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诬陷风波

刺骨的寒风吹打在脸上,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地上厚厚的积雪,宛如一层柔软的银绒毯一直延伸到天边。我伫立在学校大门外,久久凝视,仿佛要将这熟悉的场景,深深烙在心底。

没走多远,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刚开始,我以为是幻听,正要继续前行,那声音又清晰地响起:“小周,我是老陈啊!”

我猛地转身,原来是门卫陈艳德。他脸上依旧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岁月虽然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但那份温暖从未改变。我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快步迎上去,高兴地打招呼:“老陈,我刚进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呢?”

老陈从背影认出了我,笑着说:“哈哈,小周,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哈哈,我又回来了。”我哈哈大笑,重逢的喜悦难以言表。

老陈热情地招呼我:“来,别站在外面,到屋里去说话,这大冷天的,可别冻坏了。”

走进门卫室,一股暖烘烘的气息扑面而来。老陈急忙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香烟递给我:“小周,抽支烟提提神。”

我摆了摆手:“老陈,我不抽烟,你忘了吗?”

我和老陈坐在门卫室里,聊了整整一个中午。回忆着过去的趣事,分享着别后的生活点滴。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老陈邀请我:“小周,吃过晚饭后到我这里来玩,咱们接着聊。”

走出门卫室,雪不知在何时又下起来了,鹅毛般的雪花铺天盖地。我径直向大厅方向走去,大雪快要没过了鞋子,每走一步都有些艰难,但我却毫不在意。望着身后那一串串深深的脚印,我忍不住笑了,仿佛看到了自己一路走来的成长轨迹。我抬头望向那巍峨雄峻的嵩山,半截山峰隐没在云端,若隐若现,更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我一路踩着积雪,咯吱咯吱地朝着大厅走去。当我出现在大厅外的台阶上时,留守学校的人先是一愣,随即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我是从天而降。少顷,杨赵伟快步跑过来帮我拎行李箱:“这么大的雪,我们没想到你会来学校,你这一路可辛苦了。”

我笑了笑:“我太想你们了,所以就过来了。”

正在说话间,办公室的门轻轻被推开,秦主任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老远就笑呵呵地跟我打招呼:“哎呀,这不是周圣咏嘛!你怎么事先也不打个电话,让我们去洛阳接你呢?先去宿舍放行李箱,过一会儿就要开饭了。”

说完,秦主任吩咐杨赵伟和李荣静:“你们俩赶紧去帮周圣咏收拾一下房间,让他休息休息。”

在杨赵伟和李荣静的帮助下,我快速地安顿好了一切。看着布置得温馨舒适的房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熟悉的环境让我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在这里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

吃过晚饭后,我早早地躺在床上,满心期待着即将开启的新生活。

第二天天还没亮,窗外依旧一片漆黑,整个世界仿佛还在沉睡。我便在闹钟的催促下,迅速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简单洗漱后,我穿上轻便的校服,轻轻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生怕惊扰到还在熟睡的同学们。此时,寒风依旧凛冽,我径直朝着训练场走去。

训练场显得格外空旷,我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开始沿着跑道一圈又一圈地慢跑起来。寒风吹过耳边,呼呼作响,像是在为我加油助威。跑了十几圈后,我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我知道,只有努力练习本领,才能为自己的梦想提供有力的支撑。

新学期伊始,我被编入了新生一年级(2)班,这个班级换教练太勤,一个星期就换了五个。于是,我心里产生了想换班级的想法。

周一那天午后,我站在场地一角,看着其他班的同学们在训练场翻旋子,便跟着学了起来。

“嘿,你这旋转方向错啦,得朝左边转!”我猛地停下动作,回头一看,原来是陈亮。

“啊?翻旋子还有正反之分?”我一脸惊讶,满心疑惑。

“当然,我示范给你看!”说着,陈亮便连续在空中翻了几个旋子。

“哦,原来是这样。”

“先出左脚,然后右脚迅速跟上……”陈亮一边示范,一边解说。看到他如此耐心,我的眼前又浮现出杜易教练指导我练功的画面。心想,如果我不能转到杜易教练的班上学习,那么去陈亮教练现在带的新生一年级(1)班也不错。

这天晚上,我决定去找雷院长,准备跟他说我要求转班的事。正巧在这时,院长从大厅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我,关切地问:“周圣咏,现在回到学校还适应不?有啥困难吗?”

