真正的通灵境修士打得不分胜负,这已经证明他的实力了。
那些原本对方痕不冷不热的弟子们纷纷聚拢了过来,俨然将他当成了偶像。
方痕嘴上谦虚了几句,但心里却十分受用,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班底。
“这家伙,为什么每次出手都能给人惊喜!”雷厉捋着胡须道。
血无衣目光透过人群,也落在方痕身上,眼神郁郁冰冷。
他的资质固然不如方痕,但在青山宗年轻一代中,也是一等一的人物。
论身份,他的爷爷是青山宗的大长老,资历甚至比雷厉还要深。
可不管在长老的眼里还是在师兄弟面前,他都远不如方痕,只要他跟方痕同时出现,他永远都是备受冷落的那一个。
直到方痕离开,他才终于享受到了那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结果现在又被人生生夺走。
这种落差感实在很难让人接受。
也直到此时他才明白戎百千万的心情。
“大家都在向大师兄道喜,无衣师兄怎么不去凑凑热闹?”
血无衣正在生气,听到这话就想要暴跳如雷,可当他听到说话的人是雪落之后,又生生忍住了。
漂亮的女人不管在任何地方都享有特权,即便是血无衣这种铁铮铮的汉子也不能免俗。
“师父交代给我的任务是协助方师兄测试外门弟子,那种便宜话不说也罢。”
“可惜啊,宗门中像无衣师兄这种人已经不多了,其他的尽是一些溜须拍马之辈,我看到就觉得头疼。”
说话间,雪落又向血无衣凑近了一些,整个人都要贴到他身上了。
“师妹……”血无衣脸色通红,就像抹了一层朱砂似的。
“你们在干什么?”
雪落回过头去,只见一人正对她怒目而视,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个未婚夫,刑通。
邢通跑了过来,硬是把身体插到了两人中间。
“你来这里做什么?”雪落皱了皱眉,实在打从心眼里讨厌这个跟屁虫。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我们自幼定亲,你不回去完婚也就罢了,我千里迢迢找上门来,你为什么对我爱搭不理,却又在这里跟其他男人不清不白?”
雪落怫然作色:“你把嘴巴放干净些,我在修行上遇到了问题,特意来向无衣师兄请教,怎么就不清不楚了?哦,不好意思,难道你也懂得修行?”
这句话无疑是触碰到了刑通心里最脆弱的部分,他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凄苦。
雪落的话没错,他确实不懂修行!
虽然他天生对天地间的灵气感知非常强,三岁那年曾被一个路过的散修看中并收为弟子。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修为却没有半点进步,直到现在甚至连一个武人都算不上。
唯一可以称道的就是对灵气的感知力十分灵敏,可那又有什么用呢?说到底还是废柴一个。
从小自视甚高的雪落,又怎么可能在一个废柴少爷身上虚度光阴,于是就以修行为借口迟迟没有回家。
这邢通倒也执着,竟千里迢迢赶来青山宗,并花钱给自己弄了个外门弟子的身份。
他倒不是想从青山宗学到些什么,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对修炼死心了,为的只不过是想离雪落近一点,好时时可以看到她而已。
看着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雪落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不忍,但又很快隐去,她心里清楚,如果不让他彻底死心,那么以后受苦的就是她自己。
雪落搂住血无衣的胳膊:“我劝你还是死心吧,我要嫁的男人,不需要腰缠万贯,也不需要才高八斗,但至少也要顶天立地,你看看你,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凭什么能为我遮风挡雨?”
一边说着,她还用那种一脸崇拜的目光盯着血无衣。
血无衣也很是受用,腰杆挺得笔直,果然一副男子汉的样子。
三人在此僵持了好一会儿,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一些好事者已经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已经是很留情面了,还有很多不堪入耳的话,让人不能卒听。
方痕走了过来,在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他微微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想要赢得别人尊重,就必须展现出高人一等的实力,否则凭什么让人尊重?
其实不只是邢通,如果刚才的两场比试方痕哪怕有一场落败,他也会从天上瞬间坠落到地狱。
“大师兄来得正好,这里有个人寻衅闹事,麻烦您派人轰他离开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雪落已经松开了血无衣的手臂,转而凑到了方痕的跟前。
刑通看在眼里,顿时嘿嘿一阵冷笑:“我刑通真是瞎了一双狗眼,竟然对你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魂不守舍。”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雪落听来却是分外刺耳,尤其是“水性杨花”四个字,更是气得她浑身发抖。
“雪师妹,这里是咱们青山宗的地盘,不管是谁都不能在这里放肆,他惹你不高兴,那我轰他下山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