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的月似乎更圆,更高洁。
夜晚的杭州城,充满人世间的繁华喧嚣,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往返如流,灯火耀眼光亮。街尾,却是人静车息,月儿便在这里更亮,更圆,更美。路旁的梧桐树下站有两人,一男一女,男的约莫二十四五。
“清云哥,你今早走后,我没想过能再与你见面。”
“我也是。”两人目光相接,柔情可见,情意频传。
突然,清云抽出右剑在手,莫非有不善来者?玉儿右臂受伤流血不止,就在刚才一柄银白色的长剑刺入了她的手臂,险些伤及骨头,那剑抽出时玉儿疼痛叫出了声,清云立马拔剑迎敌。
来人是谁?“江南第一杀手”孙胜羽。十七岁出道,今年二十七,一身黑装束,剑眉桃眼,瘦削脸庞,此刻眼中带有一丝戏谑,戏谑中又携有一股杀气。
孙胜羽杀人有三个特征:
①前夜昭告世人,今晚必取性命。
②三更前来,四更内完事。
③一剑封喉。
“孙胜羽!”
“风清云,今夜要么少位剑客,要么死个杀手!”
清云撕下自己衣袖替玉儿包扎伤口,叫她先回上官府,玉儿不肯非要在一旁观战,清云只好允她。
“怎么不使双剑?”孙胜羽带上了轻蔑的口吻。
“单剑就可取你性命。”
清云主动出击,脚走凌云步,右手挥出炫目的剑芒,月光在他俩的三尺长虹上跳跃,如嫦娥仙子在其上曼舞。
两年前的秋夜,三更踏月而来的孙胜羽,冷傲的面庞带着杀气,慕容世家,以高超枪法闻名江湖,家主慕容江离此刻威严的脸上透有一丝忧愁,少家主慕容宿正是“一剑封喉”孙胜羽今夜的刺杀对象。屋檐下,站立他们身旁的还有一个二十二岁的青年,青年据说是剑术被公认天下第一的江湖有名剑客风震天的徒弟。
慕容世家的枪法原本无惧一个杀手,偏偏今天来的杀手是出道以来从未失手的“江南第一杀手”,家主慕容江离已经上了年纪,少家主慕容宿又初出茅庐。
慕容宿提着龙戬枪,三步走,一个跃来到孙胜羽面前,嘴角扬起一笑问对方:“你就是孙胜羽?”“一剑封喉”孙胜羽不答他的话,龙戬枪朝他扎来,相离不过两步远,这一袭来得迅猛,孙胜羽偏身躲过,手上多了把三尺银剑。
绕身枪一出,孙胜羽暂避锋芒退挡,慕容宿再一枪扎来,他的三尺银剑凌厉对上,龙戬枪空有架势后劲不足,银剑出见血归,慕容宿身上挂了好几处彩,很快招架不住对手的攻势,孙胜羽打算就此结果慕容宿的性命,银剑往他喉间刺去。
剑尖冒出寒气,慕容宿满脸惊愕,双眼不由得睁大,睁大,喉间未有鲜血流出,剑尖也偏向了一旁,少家主得救后依然惊魂未定。孙胜羽抽剑而回,人跟着后跃三步远停落,慕容宿身边多了个二十二岁左右的青年,刚才就是他使那封喉一剑偏身。
“阁下怎么称呼?”
“在下风清云。”
“未曾听过你的名号。”
慕容宿被他爹叫了过去,庭中只留清云与孙胜羽两人。
清云拔出了背后的另一剑,双剑在手人也更有气势。孙胜羽率先发动攻击,他凌空一跃化身为苍鹰,银剑如鹰嘴,倏地猛向清云啄去,清云双剑朝天呈剪刀形硬生生将鹰嘴拦截,剑势跟着全尽,鹰嘴变回银剑瑟瑟颤抖,嗡嗡作响,孙胜羽在半空中的身形停滞不得不落地。使这一招清云虎口生疼并不好受,那夜他双剑凭微弱胜数击败“江南第一杀手”。
“两年前,出道八年来的首败令我在江湖上的信誉一落千丈,今夜,他持单剑就与我战成平手!”孙胜羽想着这些,动作略有迟钝,清云的右剑向他空门袭去,剑及心前孙胜羽猛退,清云后边疾追。
退到紧挨那棵梧桐树,孙胜羽似长了后眼,身形忽地拔地而起直上树梢,清云跟着一跃而上,冷不防他长剑偷袭,清云出脚将剑踢偏,人跟着窜上枝头。
孙胜羽唰唰挥出七剑,清云全数挡下后再回敬一剑,孙胜羽接下了回礼,又出左脚朝清云扫去,这下两人不仅在剑上来往,脚功也各不甘示弱。玉儿看清云全身心拼斗,在心里默默祈祷他能平安无事。
月光漫漫,
剑光四闪,
枝头晃晃,
伊人心忧。
孙胜羽逮住清云专心剑术一时松懈腿脚的工夫,双脚使招“鸳鸯戏水”分踢清云左右大腿,清云被击中后身子往下直坠,电光火石间他将右剑插入树干,借着长剑的反弹又重回树梢。
踩稳枝头,清云左手拔出后背的“短半寸”指向孙胜羽,如果说右剑代表的是快、猛的话,那么左手那剑代表的则是狠辣!
孙胜羽没想到他应变能力如此了得,心头一凛,清云左剑以诡异的剑路直入他胸口,“一剑封喉”疾退,后跃半丈至树后一屋檐,他在那里做好准备只待风清云过来,清云凌空一跃直赴剑会,玉儿跟着来到树下观看。