我鼓起勇气,道:“院长,我想转班,不知道行不行?”

院长微微一愣,随即目光温和地看着我,问道:“为啥要转班?”

“我在这个班已经一个星期了,可是每天换一个教练,感觉学不到什么,浪费了我的时间。”

“下周开始就稳定了,”院长说到这里,又问我,“你想转到哪个班?”

我恳切地说:“我想回杜教练的班。”

“你离开学校半年了,回原来的班肯定跟不上教学进度,”雷院长见我不说话,又补充道,“你年纪比他们大一点,学校会考虑你的实际情况。不过,你现在只能上新生班,十二个班级里,你可以任选一个。”

听到这话,我知道回原来班级是不可能了,心情一下子变得很低落。这时,我回想起前几天陈亮教我翻“旋子”的情景,于是决定转到新生一(1)班。

院长同意了我的请求。

每天除了练功,我还要学习文化课,空余时间就和同学们聊天。我们一起谈天说地,分享彼此的梦想。

三月初的一天,嵩山少林寺武术学院表演团回校了。雷院长决定,第二天下午让表演团给全体师生表演少林功夫。训练场地上摆满了垫子,场地外围还安置了音像设备。集合完毕,场地上每个班依次排好队列,同学们整齐地围成了一个大圆圈。

这时,只见雷院长走到了场地中间,朗声道:“嵩山少林寺武术学院表演团回来了,我想让每个新来的同学都见识一下表演团队员们的真功夫。”接着,他慷慨激昂地宣布,“现在,我宣布,表演开始!”

伴随着一阵高亢激昂的乐曲声,一群身穿橙黄色僧服的少林和尚从大厅另一角稳步走来。他们步伐稳健,一出场便气势非凡。我们一下子看呆了,嘴里不禁发出惊叹:“哇!终于见到少林和尚了。”

这时,训练科长曾雄来到场地中央,向我们介绍:“有请少林和尚给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但很快就安静下来,变得井然有序。

首先是散打队带来的表演,他们手提拳套和脚靶,分两队站立。随着曾雄的一声口令,散打队员们的脚踢在脚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直拳、边腿、腾空后踹、摆拳侧踹等动作一气呵成,极具爆发力。这些散打动作简洁实用,非常适合防身自卫。我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心中满是敬佩。

接下来是少林和尚表演基本功,他们一进训练场地就开始一连串空翻,看得我们眼花缭乱。尤其是空翻表演最引人瞩目:空翻720度、后空转体720度、前空转体也是720度。这些和尚个个身怀绝技,精湛的功夫令人瞠目结舌、赞不绝口。有的和尚空翻的高度足有两米多高,他们在空中的姿势很潇洒,宛如飞鸟一般。

表演童子功的小男孩,名叫龙照堂,才刚满12岁。只见他趴在地上,然后把屁股贴到后脑勺,最后双手抱住双脚向前滚动,灵活得像个皮球。一会儿,他又站起身来,摆出金鸡独立的姿势,接着“嚯”的一声把脚举到头顶,这个动作叫作“朝天蹬”。随后,只见他的身子直直地倒下,紧接着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又连着做了二三十个后手翻。这时,场地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然后是硬气功表演,表演者刚一上台,台下就响起一阵叫好声,看来大家都知道这两位是武林高手。只见他们一人拿着一个啤酒瓶,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用瓶子猛敲自己的光头,只听“砰”的一声,啤酒瓶瞬间变成了玻璃碎片,可他们的光头却毫发无损。不一会儿,又上来几个和尚,手持明晃晃的铁枪,一字排开,然后猛地把枪头对准自己的喉咙,只听“咿呀”一声,枪尖抵住了喉咙。我们都紧张得屏住呼吸,不敢看台上,生怕他们血溅当场。等大家回过神来再看台上时,枪尖不仅没刺进他们的喉咙,枪身反而被抵弯......

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真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我心中疑惑起来。

我正暗自琢磨,只见他们放下手中的枪,拿起一块火砖头对准自己的头顶使劲怕了下去。只听一声脆响,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他们头上的火砖头就碎成了几块,台下又传来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叫好声。

最后,迎来了精彩纷呈的套路表演。表演者的动作刚劲有力,只见眼前寒光闪闪。刀似疾风,每一次挥舞都带出呼呼声响;枪如游龙,凌厉的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刺、挑、拨,一气呵成;长剑像是灵动的白蛇,游走于无形,剑刃反射着日光,晃得人眼花缭乱;棍棒则如巨蟒翻腾,带着千钧之力,如泰山压顶,与长鞭的凌厉抽击声相互呼应。

在这场精妙绝伦的武术表演中,各种兵器的激烈碰撞声交织成一片声浪,连绵不绝。急促时,似骤雨敲打着战鼓,鼓点紧密,令人心潮澎湃;舒缓时,又宛如悠扬的号角在回荡,余音袅袅。所有人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场上的身影,被这热烈的氛围深深感染。

表演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热闹的训练场又恢复了平静。此时,红日渐渐西沉,霞光染透了半边天。天边像是被打翻了的颜料盒,橘红、桃红、火红相互交织,将天空渲染得如梦似幻。夕阳的余晖逐渐变得柔和,像是被揉碎的金箔,又似天边垂下的一层轻盈薄纱,温柔地铺洒在这片热闹非凡的场地之上。它为这场精彩纷呈的表演,悄然晕染出一幅诗意般的宁静与美好;恰似一场盛大演出在掌声与赞叹中缓缓落下帷幕,留下的是无尽的回味与震撼。

这天,我刚上完文化课,像往常一样收拾桌面的书本,准备回到宿舍。刚走出教室,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梁小平正大步朝我走来。他的脸上写满了傲慢,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大文豪,拜托你以后离我们远点儿。”

我满心狐疑,反复回忆着近期的点点滴滴,确定自己一直循规蹈矩,实在想不出究竟是哪里惹到了他。这突如其来的话语,令我着实有些生气,但还是抑制住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友善:“我最近没招谁惹谁吧,你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没想到,我的忍耐与克制,在他那里却如同火星掉进了火药桶。

“操!龟儿子,老子看你不顺眼,懒得跟你啰嗦。”他破口大骂。

一瞬间,我强压在心底的怒火“噌”地一下被点燃,是可忍,孰不可忍!此时的我愤怒到了极点,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朝着他冲了过去,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明白随意辱骂他人是要挨揍的。

就在我的拳头即将落到他脸上的那一刻,徐正亚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我,劝道:“别打架,别打架!”

恰好在这时,李明爽也匆匆赶来,他朝我摆了摆手,急切地说:“周圣咏,有什么事可以向教练反应,如果你们两个打架的话,是要受到严厉处罚的。”

看着两位好友焦急的神情,我冷静了下来。是啊,我怎么能和一个15岁的学弟一般见识呢?真要是动起手来,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没想到,几天后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天晚自习之后,整个寝室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突然,教练陈亮满脸怒气地走了进来,大声吼道:“集合!”他的声音如同一道炸雷,在狭小的寝室里回荡,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一哆嗦,赶忙从床上爬起来,迅速站成一排。

教练陈亮站在我们面前,双手叉腰,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他大声吼道:“你们谁要转班的现在就可以,不要到雷院长那里打我的小报告,说什么我们班不好。既然有人想转班,我也不强留他。”说完,他看向窗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时,班上的同学们齐刷刷地看向我,尤其是梁小平、王剑飞和马春阳,竟然对我指指点点,眼神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这不明摆着是在暗示,说我在背后打教练的小报告吗?如果我不澄清事实,岂不是要蒙受这不白之冤吗?

我心急如焚,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教练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此时,周围的同学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的甚至直接质问我:“周圣咏,真想不到,你竟然在背后说教练的坏话。”

“真是的,别做缩头乌龟,敢做就敢当嘛!”王剑飞气愤地说。

“没种的货,瞧他那熊样!”马春阳骂道。

这些刺耳的话语像一把把刀子,剜在我的心上。我再也忍不住了,近乎吼叫道:“教练!”

“你终于肯说了。”陈亮转过身来,那张原本英俊白皙的脸此刻变得异常狰狞。

同学们都安静了下来,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此刻说什么,他们都不会轻易相信,但我必须要为自己辩解。

“教练,你想想看,我怎么可能跑到办公室去打你的小报告呢?肯定是别人想把我从班上赶走,所以才故意这样散布谣言的!”我急切地争辩道,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恼怒。

“你说是谁?”陈亮紧紧地盯着我,生气地问。

“是啊!你说是谁?”梁小平在一旁帮腔。

“还能是谁?”陈亮又问了我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

“这个我怎么知道?”说完,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思来想去,到底是谁在背后陷害我呢?突然,一个人的身影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难道是他?我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此刻却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我的猜测。

在众人的怀疑下,我知道想要洗清自己的冤屈,绝非一件易事。我一定要找出那个陷害我的人,还自己一个清白。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边暗中观察,试图找出陷害我的人,一边更加努力地练功,希望用实力来证明自己。

一天,我在训练场上偶然听到了梁小平和王剑飞在窃窃私语。他们的声音很小,但我还是隐约听到了一些关于陷害我的只言片语。我心中一紧,悄悄地靠近他们,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这次周圣咏肯定要滚蛋了,看他还怎么在我们班级待下去。”梁小平得意地笑道。

“就是,我就是看他不顺眼。”王剑飞附和着。

听到这里,我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原来真的是他们在背后捣鬼。我再也按捺不住,冲了过去,大声质问道:“你们两个为什么要陷害我?”

他们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梁小平冷笑着:“哟,被你听到了又怎样?你有证据吗?”

“你们真无耻!”我生气极了,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在这个班里,就得听我们的。”王剑飞的话语里满是挑衅的意味。

我知道,和他们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和他们较量较量,让他们不敢再欺负我。想到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你们这么嚣张,敢不敢和我比试比试?”

梁小平和王剑飞对视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就你?还想和我们比试?真是自不量力。要是你输了,就乖乖地离开这个班。”

“要是我赢了呢?”我不甘示弱。

“要是你赢了,我们就向你道歉,并且承认是我们陷害你的。”梁小平说。

“好,一言为定!”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们的挑战。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和梁小平、王剑飞正式进行了私下“比武”。梁小平率先向我发起了攻击,他的拳法刚猛有力,但我早有准备,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攻击,并趁机还击。凭借着扎实的基本功与灵活的身手,在激烈的打斗中,我逐渐找到了梁小平的破绽,一记撩拳重重击打在了他的头部。

只见梁小平的身体晃了晃,眼睛一闭,便直直地栽倒下去。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王剑飞和我都被吓得不轻,我们快步冲到梁小平身边,一人一边,急忙将他扶起。

我心急如焚,正准备架着他往医疗室赶去。就在这时,梁小平的眼皮微微动了动,一下子醒了过来。他轻轻地摆了摆手,说道:“你的拳好重……”

我松了一口气。此时的梁小平站起身来,满脸羞愧,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头微微低垂着。沉默片刻后,他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周圣咏,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陷害你,更不该辱骂你。”

听了梁小平的道歉,我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向他摆了摆手道:“我原谅你,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王剑飞愤怒地看向我,拳头因用力握住而咔咔作响,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敌意愈发浓烈。这看似平静的时刻,实则为我们下次在训练场中的冲突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